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來石曲含希對于石星河的示軟一點也不領情,自顧自的忙著交待各人各事,終于在今日傍晚時分,攜著包袱走向了門口花妃花顏花弄君章節。
我一路默默跟在後面,想要送送這位也算得上是朋友的人。
曲含希一路緩緩地走著,不疾不徐,卻也沒有半分留戀之意,待走到門口之時,我才發現石星河正直挺地站在那里。
曲含希終于停下了腳步,緩緩開口,語氣仍是那麼的決絕,「多謝王爺相送。」
原本立在門前的石星河上前一步凝視著曲含希,皺眉道︰「你當真如此?」
「王爺面前,豈敢有假?」
「曲含希!」石星河破天荒地大吼了出來,已經怒不可言,唯有狠狠地吼著這三個字。
曲含希輕瞟了石星河一眼,將目光放去了遠處,嘆道︰「王爺今日不願放行,只因含希還有用,待他日含希無用武之地時,王爺恐是不會這樣了,只是個時間早晚的問題,王爺又何必這番執著。」
曲含希說罷便欲繼續往門外走去,石星河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冷道︰「從小到大我待你如何你自當明白,如若今日你只因一句戲言便如此,未免太無情了些。」
「呵,」曲含希笑了,笑的有些自嘲,「若論無情,我是自愧不如你,更何況……戲言見真情……」
掙月兌開石星河的手後,曲含希大步向門外走去,頭也不回,石星河也再沒有上前挽留,只立在原地目送著他離去,逐漸消失在遠方花妃花顏花弄君章節。
「他怎麼……就這般較真呢……」石星河喃喃自問道。
從石星河的目光中,我可以看的出來他是不舍的,是極度不舍的。
很多年前初見面的時候,我便看的出來石星河雖是一個冷酷之人,但對曲含希卻是特殊的,他可以在曲含希面前自稱我,他可以允許曲含希稱呼他為星河,整個王府但凡他可以做的事曲含希均可以做。
所以他們之間的情誼絕非普通的主僕。
所以曲含希離開,他一定是痛的。
我上前一步,學著花榮的模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便當他去雲游了吧,我相信日後你有麻煩時,他不會坐視不理的。」
听我言罷,石星河仍是呆了半宿,而後才輕輕點了點頭,緩緩邁著步子走開了。
我看了看曲含希遠去的方向,終也回轉過頭不再去看,回屋了。
往後的一段時間里我總是有意無意地去看看石星河,他總是埋頭在做事,或是研究兵法。
怕是習慣了有曲含希在身旁的日子,石星河每隔一會兒總是會抬頭望向身旁,剛開口準備說什麼,卻又發現身旁空無一人,便重低下頭去。
如此日復一日,石星河漸漸從習慣中走了出來,似乎將原先的習慣有曲含希改為了如今的習慣無曲含希,但無論如何,他是忘不了曲含希的。
長久以來我終是沒有再收集到什麼有用的情報,自那次信鴿帶著花榮一句關懷的話回來之後,便一直擱置在了屋中。
轉眼又到了年尾,再過幾日便是除夕,然後是初一,又到元宵。
這軍旅中的年是如何過的,我倒是沒瞧過,只知道幾日來山莊之中被布置的一片喜氣洋洋,就連我的臥房大門都被換上了一副新的春聯。
入夜,我躺在床上不能入睡,便打開了靠近床頭的那扇窗戶,窗外皎潔的月光頃刻讓屋內多了一些光輝。
想想這些年過的倒也算是風平浪靜,沒有經歷過什麼大悲大喜,如今只是這場仗能夠早日結束,然後平淡地過完下半輩子。
長久以來雙方都沒有再度開戰,兩相僵持下去,不知要等到何時才會再度開火。
突然想起那晚花卓月所說的王牌,卻不知是什麼,花榮好像說要到最後時刻才會拿出來。
想著想著又想到了更久遠的事,初見花榮時,被誤會殺花芷時,在藝苑村隱居時……
「滋——」的一聲,門被打開的聲音將我從過往中拉出,我轉頭去看,來人竟是石星河。
忽然想起此刻已是深夜,石星河撿這個時候來未免令人有所懷疑,我警惕地走下床。
石星河卻嘴角上揚,久違的邪魅之笑,「跟我出來。」
「去哪兒?」這樣的夜,這樣的話,像極了那次花榮帶我去騎馬時的舉動,不過人卻是大不相同的。
石星河仰了仰脖子,魅笑道︰「你恢復記憶回到本王身邊已經多時了,一直也沒交代過你什麼事情,今日便委派一個任務與你。」
石星河有任務委派給我?這不就是埋伏在他身邊的目的嘛,渾渾噩噩過了這麼長時間這下終于有機會打探情報了,好,這一次一定要收集到重要情報,不能在這兒白呆這麼久啊。
于是我收拾了一下心情,清了清嗓子,爽快地說道︰「好!」
許是見我如此爽快,石星河笑點了點頭,轉身往屋外走去。
男人始終是男人,石星河走路的步子實在是大,我一路快步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我們這是要到哪兒去啊?你到底有什麼任務委派給我啊?」這走了一路我什麼異樣也沒看出來,便又小跑了幾步,追上前問道。
石星河邊往前走邊豎起了左手食指,指向左前方一處發亮的屋子,說道︰「到了那兒你就知道了。」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知是由于近大遠小的緣故還是事實如此,總之那房子在我眼里看來只有碗口那麼大,這便意味著我們還要走十來分鐘甚至更久。
真是的,一個破山莊還搞這麼大排場,你到底是來行軍打仗的還是來度假的啊,我不服氣地斜視了石星河一眼,並在他發現之前收回了目光。
可是仔細想想,有什麼任務是要到了那個小屋才能說的,難不成……
想到這里,我立刻停下了腳步。
感覺到我停下腳步,石星河也停了下來,轉身問我道︰「怎麼了?」
「你、你、你、你不說清楚到底要干什麼,我可不去,誰知道你獸性大發起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緊了緊自己的領口,鄙夷的從上到下掃視了石星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