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櫻鬼之存在 第二十七章 同為天涯穿越人

作者 ︰

時間︰1864年三月二十四日早上九點。

地點︰日本京都,小雛菊。

庭院的櫻花已然全謝,重新掛上了那一串串的千紙鶴,尾端的銅鈴在微風中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像搖籃曲一般。

木戶孝允今日來拜訪的目的無非是拿貨,將訂做的手槍檢驗個全面才安心下來。

安倍末色將一張寫有一行地址的紙條放到桌上推過去給他,「這家店鋪的老板是我的熟人,這種型號的子彈去這里訂做的好,質量不錯還實惠便宜。」

他看了眼後把紙條收起來,態度彬彬有禮,像是有教養的貴家子弟,「真是感謝老師您了。」

她回給他禮貌的笑容,「不用客氣。」

他不再多做逗留,將手槍揣入懷中後起身告辭,沒走出門口,他突然止住了腳步,回過半張臉,「再過不久,這個時代即將掀起變革,京都會成為戰場。安倍老師,您還要繼續留在這里嗎?如果能夠得到您出色的才能的幫助,我想我們長州藩一定能夠推翻幕府的統治。」

「是嗎?那真是遺憾。」她的臉上帶著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微笑,「我已經決定和我的小雛菊同生共死了。」

「您應該知道這個國家的未來吧?」他依舊帶笑,眼中透著無比的確定。

「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他停頓了幾秒鐘,轉過身後繼續說話,「你、是來自未來的吧?」雖然這句話是以問號結尾,卻絲毫沒有半點詢問的意思,而是百分百的肯定句。

她將「處變不驚」這個詞演繹的非常完美,沒有做任何否認,反而面色波瀾不驚的從容的問,「什麼時候知道的?」

「圖紙。」他大方的揭曉答案,「看到m1911a1式手槍的設計圖,你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因為我也是穿越而來的,所以對于有其他來自未來的人並不會感到不可思議。」

她悠悠笑道,「這可不能說明什麼,只能認為我比一般人淡定吧。」

「確實有這個可能性,但是結果還是我猜對了,不是嗎?」。看來他對于自己的第六感倒是蠻自信的。

「那就恭喜你了。」她寒暄一句。

「我來自2046年的美國,是一個軍人。」他沒有半點隱瞞的說起了自己的身世,「但是兩年前,在一次恐怖襲擊事件中我被歹徒打中心髒死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完全變成了另外的人。但是我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來理解,因為我知道了自己重生後的身份。怎麼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來使用這條生命。」

她靜靜的听著,畢竟不認真听別人說話是不禮貌的,許久才做出回應,「2046年……是這樣,我來自2011年的日本。」

他的表情有點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只是這樣的痕跡沒有表現的太明顯而已,「雖然來自不同的年代和國家,但是能在這樣的異時空相遇也是一種緣分,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跟我一起去長州?一定會有一番大作為的。」

安倍末色還是剛才的答案,「我不想再重復一遍一模一樣的話,還有,既然是從未來來的,你應該知道自己的結局吧?」

「雖然是他國的歷史,但剛巧我對幕末這段時期的歷史非常清楚。木戶孝允,本名桂小五郎,長州藩出身,曾拜吉田松蔭為兄,從齋藤彌九郎學習劍術,向江川英龍學習西方軍事學。在尊攘、討幕運動中起領到作用,維新後參加起草《五條誓約》,是政府的核心人物,推進奉還版籍、廢藩置縣,與西鄉隆盛、大久保利通一起被稱為‘明治維新三杰’。于1877年5月26日病故,年僅44歲。」他咬字清楚,說話流利,看來對于自己這具身體的情況非常了解。說到這里,他的臉上浮現出意義不明的笑意,「既然現在是我來主導,那麼,我一定會加快推動變革的步伐,也不會任憑自己44歲便病故。」

「你的想法天——咳咳咳!」她的話猛地被咳嗽打斷,她連忙掏出手帕捂住口,過了一會才緩和過來,但是本人神情自然,好像剛才的劇烈咳嗽根本不曾發生過一樣。「太天真了,歷史是不能改變的,也不會輕易的被改變,不管你做了多少努力讓它繞了多遠的路,它最終還是會回到原來的路上,按照自己的方向自己前行。還有一點就是,穿越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對于最後一句話,他只是輕笑一聲,「你威脅我嗎?」。

「不是威脅,是忠告。」她攤開手帕,上面意料之內的留下一片血跡,「看到了吧?這就是下場。穿越的人我見的太多了,正穿、反穿、投胎、借尸還魂,每一個都逃不了這樣的命運。一個時空的秩序非常嚴格和精密,它會排除一切外來物,當這樣的負面作用累積到一定程度,身體就會受不了,最後崩潰,化為血水消失的無影無蹤。」借此,她做出推測,「恐怕1877年的時候,你死亡的病因,就是這個。」

他泰然的笑著,不知道有沒有深刻認識到她的話,但是從臉上的表情看來,似乎並沒有多少動搖,應該是不相信她的話,當她在胡言亂語而已。「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如此,恕我告辭了。」歷史改變不了?他會死?開什麼玩笑!

他不信也沒有辦法,安倍末色坐在原地,目送他出去後看著手帕上的血出了神。

「明明敵人就在眼前,卻不能手刃,還要躲藏起來,這樣的事真是……」土方歲三從庭院的假山後面走出來,說話語氣很是冷冰和懊惱,又無可奈何。

雪村千鶴微笑著迎過去,「但是,這樣的土方先生真的好溫柔。」

「溫柔?」從哪里看出來的?

她抿了抿嘴,視線從他身上移開至其他地方,眸中多了絲羨慕和說不清道不明的色彩,「土方先生不對木戶先生下手是因為安倍君吧?以前一直覺得新選組的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但是相處過才知道,其實並不是這樣。就像土方先生這樣,雖然平時都冷冰冰的,對于其他人也是漠不關心的樣子,但是這或許就是您在乎人的方式吧,表面上什麼都不表示,只在背後默默行動。我現在稍微有些明白了,安倍君會喜歡上您的理由。」

「我沒有你說的這樣好。」雖然語氣依舊,但是他繼而望向屋內的人時的眼中,溶了些幾許柔和和憂慮的光彩。離得太遠沒有听清他們剛才說的話,但是那陣咳嗽不容忽視,「她的咳嗽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先是錯愕了一會,但很快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她」是指誰,說起這個,她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憂心之色,「櫻花會之後的第二天晚上,其實我想去告訴您的,但是安倍君不讓我說,現在回想起來,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身體一直不太好。」

「那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他臉色開始變得嚴肅。

「那晚安倍君突然生病倒下了,特別嚴重,不說起身,連動一下手腳都很困難。給我的感覺……就好像……」

她的眼眶中滾上了些淚光,說話有些哽咽,但是雙手捏拳,堅強的繼續說下去,「就好像快要死掉一樣。但是!」她略顯激動的提高了些許聲音,「第二天清早就完全沒事了!好像是魔法一樣!只是現在雖然看起來沒什麼,但偶爾還是會咳嗽幾聲。」

土方歲三面色凝重的听著,模不清其中的緣由,紫灰色的眸子里像是盛載不起似的,絲絲痛心和慘淡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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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雪村千鶴大概就是這個時候開始喜歡上土方歲三的吧?!果然她和安倍末色很有可能發展成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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