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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邊說話的時候,不遠處的車上已經下來了幾個男人,很恭敬的站著。
「沒事,我在飛機上也能睡。」周博衍面無表情的看了來人一眼,轉向宋晏笑道,「讓司機送你回學校,嗯?」
宋晏只有點頭,上車前又忍不住回頭,「一路小心,到了告訴我一聲……」
車行駛時噪聲極低,宋晏趴在車窗上,目送周博衍被簇擁著進了中間的車輛,直到什麼都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
不是沒想過問問司機,但看他那一絲不苟,專業到冷情的樣子,反而張不開嘴了。也罷,還是以後有機會問本人吧。
坐在飛機上,周博衍微闔雙目,像是在睡覺,又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空姐小心的走近,他身後的座位上馬上有人立起阻止,低低說了幾句,空姐偷偷瞄了瞄沉默不語的周博衍,終是不敢再打擾。
在頭等艙服務久了,眼光自是被練了出來,哪些人是暴發戶,意思意思就行,哪些人是惹不得的權貴,一定不能怠慢。
後者其實最好伺候,只要听話就行,不像有些人叫吃叫喝,高聲提意見,沒一刻不在證明自己的存在感,讓她們又無奈又鄙夷。
空姐模了模自己秀雅的臉頰,有些發燙,那位年輕的男子不提氣質,光是樣貌就讓人呼吸紊亂了……
抵達首都機場的時候,已經有人等候多時。
周博衍依舊穿著藍色暗紋襯衣,黑色長褲,只是外面罩了一件西裝外套,身長玉立,質如修竹,一露面就吸引了眾多目光。
「少爺,請跟我來。」
「博玦現在哪里?」他坐進車里,目光落在司機的側臉,卻讓那人瞬間滿身冷汗,「少爺,我也不知道。」
久不見再問,司機才松了口氣,迅速發動車子離開機場。
天還沒有亮,周家大宅卻是燈火通明。
周博衍一進門,就听到二叔的怒吼︰
「……混賬東西,我打死你……怎麼生了你這個忤逆兒子,真以為我不敢打你是吧……誰也不許攔……」
疾走幾步進了客廳,果然二叔臉已經氣的通紅,正在四處尋找著趁手的「訓兒武器」,二嬸和自己的母親正在一旁攔的攔,勸的勸,幾個幫佣縮在一邊手足無措,場面一片混亂。
「二叔,這是在做什麼呢。」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劍拔弩張的氣氛陡然一松,「大晚上的還這麼熱鬧。」他四下張望了一下,「女乃女乃和父親呢?」
照理說,這個時候,兩人不可能不在。
周母見到兒子,喜之不盡,忙走過來,「博衍,你怎麼回來了。」
對這個兒子,她總是放在第一位的,直到確認了他一切都好,沒有因為趕路有任何不妥,這才苦笑道,「你女乃女乃氣的不輕,躺在房里歇著呢。」她看了跪在地上的兩個年輕人一眼,「你爸和林醫生陪在旁邊。」
「博衍……唉,累的你回來。」周二叔揉了揉通紅的眼楮,心力交瘁的樣子,「這畜生都被我寵壞了,早早打死了省事。」
周博衍看向跪在地上的一對小年輕,「……博玦要和這位姑娘私奔?」雖然小堂弟屢次胡鬧,但這次也未免太過了一些。
私奔……還真是個古怪又遙遠的詞。
「哥,我們是真心相愛。出了那種事又不是小茗的錯,為什麼不讓我們在一起?!」周博玦見到一向寵愛自己的堂哥,又有了底氣,握著方茗的手大吼,「你們不能這樣!這不公平!」
「小玦啊,你听話好不好,爸爸媽媽養你這麼大,你為了一個女人就要和爸爸媽媽吵架麼。」周博玦的媽媽一看丈夫又要發火,趕緊攔在了前面,跟兒子曉之以情,「你還年輕,太沖動了,什麼都不懂,听話好不好?爸爸媽媽和女乃女乃都是為你好,不會害你的……你要一走了之去國外,讓媽媽可怎麼活?」
可惜這些話听到周博玦耳里,半點安撫的作用都沒有,「媽,你要是真的為了我好,就同意我倆的婚事。我一輩子都感謝您,以後也不好玩,不到處跑,爸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周博玦信誓旦旦,一臉哀求。
「忤逆子,我還沒死呢!你就……」周二叔胸口急促起伏了兩下,臉色都白了,「你就,你就……」
「浩明,你怎麼了。」周二嬸見丈夫臉色不對,慌忙撲了過來,「別氣了,快別氣了……你要是出了事可讓我怎麼辦才好……」
想起丈夫和兒子的素日的身體,和自己數十年如一日的提心吊膽,她眼圈一紅,淚珠就滾了下來。
「二嬸。」周博衍上前一步,清朗的聲音溫潤如水,不見絲毫煩躁急迫,他的身上仿佛天生就有一種力量,可以讓人在見到他的時候便知道可以安心倚靠,「你先扶著二叔回房休息,這里交給我。」
「……哎,麻煩你了,博衍。」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她忙叫來一旁站著的幫佣,一道扶著丈夫上樓去了。
周母有些擔憂的看了兒子一眼,隱約覺得奇怪,兒子在S市待得好好的,誰叫他回來,居然也不告訴自己一聲……
扶著母親到一邊坐下,順便將又讓地上跪著的兩人起來,「小玦,這事兒你若覺得自己做對了就坐下,做的不對就站著。」
周博玦看了看身邊臉色白的像紙一樣的方茗,勇氣倍增,「哥,我這輩子就認定她了。」說罷,拉著方茗就坐了下來。
看著一臉倔強回視過來的小堂弟,周博衍眼中閃過一抹贊賞,正要說些什麼,卻被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
「博衍,跟我到書房來一趟。」
沉默的跟在周父身後進了書房,氣氛略微有些壓抑。
「知道我叫你回來做什麼嗎?」。
「不大了解……但肯定不是因為小玦的事。」
「小玦的事情好辦,明日請方家把女兒領回去便是。出了那種事情的女兒,他們方家敢嫁,我們家可不敢娶!」嚴肅冷硬的男人踱到書桌前坐下,看著這個笑容無懈可擊的次子,皺眉道,「……你最近和那個姓宋的女孩子來往挺頻繁?」
「您什麼都知道。」周博衍笑容不變,「只是在斯坦福時一個學長的妹妹,稍微照顧了一點。」
「你以前從來不會有這種照顧的。」周父冷哼一聲,「見見曼嵐就算了,和不知底細的女人攪在一起純粹是浪費時間。」
周博衍微微笑,退到一邊坐下,修長的雙腿隨意伸展著,「那是個好女孩兒,父親,您要相信我的眼力。」
哼了一聲,周父冷硬道,「你未來的妻子,只能是雁心。」
「是……」周博衍眼中依舊沒有絲毫波瀾,微微一笑,沒有反駁。
出了房門,就見周母沉默著站在門外,手里緊緊托著個茶盤,上面的茶水已經沒了熱氣,他神色幾不可見的暗了暗,上前摟住母親的肩膀,笑道,「媽,怎麼不進去?」
「我想著你爸這麼十萬火急的叫你回來,肯定有什麼大事……還是不進去打攪你們了,喝茶也不急于一時……茶冷了,我再去給你們泡……哦,大晚上的喝茶不好,我去給你熱牛女乃。」說罷,就端著茶盤往廚房去了。
看著母親急匆匆的背影,周博衍的拳頭緩緩握起,片刻就松了開來……然後,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周博衍回京後,宋晏的日子漸漸平淡下來。
決賽的結果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第一被後來一個壓軸的勁舞奪了去,那女孩子挺有心計,找來的伴舞基本都是專業舞者,效果非常好,汪素月倉促之下唱的那首曲子落敗也不意外。
即便沒拿到第一名,宋晏也不失望,她的目的本來就只是王清綺,其余的也不強求。
這次王清綺可算是倒了大霉,沒人證明,在比賽中途毀壞她人樂器的嫌疑洗也洗不掉,不知道要有多長時間抬不起頭來。
「呵呵,常在水邊走哪有不濕鞋,壞事做多了,總會有報應的。」汪素月站在宋晏身邊,告訴她之後發生的事,「她的臉皮也憑厚,在那種情況下居然還能硬撐著不退場,真是服了她。」
宋晏不做聲,過了一會兒才道,「現在她在宿舍里還針對你麼?」
「那是自然,我也習慣了,不理她就行了。」汪素月淡笑,「沖我飛眼刀子,我權當看不見,她又能拿我怎麼樣?吵架、打架我都奉陪,就怕她那小身板受不起。」
雖然好久沒做粗活了,但是底子還在,她可不會怕那個胳膊細的跟桌腿似地王清綺。
「行了,也別太過分。」宋晏淡淡道,也沒有多說。一個是因為她同情心本來就不多,沒有多余可以給王清綺,做了壞事總要受些懲罰;二是她們也沒做什麼特別的,只要王清綺能看開些,汪素月的改變就不會對她有絲毫影響。
宋晏不厚道的想,這就是自己折磨自己的最高境界啊,怪不得別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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