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花落 05 偉大計劃

作者 ︰ 我素珂珂

陸貴妃很自然的說道︰「姐姐的氣色看起來不錯……」

傾珂佯裝猛然回過神來的樣子,看著陸貴妃︰「妹妹來啦,剛剛想事情想的出神了,竟然沒瞧見……」言下之意,剛才請安禮也沒瞧見,滿屋都是聰明人,想必都听出了這層意思。陸沉雪臉色一變,隨即恢復正常,即使覺得不對勁,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發作。只好再次行禮。

又是剛才的樣子,等她行禮的時候,傾珂又不出聲,也不叫她落座,不發一言。片刻後,才幽幽的開口︰「本宮前些日子受了傷,太醫瞧過之後說腿傷修養幾月倒也無恙,只是當日腦袋磕了一下,顱內有些淤血,記憶時好時不好,也不容易恢復……」

經歷了先前的震撼,眾人皆收起心神,仔細對待,不知道她此刻說出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一個個都低著頭,不敢開口。

也不管大家的異樣,只是安靜的太過詭異,不說點什麼都覺得過不去,傾珂將目光落在陸貴妃身上,放慢了語速,繼續道︰「雖是如此,可本宮也不記得,這嬪妃中有哪位請安時可以不行跪禮的……難道是……本宮記錯了?」這最後的話,像是故意而為。所有人都知道,陸貴妃給皇後請安,一向是點到即止,不行跪禮,從前也不見皇後說什麼,今日這是怎麼了?一出接著一出,超出了眾人的預料。眾妃嬪紛紛下跪,絲毫不敢怠慢。

陸貴妃的臉色很不好看,卻也沒說什麼,也不起身,也不下跪,似乎在猶豫。她身旁的婢女倒不是個省油的燈,立即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表情憤憤︰「皇後娘娘請見諒,主子有皇上的特赦,可以不行跪禮。」

「哦?」傾珂饒有興味的看著那說話的丫頭,巧笑盈盈,可說出的話卻不是那麼輕松,壓得人喘不過氣。

「本宮剛才說了,腦子受了點傷,記性不大好使,皇上說過這樣的話?……還請妹妹將聖旨拿出來讓我瞧瞧,這樣也好牢牢的記著,以後自然不忘。」誰都知道口說無憑,皇帝吃飽了撐的才會因為隨口一句話還要下聖旨呢,既然沒有聖旨,那她就當做不知好了……

未等陸貴妃插話,傾珂繼續道︰「這丫頭口齒伶俐,倒是個好奴才,只可惜,太沒有規矩。皇上可曾說過讓你可以不行禮的話?」略帶凌厲的聲音嚇了眾人一跳。

陸沉雪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在這上面斤斤計較,雖不知道為何形勢突變,但現在不是與皇後爭論的時候,僵硬了片刻,雙膝跪在地面之上,行了大禮︰「臣妾給皇後請安!」一字一句,說的清晰無比。那婢女見主子都跪下了,自己也立刻跟著跪在地。

「諸位妹妹請起。」傾珂臉上掛著無害的笑,雙手重疊放在腿上,儼然一副母儀天下的尊貴模樣,等著所有人落座之後,陸沉雪開口了。

「戲梅,還不趕緊去雜役房,好好學學規矩。」冰冷無情的話語,沒有絲毫溫度,凌厲氣勢瞬發,連傾珂都措手不及,愣了片刻,才听明白她的意思,倒也不阻攔。

那丫頭立刻跪在她面前求饒︰「娘娘繞過奴婢吧,奴婢知錯了……」

想來那雜役房必然不是人呆的地方,那叫戲梅的婢女嚴重的恐懼是裝不出來的。傾珂一時不忍,開口勸阻,她本來也不願真的罰她,不過是為了從前的唐紫清出口氣罷了。畢竟自己現在佔用了她的身體,自然不能虧待了她。

「罷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妹妹宮里的奴才必然都是精心教導出來的,怎會不懂規矩……以後注意便是了。」

誒,輕嘆一聲。自己這個性子,真是……

來到這個時空,也並沒有太多悔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也不是她不想要,就能不要的。既然成為這六宮之主,頂著皇後的身份,就必然要坐好這個位置,雖然她的意向並不在此……

她的一切計劃都是後話了。

可她心里非常清楚,想要完成自己的計劃,就必定要掃除一切不利因素,她是絕對學不來唐紫清那清冷的性子的,若躲躲藏藏,反倒讓人抓了話柄去,倒不如主動出擊,先在這之中立了威,後面的事,就要好做多了。

後來,那婢女謝了她的不罰之恩,收拾好惶恐的情緒,站到陸貴妃的身後,那蒼白的臉,仿似經過一場生死般。

這樣一來,某個好奇心能害死貓的人,開始對某雜役房有了興趣,尋思著找個時間一定要去瞧瞧……

第一日的晨會,就在沉重加冷寂的場合中結束,眾妃嬪正欲離去,傾珂提醒寧嬪︰「明日別忘了為本宮送藥。」寧嬪臉色唰的一下蒼白,趕緊應聲,隨後眾人匆匆離去。

傾珂也不自覺的松了一口氣,今日真是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滋味。若是平時,她可是不敢這樣厲害的,只是想著,既然讓自己成為唐紫清,必然有一定的道理,她倒也無需刻意模仿,做自己就好。

她倒真真是個宿命主義者。一向信奉「閻王要你三更死,絕對活不過五更」的至理名言。既然死不了,那還有什麼好怕的,無關小命的事,都不叫事兒。

待所有人離開後,子鳶忍不住來到她的身邊︰「娘娘今日真威風,早就該好好剎一下她們的威風,不然還以為咱們浮華殿的主子好欺負呢。」

傾珂只是淡淡一笑,並不答話。她也不想顯露鋒芒的,本想能躲則躲,能避則避的,可是這兩日,她腦海里總是有一些莫名的畫面,斷斷續續,讓她頭疼。直覺告訴她,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倒也釋然了,一切便依著自己的性子來。

這個早晨過的太過壓抑,覺得有些累。

傾珂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不願想太多的東西。

「碧凝,你知道天琴有哪些地方好玩麼?唔,或者是風景優美的地方啊都行……」

碧凝狐疑的瞥了眼兩眼放光的傾珂,疑惑道︰「娘娘問這個作甚?」呃……傾珂愣住,這個,暫時還不能透露。

「作為一國之後,肯定要多了解一下本國的風土人情啊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嘛,快點講給我听。「看著好似撒嬌的傾珂,碧凝苦笑道︰「不是奴婢不告訴您,是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家里貧苦,十歲就被賣進宮里,怎麼會知道那些……「

傾珂一陣懊惱,是啊,自己沒有考慮那麼多。這宮里的女人,除了達官顯貴家出來的女兒,其他人哪認得那麼多東西。「別擔心,以後有機會的,我、你,子鳶,一起游歷天下,閱遍大江南北的山水風光。「

「真的?「子鳶和碧凝異口同聲道,眼神中都充滿了興奮的神采。

「當然是真的。你們倆,去找張地圖來,咱們瞧瞧,哪些地方比較有趣。「傾珂也激動起來。

「地圖?「子鳶愣了一下,嚇了傾珂一跳,還以為這個時代沒有地圖呢。幸好,子鳶快速反應過來︰「有的有的,不過得去地理司尋著一份來,娘娘別急,奴婢這就去。「

地理司?天琴還有這樣的部門,專門研究地理的?真先進,傻呵呵的笑了一聲,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圈,目光轉向窗外,天色早已大亮,經過今日的狀況。估計自己要成為中討論的對象了,不止討論,估計還要成為被扎小人的對象。

一想到這里,就覺得背後涼颼颼的,趕緊打住。若是從前,她絕對是個無神論者,才不會相信那些巫術迷信的東西,可是……一個剛剛經歷了無厘頭穿越的人,怎麼敢不信。

子鳶是個說做就做的性子,只是這片刻時間,已經消失不見人影,想是去了地理司拿地圖。

大致算了時間,自己來到這里已經一個半月的時間,腿上的傷也好了大半,可以自己走動,不需要人的攙扶。接下來就是實行自己偉大計劃的時候了。

深秋的陽光暖洋洋的灑落,為大地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換上一身輕松的紗裙,頭發簡單用玉簪綰在腦後,柔軟的絲鞋踩在青石板上,傳來涼涼的觸感。浮華殿的設計與其它宮殿不同。沒有院門高牆,出了大殿的門,五步石階下便是一片空闊的區域,兩側種了幾株合歡樹,花期漸過,只剩下綠葉成蔭。

傾珂注意到右側有兩株,樹干格外強壯,傘狀的枝葉在半空中痴纏不休。

「娘娘,今兒個天氣不錯,出去走走吧。」碧凝小聲提醒道,傾珂也覺得可以有,便獨自和碧凝兩人出去,不讓其他人跟著。

從浮華殿出來之後,一眾妃嬪里的氣氛顯得格外沉重,陸貴妃陰著臉走在最前端,途徑幾處長廊,妃嬪各自回宮。戲梅小心翼翼的開口︰「主子,這事不對勁啊……」

陸貴妃冷冷道︰「命人去把張太醫叫來。」

「是。」

當張太醫來到暖楓宮的時候,識相的下跪行禮,這陸沉雪一向張揚跋扈慣了,當初還是丞相女的時候,便已經敢對太醫院的人指手畫腳,更何況現在,還多了個寵妃的頭餃,是常人得罪不起,也不願得罪的。

「張大人,听說皇後受傷,一直是你在近前侍候。可時間這麼久了,皇後的身子還是沒有痊愈,你這官帽不想要了是嗎?」。此話一出,這跪在地上的張太醫,一下著急起來。連忙道︰「娘娘恕罪……」

「本宮無心處置你,只是關心皇後的鳳體,這才叫你來詢問一番,只要你將為皇後看病的細節悉數告知本宮,本宮自當體諒你仁德醫者之心。」

「下官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之後便是一段陳述,從皇後受傷當日,再到後來昏迷三天,隨之奇跡般的清醒過來,身體逐漸轉好,果真全部相告,陸沉雪听得認真,每一句話都在心中過濾一遍,尋找著自己想要的東西。待張太醫說完,她才開口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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