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諾雲天和瀾馨兩人攜著行李從廂房中走出。
「諾兄,真得不再多住幾天嗎?」。陸離今天一早就起了,趕來送行。
「不了,陸賢弟也知道,我是一個山野中人,過慣了山里安靜的生活,此番前來,就是看看這個鬼丫頭有沒有安全到達京都,既然看到了,也就是時候回去了。」諾雲天抬起手,撫了撫諾雪薰的腦袋瓜。
「爹,娘,真得不能多陪薰兒幾天嗎?」。諾雪薰憋著嘴,眼楮里泛著淚珠,一臉的不舍,緊緊的攥著諾雲天的衣角,生怕一放手他們就會離開。
「丫頭,你這是做什麼?不哭了,你在山里,可沒讓我們兩個閑著,不是調侃爹就是拿馨兒說事,你也知道你母親皮子薄,這十幾年來都避著我,讓我著實委屈的緊,難得如今把你這瘟神送走,讓我和馨兒過幾年恩愛的日子,怎麼,你還不肯了?」諾雲天含笑的說道。
瀾馨聞言,滿臉通紅,狠狠的瞪了一眼諾雲天,含羞的低下了頭。
諾雪薰卻嘟起了嘴巴,听這話,還是自己的不是。還是自己礙著人家小兩口恩愛了?一委屈,眼眶的淚水就蓄的越滿,楚楚可憐的看著瀾馨,哽咽的說道︰「娘,薰兒真得如此不招你們待見嗎?娘也覺得薰兒是多余的嗎?是薰兒妨礙了娘和爹過閑雲野鶴,神仙眷侶的生活嗎?」。
瀾馨抬頭,憐惜的看著楚楚可憐的諾雪薰,「休听那老頭子胡說,薰兒可是娘的心頭肉,怎麼會是多余的?來,讓娘再抱抱薰兒。以後啊,想抱抱薰兒都難了,讓娘再好好抱抱你,抱抱你……」說著說著,瀾馨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娘……」諾雪薰哽咽的喚這瀾馨,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啪嗒啪嗒的掉落,淚濕了衣襟。
諾雲天略側過頭,盡力讓自己不要看諾雪薰,十幾年來,有被她氣的跳腳的,有被她哄的自己樂呵呵傻笑的,之間的一點一滴,都刻印在自己的心頭,如今,這女娃子就要離開那個家了,瞬間感覺到了冷清和寂寞。可是在怎麼不舍,她都得離開,因為,這里才是她的家,陸離才是她的父親。
「好了,薰兒,好好照顧自己,得空了就回家看看你母親。馨兒,時候不早了,該走了。」諾雲天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淡一些,拍了拍瀾馨的肩,輕嘆了一口氣。拉著瀾馨朝著門口走去。
瀾馨一步三回頭,諾雪薰她是真心把她當成親女兒一般看待。以後沒有她,可怎麼辦啊?
眼看著諾雲天和瀾馨就要走出了陸府,諾雪薰一緊張,趕忙跑了上去,大喊了一聲,「爹,娘,別走!」緊緊地抱著瀾馨,扯著諾雲天的衣角,打死不放開。
諾雲天最終還是動容了,紅了眼眶,「薰兒,不哭哈,得空了,就回去看看,那山里,我和你母親都會等著你回去的。記得,要听你爹陸離的話,知道嗎?找到韓公子,記得寫信告訴你母親一聲,懂嗎?」。
「嗯!」諾雪薰慢慢地松了手,放著諾雲天和瀾馨上了馬車。
看著馬車前行,眼見著就要看不見了,她跑出陸府,一路小跑了一段路,喊道︰「爹,娘,路上小心啊!」話音剛落,馬車已經消失在了拐角處。
「爹,娘,要好好照顧自己。薰兒一定會回山里看你們的,一定會的……」眼淚止不住的繼續流著,她也不在意,低著頭,小聲呢喃著這幾句話,像丟了魂似的。早飯也沒吃,就回房休息去了。
陸離看著,也只能輕嘆一聲,「諾兄,你的付出是值得的。」他看著諾雲天和瀾馨走的方向,有些感慨。
直到晌午過後,諾雪薰才走出了房間,去了廳堂,吃了飯,回房換了一身男裝,出了陸府。
陸離不放心,畢竟諾雪薰對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遇上了個什麼事,可怎麼辦?本想讓碾易風跟著去,卻被諾雪薰拒絕了,因為諾雪薰看到他就來氣,哼。
出了陸府,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走了。茫然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才輕嘆了一聲,朝著左邊的路走去。
一路上,街旁的小販不斷的吆喝著,對著行人兜售自己的商品。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擺在一個個小攤上。
諾雪薰最終停在了一個賣面具的小攤前,手指輕撫著那些面具。最後停留在狐狸面具上,視線被定住了,她拿起那個面具,端詳了好久,失了神。
小販子原本樂呵的說︰「公子眼光真好,這面具啊,是今早剛去拿的貨色,而且絕對獨一無二。公子看,這做工多麼精致啊!」
可是說著說著,發現諾雪薰根本就沒有再听,不由的有些惱火,「公子,你是買還是不買啊?」
諾雪薰慢慢的從思索中回過了神,也沒有計較小販的不敬,因為她壓根就不知道小販對自己說了些什麼,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老板,這面具多少錢?」
小販一愣,而後趕忙笑面迎人,「不貴不貴,也就3文錢而已。」
「三文錢?就這麼一個小面具?」諾雪薰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不是她沒錢,只是她覺得這個半張臉大的面具,貌似不應該那麼貴。
「公子,這還貴啊,你去這條街看看,看看是不是我這賣的面具最便宜。我告訴你,我這不但價格最便宜,連這面具制作的材料都是最好的。三文錢,絕對物超所值。」小販不禁開始夸夸其談。
「你要是再便宜一文錢,我就買了。」諾雪薰說的很堅決。
「不行不行。公子啊,我這可是小本買賣,我還要養家糊口過日子呢!這價是不能再少了,你要是不要,嫌不劃算也成,那你去別家問問,要是有比我這趙阿牛賣的面具更便宜的,我就把這些面具都白送你。」小販拍著胸脯,好像他說的真是一個鐵定的事實。
「恩~好吧,三文錢就三文錢。」諾雪薰最終還是屈服了,誰叫她像著了魂似得迷上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