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我倒是不必,救你們的不是我。」
那老者卻是淡淡說道,毫不在意,隨後就進了里屋。
魏若語見狀,長長的出了口氣,這時才感覺到,右腳處傳來絲絲的痛楚。
不過這樣子的痛楚尚在忍受之內,魏若語站起身來,看到桌上的碗筷,便主動收拾起來。
而當她將桌上的東西收拾離開之後,那老者卻突然從里屋走了出來,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
魏若語走到另一邊的那個房屋,里面堆放著不少的柴禾,砌著灶,一旁還放著一個大水缸,還有其他的一些雜物。
魏若語很自然的來到水缸旁,將碗筷等放在上面的一個木盆中,開始洗涮。
以前她自己一個人住,家務活也是自己動手,雖然做飯並不高明,但至少也算能入口,只是後來因為當記者忙碌不已,沒有時間鑽研。
將廚房收拾好之後,魏若語走出房門,李農還未回來,她也沒有休息的心思,就站在院門口等著。
不多時,就見到遠處跑來一個人影,速度極快,幾乎眨眼之間就來到了自己面前。
魏若語見李農背上背著一個人,雙眼緊閉,臉色蒼白,不由心中一跳。
「妹妹!」
李農進了院,見魏若語一臉焦急,忙說道。
「你妹妹好像感染了風寒,不過應該不要緊,小姑娘先別著急。」
听聞李農此話,魏若語定了定心,急忙跟著李農走進了自己最初醒來的那間屋子。
小心將魏若寧放在板床上躺好,魏若語回過頭看向李農。
「李叔,能不能求您拿床被子過來?」
李農看到魏若語眼中的水汽,安慰道︰「小姑娘放心,只是風寒而已,沒事的,你等等,我去找床被子,然後燒些熱水。」
魏若語急切的點了點頭,這山上沒有大夫,也沒有藥材,為今之計能做的,就是確保魏若寧的風寒不會惡化,不要發燒。
待李農離去,魏若語模了模魏若寧的額頭,發現有些熱,但卻沒有發燒,心中稍稍放心下來。
「若是有酒精也好,只是不知道,這兩人平日里喝不喝酒。」
魏若語心中想到,見床上的魏若寧緊揪著雙眉,就算昏睡過去,也是一副擔心害怕的樣子,心中不由一酸。
要真論起來,魏若語和魏若寧關系其實並不算多麼親近,她對魏若瑩是最有好感,也最為可惜她,而魏若寧一派的天真,有些驕縱,魏若語總要花些心思哄著她。
只是現在看到她這個樣子,想到她才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魏若語頓時心軟無比。
自己雖然只比她大一兩歲,但骨子里卻是個成年人的靈魂,遇事不怕還說得過去,但是昨夜之事對于一個十歲的小女孩來說,還是太過恐怖了。
「妹妹,寧妹妹。」
魏若語坐在床邊,輕輕的叫了兩聲。
「我是十姐姐,你不要害怕,我們已經安全了,不過又惡人追我們了。」
魏若語輕聲在魏若寧耳邊哄著她,雖然她已經昏睡過去,但魏若語相信,她還是能夠听到自己的話。
過了一會兒,魏若寧竟然真的眉頭松了下來,只是依舊無法醒來。
李農很快就回來,手中抱著幾件皮褥子,有些歉意的說道。
「我們家中沒有棉花被褥,就是些皮毛毯子,小姑娘就先給你妹妹蓋上吧!」
魏若語忙接了過來,道了聲謝。
皮褥子入手,毛色有些陳舊,應該是有些時日的物件,但是卻保存的極為完好,魏若語可以分辨出,這其中有幾件鹿皮、狐皮,都是些高級貨色。
來不及多想,魏若語將這些皮毛抖開,一件件蓋在魏若寧身上。
李農很快就又離去,魏若語就坐在床頭看著魏若寧,生怕她醒來看不到自己。
一會兒後,李農送來了熱水和一塊干淨的布子,還有一小瓶白酒。
「這是我家主人自己釀的,入口極辣,你用帕子沾一些給你妹妹擦擦身子,還有而後,手腕,脖頸等地方,能夠減緩熱量。」
李農說完這句話後就再次離去,這次卻是為了避嫌。
魏若語拿著那小瓶微微一愣,這李農竟然也知道這個方法降溫?
以魏若語所知,這里的大夫看病,都是望聞問切之後,開方子煮藥,只有一些醫術很高明的醫者,才會其他的一些絕技,比如什麼金針艾灸等,而在現代的一些常識,這里的人們卻都是不知。
這酒精擦身的方法,還是她以前一次陪朋友帶孩子去醫院看病時偶爾從醫生口中得知,一直記在心中。
這老者究竟是什麼人?
床上的魏若寧發出一聲難受的嚶嚀,蓋了那麼多皮褥,她身上已經開始發汗。
魏若語忙收斂了心思,將帕子在熱水中浸濕,擰干後,沾了一點瓶內的酒,給魏若寧擦拭了起來。
之後魏若語仔細的照看著魏若寧,寸步不離,隔一段時間就用酒幫她擦拭,忙碌了一上午,就連午飯也只是匆匆吃了幾口就罷。
門外不遠處,李農和那老者看著魏若語房門的方向,雖然無法看到其中情況,但也能想象出里面的景象。
李農感慨道︰「這小姑娘倒是個好姐姐。」
那老者卻是冷哼了一聲︰「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
李農抓了抓後腦勺,不禁有些不服說道。
「主子,您不能總因為自己的原因,就不相信這世上的所有人吧?我看這小姑娘就挺好的,你看對她妹妹那關心的樣子。我救了她,她很是感恩,還替我洗涮了廚房間呢!」
李農振振有詞,他確實是很喜歡這小姑娘,才不過十歲的小姑娘,一點都不怯弱,也不慌張。
老者懶得看他,頭一偏,卻是難得的開口說道。
「你都不知道這兩個人什麼來頭,就隨便的救回來?你忘了我是什麼人了?誰知道這兩個不是那些人特意設計派來的?」
李農對于自家主子的性子實在是很無語,無奈解釋道。
「主子,我老李雖然笨,但也不是傻子。昨天傍晚入夜時分,山下確實有一輛馬車經過,還有不少人在附近走動,這小姑娘說的是實話。您太多心了。」
老者沒有接話,只是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滿是警告,令那李農不由的縮了縮脖子,只能看著老者轉身進了屋。
「主子……」李農期期艾艾的叫了聲,「那小姑娘的藥……」
老者頭也不回,哼了一聲,一甩衣袖,怒氣沖沖說道。
「隨你便!」
李農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
日頭正高,魏若語待在屋內依舊感受到太陽的熱氣,隨意的擦了擦汗,魏若語坐在床邊休息,只是眼神卻是不離魏若寧。
此時的魏若寧已經穩定了下來,體溫也已經降下,眉宇間沒有了痛苦之色,睡得正沉。
「吱呀」一聲,李農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端著一個白瓷大碗走了進來。
「小姑娘,你可以歇會兒,你妹妹這樣子不會再有事,等她醒來喝點藥就好。」
李農走到她身旁,將手中的瓷碗遞了過去。
「這是給你的藥,趕緊趁熱喝了啊!」
魏若語驚訝的接了過來。
「給我的?」
這白瓷碗中冒著騰騰熱氣,淡淡的藥香傳來,十分熟悉的味道讓魏若語不禁閃了閃神。
她喝了那麼多藥,對于藥材也多少知道了一些,這里面有幾股味道,是她平時慣用了的。
「這是老先生給的藥嗎?」。
魏若語小聲問道,見李農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心中倏地欣喜無比。
自己會如此體弱,一來是因為從娘胎中帶來的弱癥,二來是因為一直沒有好好的看病,只能隔段時間讓方大夫上門把脈,一來二去耽誤了時間,否則從出生到現在,都十一年多了,就算不能完全根治,也不至于如此體弱。
而那老者沒有仔細的給自己把脈竟然就知道自己的問題,這該是多高明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