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花落 20 冰糖葫蘆

作者 ︰ 我素珂珂

關于胡娜來畫廊做賬的事,君滄墨持贊成意見,傾珂持反對意見,影如風淡定的說︰「娜兒想怎樣就怎樣。」

最後討論的結果就是胡娜自己也舉手贊成,和君滄墨形成兩票,鑒于她還有附帶的一票,所以三比一,直接通過。傾珂反對的原因主要是怕胡娜累著,可胡娜的說法是,傾珂的智商低不會做賬沒有關系,她來彌補傾珂的智商缺陷。傾珂當即表示,還是由胡娜做賬比較好,至少有點事做,免得她閑著沒事不停的打擊自己。

徐然的事情告一段落,傾珂更加心中更加緊張小淚夢,面上卻盡量不表示出來,每日讓符天痕跟在小淚夢身邊照看,一段時間後,符天痕照顧孩子的本事直線上升。

比如小淚夢一撅嘴,他就知道她餓了,又比如小淚夢一蹲下來,他就知道她累了。又比如,好多好多……

傾珂曾用這些事當笑話講給君滄墨听的時候,後者正靠在沙發上,拿著一本書卷,抬頭涼涼的看她︰「我怎麼記得,天痕是不情不願的呢?」

「……」

從此,這個話題也被掐死在萌芽期。

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傾珂終于明白胡娜自薦的原因,她還從來不知道,哪個女孩子能將數字分得這麼清楚的,胡娜的記賬方式很簡單,幾乎能夠讓人一目了然,又不會出現差錯。

看著賬本,傾珂的大腦一片清明,對娜娜大肆夸獎了一番,胡娜正沉浸在亢奮的激動心情中,傾珂接下來又是一句︰「對了娜娜,老是跟在你身邊的那個冷面大帥哥是誰啊?」

胡娜將一本賬本從頭翻到尾,再從尾翻到頭,最終沒有可以翻的東西,才緩緩的抬頭,面無表情︰「其實我也不認識他,就是從半路撿來的,覺得挺有趣,就讓他跟著了。」

關于影如風的來歷,在畫廊里傳出這樣一個版本。

據說娜娜在一次游山玩水的途中,路遇一個冷面美男子,甚是欣賞加愛慕,隨即將他勾搭到手成了跟班,無論自己到哪兒,都會帶著他……

某女欲哭無淚的想要推翻這個說法,可一想到傾珂死纏爛打,想要追根究底的性子,她覺得這個說法也還是很不錯的,她總不能說自己被人偷襲,然後影如風救了自己,然後……

想到這些,她就忍不住打個冷顫,遲遲不敢開口。

直到這天,胡娜提著一些銀子前往一家礦石店購買鉛石的途中,胡娜動了一個小心思,鎮定了一下情緒,對身後的影如風說道︰「你近來听說了畫廊里流傳的故事麼?」其實她想問,听到關于他們的傳言了麼。

「听到了。」淡淡的。

「本姑娘以為,此說法離事情的真實情況相差甚遠,應該修改一下,你覺得呢?」至少不能說是本姑娘看上了你。

「我以為,此事可以。」

「那你去反駁一下,就說……就說是你先看上了本姑娘,誓要跟著本姑娘的。」不是我看上了你,而是你看上了我,反正這是事實。

影如風腳步沒有落下,依舊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可說出的話卻不是那麼回事兒。

「我以為,此事可以如實說。」

如實說?你當本姑娘是傻子麼?胡娜急得跳腳,卻終究無可奈何,本來以為自己能夠說服影如風去扳回幾分自己的形象,可現在看來,此法著實欠缺考慮,待自己得空,想出一個更加適合大家口口相傳,甚至更加能夠接受的一套說辭來,再來與影如風商議,成功率應該會高一些。

途徑一個賣冰糖葫蘆的攤子,胡娜一雙好看的眼楮瞪得跟糖葫蘆似的。

紅紅艷艷的果子串在木簽上,亮晶晶的糖衣包裹著紅紅的果子,在冬日的陽光下散發著迷人的光芒。正欲伸手拿下一串的時候,猛然發現一個問題……

自己出門的時候,非常細心的數好了錢,非常細心裝在錢袋里,錢袋就在她的手上,可是……

她數的,她帶的,是正好與商戶談好的購買鉛石的銀兩,一分沒多,雖說這糖葫蘆美味可口,迷人不淺,價位不高,可是,她總不能為了一串糖葫蘆而讓買鉛石的錢變少吧。這樣會直接降低自己甚至整個畫廊的信譽,仔細掂量了一番,覺得這筆虧本的買賣不能做。

糖葫蘆,等自己買完鉛石回去拿了錢再出來買好了。

雖然甚是不舍,可終究還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糖葫蘆。一向對所有食品免疫力極強的胡娜,唯獨愛著糖葫蘆。這也算是她的一大習慣了,每次看見糖葫蘆,免疫力瞬間降到零。最後干脆不回頭,免得自己忍不住……

大約行了十來步,一個紅紅的東西出現在她眼前,擋住了她的去路。定楮一看,糖葫蘆。不可置信的再一看,真的是糖葫蘆。

呃……側頭,瞧見影如風單手握著兩串糖葫蘆,遞在她面前。

自己有錢買,才不要他買呢,哼。

像個賭氣的孩子似的,胡娜將頭轉開,不再看糖葫蘆,心中卻忍不住打起小鼓,怎麼才能將糖葫蘆搶過來而讓影如風沒有發覺,貌似……這個,有些難度。

「不要?好吧,其實我也覺得這東西吃多了不好,干脆扔了……」

好吧,最後沒有忍住,匆匆伸手接了過來︰「我要,我要,買都買了,不要浪費。」影如風卻只給她一串,她不解的瞧著他,目光不善,仿佛在說‘為什麼那一串不是我的’。

影如風淡淡揚起好看的唇角︰「這顏色挺不錯的,我留著看。」

「……」

冬日里的嶺山郡,寒風不停的吹拂,大多的人們都躲在家中取暖,閉門不出,畫廊的生意也清冷了不少。兩個學畫的孩子堅持不懈的每天都來畫廊,認真的跟著傾珂學習。

肖子涵現在已經能夠簡單的描出一些花的模型來,因為基礎功練得好,天資又聰穎,描出的畫很是成熟,傾珂也連連感嘆,青出于藍勝于藍。子涵那孩子總是靦腆的點頭,說自己會更加努力。布置了接下來的任務,傾珂覺得有些累,去到休息室,準備休息片刻。

不料被君滄墨抓個正著,傾珂嬉笑的打著哈哈︰「那啥……不是說今天有事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要不要這樣啊,她還沒有休息夠呢。

君滄墨不吃她那一套,淡淡瞧著她︰「我讓你練得字,會寫幾個了?」

在天琴,作為一個不會寫字的人,不對,不會寫古代文字的人,傾珂覺得自己和文盲差不多。小的時候學習,看到歷史書上的繁體字或者象形文字解析,她就總是吐槽,這古人也活的太累了,明明很簡單的東西,為什麼要搞得這麼復雜。

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的文字課學得不好,繪畫卻學得如魚得水。正所謂,老天關上了一扇門,總會為你打開一扇窗,若是將人關死了,就太不值得了。

而天琴的文字對她來說,更像是看天書,曾經一本歷史書上有記載秦朝出現的小篆,記得當時歷史考試,有考到小篆的特性和幾個比較簡單字體的寫法,可她華麗麗的,歷史那門課沒有及格,在她看來,天琴的文字大約和那差不多,由此可見,要讓她學是有多麼的困難。

「這個……剛剛子涵畫好了牡丹,還有些小瑕疵,我要去指導一下。」說著就要溜走,卻被君滄墨一把抓了回來,將她按在桌前,將沾了墨的毛筆遞到她手中。

其實她也很奇怪,君滄墨怎麼發現她不識字的呢?自己也沒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啊。可他上次一回來,就說要教自己寫字,還要認字,從此,她便開始了一段有生以來最黑暗的生活。

現代人用毛筆,本就沒有幾個用得好的,寫得好的都成了書法家……

不知君滄墨是存心還是故意,讓她最先練習的,竟是‘君滄墨’這三個字,她還深深的記得,自己第一次寫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扭曲得很難辨別出來究竟是個什麼東西。而且她寫字的時候,總是有個弊端,那個‘墨’總是會少一筆,君滄墨提醒了她多次,她也沒有改過來,反而漸漸成了習慣。

二人都無視了這個小缺陷。

經過長時間的練習,她現在已經能寫出很多文字來,而且會寫得很好,只是……她依舊覺得痛苦,按著君滄墨教導的方法,一定要多練習,孰能生巧,自然就能學得快了。

快倒是快了,可她很不快樂。

君滄墨在有一次她想要偷懶的時候瞥了她一眼。「如果你被人綁架了,想要給我留張字條都不行,我要怎麼來救你。」

「我怎麼會被綁架,這種假設是不成立的,再說了,我可以畫畫。」

「我比較笨,不認識畫。」

「……」

學習寫字成為了唯一的出路,傾珂也覺得君滄墨說得有道理,畫畫費時,廢紙,還不能清楚的表達自己的意思,若真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不會寫字可真是成為了致命的缺點。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在這個沒有手機的朝代,寫信才是人們聯系的王道,不學會寫字怎麼生存,自己要真的成為了文盲,萬一某天被人賣了,還親自簽了賣身契,還傻傻的為人數錢。

經過許多的考慮……最後,她又開始了自己的黑暗生活。

胡娜來了之後,幾人的日子過得舒心而又順暢,要說唯一不愉快的,就是這一天,店里迎來了兩位不善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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