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花落 23 梵黎歸位

作者 ︰ 我素珂珂

(加更)

直到後來,傾珂才知道,城中四處都布滿了格的官兵,連城門都緊閉著,不允許任何人進出。原因是因為昨天夜里羌格發生了五起命案,死去的皆是朝中重臣,他們的府邸分別坐落于不同的方向,卻在同一時間死亡。

此事很顯然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這五位大臣可謂是撐起整個格半邊天的大人物,竟然這樣輕易的就被送給了閻羅王。下殺手的人著實不可小覷。還曾听聞其中一名凶手被守衛中傷,所以整個羌格封閉了所有出路,竭盡全力的想要搜出這名凶手。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發生官兵闖進客棧四處搜查的戲碼。

只是他們的運氣也著實差了些,遇上了心情極度不好的胡娜。來者約莫三十人,盡數躺在寬敞的大院之中,性命猶在,只是……身上四處皆傷。

由始至終,胡娜只是站在原地,連腳步都未曾移動,在她動手的瞬間,影如風便一個閃身退到了走廊,雙手抱胸斜靠著一根木柱,冷眼瞧著這場毫無懸念的戰事。不知胡娜是故意手下留情還是其他什麼,她就安穩的站在那首領跟前,每次出手卻根本不會觸及到他。

因此,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下精兵一個一個躺下……臉色也愈加難看……

事後,胡娜一抬手,長鞭順勢收回她的手中,一雙縴手白皙修長,盈盈的一圈一圈挽起九節鞭,銀色絲線亦在她手中纏繞。

「本姑娘累了,要回房休息去了。」

傾珂在心中感慨,怕是只有娜娜才有這樣的氣魄,在人家的地盤上沖出去教訓了人家的手下,還能這樣高傲的一抬眉,轉身就走,全然不將那人放在眼中。

稍微長點心眼的人都知道,此事不會如此草草了結,胡娜若是不出去趟這渾水,他們或許還能夠明哲保身,可這事既然發生了,最多也就是多了些麻煩。比如,沒過多久,又是大批官兵涌了進來,似乎無窮無盡,而這次很明顯,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把身手非凡的胡娜當做嫌疑犯,欲將她捉拿歸案。

「我覺得咱們應該……開溜。」傾珂哭喪著一張臉四周打量了一番,另外三人無比平靜,似乎這事和他們毫無關系。

等待了許久,沒有答復,傾珂一咬牙,恨恨道︰「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哦,我們也是這麼認為的,那咱們就走吧。」

「……」

至于開溜這事怎樣才能做到悄無聲息,主要還是要看這人是否聰明。

這一次,似乎也算作是逃亡了。整個羌格城巨大無比,想要找到他們幾個也頗有些難度。此時他們就正大搖大擺的行走在寬敞的街道之上。傾珂沉思了許久,才側目望著君滄墨,開口問道︰「昨日是聯姻的大好日子,為何……」為何會有幾位官員死亡。其實她想問,這一切和他有沒有關系。

風和日麗的一個下午,傾珂白發蒼蒼,挽著同樣鶴發的君滄墨行走在熙攘的人群之中,身後跟著胡娜和影如風。這樣的場景讓她很滿足。似乎一直走,就能真的走到這條路的盡頭。

就在他們準備尋個偏僻點的小店住下過夜的時候,傾珂一晃眼瞧見一抹亮麗的色彩。

五彩長裙,點綴著細小的花紋,一旁侍女為她撐著一柄潔白色的紙傘。傾珂駐足觀望,是那日見到過的那個女子。此時正站在街邊一個賣紙傘的小攤前立著。

「咦?」傾珂疑惑的發出一個音調,胡娜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那個女子身側多了一個男子,一番書生裝扮,並不炎熱的天氣卻酸溜溜的握著一柄折扇。

「你認識?」

「那個男的叫做季小申,很有意思的一個人。」傾珂的確疑惑,季小申和那個女子認識?這樣說來自己應該可以讓他幫自己引薦一番。

不料她的想法還未成形,一個微涼的聲音傳來,打斷她的思緒︰「很有意思?你說說看,他如何有意思了?」傾珂回頭,發現君滄墨正牢牢的盯著季小申打量,說出的話略帶……酸味。這是……什麼情況。

某人的思想總是慢半拍,特別是在君滄墨的跟前,心直口快的回答︰「他啊,的確很有意思……那天還和我握手來著……」

在這個男女授受不親的時代,這個信息無疑像是一顆定時炸彈在君滄墨的心中炸開了花,臉上神色變化莫測,愈發深沉。而後許久,傾珂終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

想要轉身遁走的某女在一個男子的呼聲中停下了腳步,轉身回眸的時候險些沒有驚掉下巴。

站在她身後恭敬行禮的不是季小申還能是誰︰「這位婆婆,與小生一位故人很是相似,不知您認識她麼?」傾珂心里一驚,自己這副裝扮,也被他認了出來?那這化妝師的技術也著實差了些……

鎮定的站在原地,故作蒼老的聲音緩緩溢出︰「不知這位小兄弟的故人姓甚名誰,也許老身還真的認識……」她本就打算借著季小申的關系與那個迷人的女子認識一番。方才還在猶疑自己這副裝扮不好現身,他既然說了此話,她自然也當來個順水推舟。

「她叫傾珂,很有意思的一個女孩子。」

一旁的胡娜听了他的形容,頓時來了興致,全然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興致。

「哦?怎麼個有意思法?」

「這……小生倒是一時想不到形容詞,就是與……別人不太一樣罷。」

傾珂目光無意瞟見某老爺爺一副不悅的神情,立刻打斷了二人毫無意義的對話。最後的最後,季小申領著那位極美的女子加入了他們的隊伍,去了同一間小店。

在季小申的介紹中,傾珂終于知道了這個生得嬌小羸弱的女子叫做花小莫,是他的表妹。從小身體較弱,不能太過勞累,此次因為家中太過無趣才偷偷跟著他一起出來游玩一圈。他也就索性放下自己的事情,陪她留在羌格湊湊熱鬧。幾人都不急著離開,何況又是封城的關鍵時刻,大家就一起四處游走晃蕩,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幾日。

今夜是個月圓夜,格很少出現的滿月掛在毫無遮擋的天際之上。傾珂坐在庭院中抬眸仰望明月,右手撫上自己空蕩的領口,沒有了那塊玉石的陪伴,再也感受不到它奇異的熱量。再也無法……破解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秘密。只能呆呆的望著皎潔的月光出神,似乎那里面有一個叫做家鄉的地方。

清涼如水的月色流淌而下,靜謐的竹林之中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響。沒過多久,整片竹林歸于平靜,這處竹屋跟前卻多了幾道人影。恭敬的立在一個老者身後。

這個老者正是傾珂新拜下的師傅,依舊一襲白色的長袍,銀色的發。負手而立,面前的石桌上放著一只精美的錦盒。當日傾珂親手將五彩玉放進這只盒子中,而這盒子此時安靜的躺在石桌之上。

老者聲音似乎透著一股冰寒,對身後幾道影子說道︰「還記得咱們的使命麼?」

「守衛梵石,永生不休。」

「好。」听了眾人如一的回答,老者大喝一聲,繼而轉身道︰「如今梵黎已歸,咱們也到了完成使命的時候了。」再次得到了眾人統一的回答。

老者才打開桌上的錦盒,只見五彩玉周身氤氳著一層五彩的光芒,可不知為何這層光芒似乎被什麼事物所克制,只是淺淺的圍繞著本體薄薄一層,並沒有太過強烈。待得盒蓋打開,接觸到天際透下的月光,才猛烈的閃出一束光芒來。

在老者的吩咐之下,幾人分別腳踏七星步,尋到自己的位置站定,待得所有人都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竟然形成一個彎勺的形狀,與天上的北斗七星交相輝印。老者站在首位,一襲白袍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輝,像及了北斗之中的北極星。

「梵隆已出,梵黎歸位。神跡血脈,再現輝煌。」老者口中低沉的念著什麼,唯獨這四句話顯得異常濃重。

所有的聲響停止,七人抬起左手,執針在右手食指上輕輕一點,濃稠的血珠汩汩冒出。各自變換著手型,最終同時朝錦盒的中心一點,數道血珠飛出。朝著五彩玉石而去,冰涼的月光此時也大盛,瞬間亮若白晝,整個竹林都沐浴在這片明亮之中。

石桌之上的錦盒開始震動,發出嗡嗡的聲響,七人卻沒有絲毫反應,依舊任由血珠飛向玉石之上,最終聚集在那片氤氳的五彩光澤之中,越來越多,血液顏色鮮艷刺目。

血珠相連,一道一道的飛躍而去,似乎永無止境。而那五彩玉竟吸收了所有的鮮血,表面依舊光滑,依舊彩光彌漫……

錦盒之中的彩玉一陣光芒閃爍,五彩之色彌漫開來,與淡泊的月光交織在一起,糾纏不休。七人放下手臂,顯得有些疲憊,皆是額頭布滿了密集的冷汗。

最後,月光漸漸淡去,一切恢復如常。彩玉的光芒也微弱起來,這玉看起來與之前沒有太大差別,只是色澤更加晶瑩了幾分。

傾珂忽然覺得頭有些疼,一種荒蕪的心境漫開,好似進入了一片荒原,尋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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