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花落 24 陸府命案

作者 ︰ 我素珂珂

那個聲音,是……小淚夢。

傾珂心跳漏了一拍,回身推開破舊的木門,木門應聲而開,所見到的場面,讓她不自覺的想要逃離。

滿院的紅梅開得正嬌,院落里雜亂的堆著無數酒壇,地面上四處是碎片,而離她只有十來步遠的位置,一株粗壯的紅梅樹下,小淚夢躲在角落里,緊緊抱著樹干瑟瑟發抖,目光散亂的盯著一個方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傾珂看見一個女人,滿身是血的女人。

那女人臉上,身上全部是傷口,流淌著粘稠的鮮血,面目猙獰的瞪著小淚夢。

更讓傾珂震驚的是,小淚夢手中竟然握著一把匕首……

傾珂迅速反應過來,提起長裙繞過酒壇,來到她的身邊,摟過她的身子︰「夢兒,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小淚夢不是跟著陸瑤去選禮物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又怎麼會拿著一把沾著血的匕首,而院子里還躺著一個滿身是傷的女人。

小淚夢似乎被嚇傻了,半響沒有反應,在傾珂搖晃中才回了神,呆呆的盯著傾珂,口中艱難的發出幾個音調︰「姐姐,救我……救我……」

傾珂伸手想要將小淚夢手中的匕首搶過來,她卻死死的握著,不肯撒手。傾珂忍著內心的恐懼,松開淚夢,朝著那個女人走去,學著電視里看過的畫面,將手伸到那女人的鼻間,居然沒有呼吸,死了……

事情永遠都是朝著戲劇性的方向發展,這種清冷到寂寥的院落,平日里沒有人走動,可此時,只是小淚夢一聲尖叫,就吸引了許多的人過來,听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吵鬧聲,傾珂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大腦里一閃而過。

好像任何發生同樣事情的地方都會做同一件事,先把殺人凶手抓起來,然後報官,最後才是哭天喊地。場面太過混亂,傾珂也不知道來了一些什麼人,只是覺得,這院子一定前所未有的熱鬧,頭一次匯集了這麼多人。有人想要將小淚夢搶走,她牢牢的抓著不放。

一聲怒斥打斷了所有的吵鬧︰「還有沒有規矩,吵鬧成這樣。」

傾珂抬頭望著門口,看見來人是一個中年男人,身邊跟著陸瑤,那男子錦衣華袍,寶相莊嚴,臉色一派嚴肅,所有的人都被他的呵斥嚇到,不敢再喧嘩,而是低頭站在一側等著他的發話。

其中一個老伯,好像是管家,上前給他說了現目前的狀況,也是從這話里傾珂才知道死的那個女人是誰。

「稟告老爺,蔡夫人死了,那孩子手中握著匕首。」蔡夫人是陸瑤父親的小妾,因著不太得寵,被關在這院中有些時日了,可如今,卻離奇的死在這處院子里,而凶手,居然還是一個小女孩。

這事情說來也未免太過蹊蹺,可是……

陸老爺看見蔡夫人尸體的那一瞬,一口氣沒提上來,險些氣憤過度暈過去,若不是陸瑤在一側扶著,怕是連站立都有些困難。

自己的姬妾死在府中,任是誰也會嫉妒憤怒。

「來人,將這幾人全部扣留,此事一定要有個交代。」

「爹,不關老師和子涵的事,您別……」陸瑤臉色刷白,急急求情,卻被陸老爺揚手甩開,狠狠的瞪了陸瑤一眼︰「事情的真相出來之前,誰都不許離開。」

其實這樣的結局似乎有些月兌軌,陸府並沒有報官,這有些出乎傾珂的意料。

傾珂和肖子涵被關在一間房子里,小淚夢不知道被帶去了哪里,傾珂很是焦急,卻又出不去,離不開。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沒有任何邏輯可言,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傾珂開始仔細的回憶今日發生的一切。

陸瑤帶著小淚夢去了房間,傾珂去了茅房,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小淚夢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廢棄的院落里?

肖子涵臉色有些冷,傾珂瞧著不對︰「子涵,我離開之後,有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的事情?」肖子涵搖頭,沉默了許久,才抬頭看著傾珂,平日里好听的聲音此時顯得有些疏離淡漠。

「一切都是陸瑤的計謀,請我們來陸府,知道夢兒一定會跟來,所以才設計了這麼一出陰謀圈套,把我們都套進去。」

傾珂只覺得有些听不明白,肖子涵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陸瑤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怎麼會有如此深的心機,而且,她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陷害他們?蹙眉瞧著肖子涵,等待他的解釋。盡管她不相信,可是如今他們被關在這里,小淚夢的安全也未可知,她絕不會放過任何一絲生的希望。

她很害怕,害怕小淚夢受到傷害。

肖子涵並沒有說太多,只是說了這樣一句之後便又開始沉默。

沒有辦法出去,胡娜他們一定還不知道這里的情況,傾珂只能在心中祈禱胡娜見他們沒有按時回去,能來陸府要人,不管怎樣,陸府死了人,她和小淚夢都在現場,有一定的責任,可若是任由陸府這樣關著他們,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一定不是好事。

潮濕的地牢,門鎖發出鏗鏘的聲響,小淚夢揚起頭,昏暗的燭光照亮來人。

陸瑤的大伯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廝,滿臉凶相。小淚夢瑟縮了一子,朝牆角縮了縮,她身上只穿著一層單衣,寒冷的風從牆壁上開著的小窗竄了進來,凍得她打了一個寒顫。

「死丫頭,給老子出來,居然敢在陸府行凶,不想要你的小命了是吧。」

陸恫凶狠的將淚夢從地牢抓了出來,一把扔在一旁的地面上,磕破了額頭,鮮血順著臉頰滑落,小淚夢一聲不吭的瞪著他。

其中一個小廝上前,將她抓了起來,綁在木架上。

「說,為何要殺人?」

陸府沒有報官,為了查出真相動用私刑,也無不可,小淚夢似乎不想辯解,只是一雙明亮的眸子越發凌厲,只是瞪著陸恫,那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冷,好似經歷過無數的生死才練就出來的冷漠。

瞧著那人已經將帶刺的皮鞭握在手中,臉上竟然是一派深沉的笑︰「我是不是應該叫您一聲大伯?怎麼,這套戲碼還想再用一次?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將梵隆玉交給你。」

陸恫臉色一沉,上前兩步一巴掌抽在她的臉上,蒼白的小臉瞬間多出幾道指印,嘴角也留出鮮血來。

從前傾珂就覺得,淚夢是個極為堅強的人,不會向壞人屈服,受過再多的痛苦也從不放棄生的希望。就算在她面前擺著這樣多的酷刑,她依舊雲淡風輕,再有幾日,就是她十歲的生日,傾珂說,要為她過一個熱鬧的生日。

「別做夢了。」小淚夢沖著陸恫露出一個笑,氣得陸恫恨不得掐死她,可又不得而為。江湖上一直有個關于梵隆玉傳承人的傳言。

梵隆玉,除非主人親自將它取下,並通過銘文使用才能達到想要的效果,否則,主人一死,梵隆玉若是沒有下一個繼承人,便會自動消失,再不復存在。陸恫再生氣,也不敢將小淚夢打死,只得一點一點的折磨她。

「給我打,打到她妥協為止。」

皮鞭將她嬌小的身體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灕,臉上全是血痕,身上的單衣也破損不堪,寒冷的空氣令她的鮮血快速凝結,皮鞭抽過,再次化作血水流下,如此重復。

淚夢咬緊牙關,連一個聲音都沒有發出。許是那小廝打得累了,又或許是看著血肉模糊的小淚夢有些于心不忍,她畢竟只是一個十歲的女孩子,而且還是陸府的……

見小廝停下,陸恫也不說話,悠閑的抱著手臂坐在一旁,盯著快要暈厥過去的小淚夢︰「死丫頭,我勸你還是識相些,我要的,只是整個陸家的家業而已,不會傷害人命,你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又何樂而不為呢?」

淚夢清醒了幾分,額頭上的冷汗層層滑落,小臉被鮮血全部染紅,連呼吸都脆弱得不可察覺,可她依舊倔強︰「陸恫,你休想。陸家的家主只能是陸天,想要利用我調遣梵隆雲騎,我勸你還是別做夢了。」

「怎麼?還真把自己當做陸家千金了?陸天從來就沒認過你這個女兒,你何必如此艱辛的為他守護家業?」

「蔡姨娘是你殺的吧?」

陸恫不置可否,只是瞧著她。淚夢冷冷的笑了一聲,似乎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又定定的看著陸恫︰「這樣的把戲你可用的不少啊?除了殺女人,你還會做什麼?」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朝代,女人的地位只能是花瓶,若是一個女人太過聰明,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不要說廢話,老子再問你一遍,梵隆玉交還是不交?」

「有本事你殺了我呀。」

陸恫不能殺她,為了得到梵隆玉,他做了無數的準備,不能功虧一簣。凡是梵隆玉的傳人,都是無法自盡的。也就是說,只要陸恫不殺她,隨時都能有機會說服淚夢,得到梵隆玉。

可她根本不會被他說服。

她不怕死,難道就沒有在乎的人?陸恫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撇頭看著淚夢︰「听說,你有個姐姐,對你很好?」淚夢一直都覺得陸恫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听他提起傾珂,淚夢憤怒的火焰被點燃。

「你要是敢動她,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要你乖乖交出梵隆雲騎,我保證不動她一根毫毛。」

梵隆雲騎萬萬不可交出,可傾珂,淚夢也要保全。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事情,當你面臨選擇的時候,再艱難總要做出選擇。

每個梵隆玉的繼承者都會傳承另一件極為重要的東西——梵隆雲騎。

梵隆雲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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