此時是春季偏夏,不算炎熱,對于皇宮中人里三層外三層的穿法,也絕不涼快,但此時那站成一排的五名下人看到五公主李清瑟從懷中掏出的東西都嚇了一身冷汗,他們見過挨打挨罵的,卻沒見過這麼捉弄人的。
別說小朱子,就連趙靈修身旁的書童榮杰也大吃一驚。
因為李清瑟從懷中掏出的東西不是外物,正是所有女子都用的物件——絲綢手帕。
「小朱子,本宮記得還有很多手帕的,快找五條出來,給他們五人發下去。」李清瑟笑意盈盈,本就漂亮精致的面孔引人注目,但看在眾人眼中卻如同害人的妖精般。
五人噗通跪了下來,「公主開恩啊,是奴才的錯,請公主開恩啊。」
「放屁,喊什麼喊,別人還以為本宮濫用死刑呢。」李清瑟一反那柔美的小臉,一下子站了起來,「你們打壞了本宮唯一的奴才,這本該讓他干的活自然落到你們頭上,怎麼?不樂意?我告訴你們,別以為我這沒娘的孩子好欺負,我還有爹!若是這事鬧到我那父皇耳朵里,就不是我要你們命,而是你們的主子。」
五人跟在主子跟前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要是事大了,他們主子為不受連累,想必第一個把他們處理了。
趙靈修不喜歡這種拉幫結派之人,也看不慣以多欺少之人,如今不得不說,五公主所做之事真是大快人心。
既然公主不怕他們的主子,小朱子也不怕這些奴才,昂首挺胸地跑去找絲帕,心中對自家公主的敬仰頓時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不一會,那五條絲帕便分發到五名奴才手里,他們五人哭喪著臉,轉身準備去擦地。
「等等,你們急什麼,本宮話還沒說完呢。」李清瑟痞氣一笑,叫住他們。「首先說下範圍,整條長廊都要擦。然後說下要求,雖是室外的地面,也要求你們擦到室內地面的效果,也就是說,不允許有任何泥土。還有最後一點。」
五人此時連死的心都有了,公主想讓他們干什麼?自然是想磨掉他們的手,誰讓他們打了小朱子,公主這真是轉了彎的使壞。「不知公主還有什麼交代?」五人哭喪著臉。
「本宮想說……」李清瑟看著他們手中絲帕笑了一下,「這絲帕本宮是借給你們的,用完後,本宮洗洗還得用呢,萬萬不能弄壞了啊。」
「啊!?」五人眼前一黑,差點沒暈倒,原來這絲帕只是幌子,人家是讓他們用手擦地。
「不樂意?」李清瑟眼一瞪。
「不不不,公主之令不敢不听。」他們算是認了,在小朱子的帶領下,出了門干起活來。
室內只留下李清瑟和趙靈修,還有他的書童。
懲治惡人,趙靈修也心情大好,一時間都忘了這五公主的傻名,也忘了自己才子固有的清高。「沒想到公主還是節儉之人。」他在打趣,說的是那絲帕。
李清瑟自然能听懂,聳一聳肩,也接過話來,「那是,我們身為皇室,更要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大旱大澇時常有,現在不節儉更待何時?攢了錢,以後有災的時候才能開倉放糧不是?」她的話完全是開玩笑,就是順著趙靈修的口吻繼續說著,用現代化說就是侃大山。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趙靈修突然雙目一亮,如同深海探寶之人發現千年一遇的明珠,那張俊顏頓時生動。「公主,這句話是您說的?」
李清瑟一愣,艾瑪,不小心還說了句千古名句!不行,為了少惹麻煩下回說話可得小心點,不能輕易露「水平」。趕忙辯解,「自然不是我說的,我說趙公子,我這兒正和你學認字兒呢,哪有水平說那麼高深的話啊,那句話雖然我不懂,不過覺得很厲害的樣子就拿來用了,話說,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趙靈修愣了一下,之後笑著搖頭,剛剛自己確實有些失常了,這句話怎麼會是公主說出?「我們來習字吧。」他懶得給她解釋,解釋也解釋不清。
李清瑟一聳肩,習字最好,她可不想關于那句話再有故事,習字習字,習字才是正事。
于是,兩人又開始一個教一個學,不知不覺,三個時辰過去,太陽已經偏西。
趙靈修大為震驚,因為……公主竟然學了兩百個字!
兩百個!
李清瑟今日心情大好,剛開始確實是趙靈修教她習字,不過自從她找到了大鵬國文字與中國漢字的聯系,所有認字問題便迎刃而解,如今沒有趙靈修,她基本上能認出所有字,但為了不引人注目,還是勉強耐著性子讓他「教」上一遍。
看到外面天色已晚,李清瑟看了看還處在「震驚」中的趙靈修,頭疼了一下。「趙公子,今天的課程就到這吧,我就不留你吃晚飯了,省的你回去晚了讓趙太傅著急。」這一下午,她與趙靈修交談都沒自稱為「本宮」,其實她不喜歡那樣裝腔作勢,但對那些狗仗人勢的奴才,她又必須端起架子。
「這個……」趙靈修想了一下,「今日所學字數甚多,我來帶公主重新溫習一下吧。」
「……」李清瑟暈倒,這趙靈修當家教還當上癮了,現在她想趕人走趕不走。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趙靈修是故意拖延時間,因為他很好奇她要怎麼整治那些惡奴。
「主子,他們回來了。」是小朱子的聲音,這聲音堪比李清瑟的救星
小朱子帶領著那五個奴才從外進來,再看那五個人,身上盡是泥水不說,每個人的手都慘不忍睹,紅腫破皮甚至流血。
李清瑟見到,高興得恨不得蹦起來跳上幾下,但想到如今的身份,還是強壓下心里的歡樂,繼續端起架子。「干的不錯,本宮回頭會在你們主子那表揚你們的。」
五人哪還有之前的氣焰,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奴才不敢,為公主辦事是奴才們的榮幸。」
趙靈修的嘴角也隱隱勾起,看著那五人的手,覺得這宮中女人整人確實有一套。
「是嗎?為本宮辦事很榮幸?」李清瑟狀似高興,「既然如此,那本宮這還有一件事,就麻煩你們五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