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我僅有的兩百塊錢不知什麼時候貢獻給了偉大的扒手們。下了火車,我抬頭七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陽光明媚,萬里無雲。老天啊,你就這麼樂意看我走投無路?
火車站熙熙攘攘的人群卻沒有一張我熟悉的臉,只有一張看起來很慈祥的臉看著我笑。我站在原地,看著笑臉一步一步的朝我靠近,然後說︰「小姑娘,你跟家人走散了?」
我不確定她在跟我說話,扭頭四下看了看除了我沒有人正在看她,才說我的錢在火車上被人偷了。她問我是不是一個人來,有沒有親戚來接我。我回答她兩個字,沒有。說完,我的肚子咕嚕叫了出來,坐了八個小時的我是該餓了。
笑臉把我領進一間很小的餐館,讓老板給我煮了個大碗的牛肉粉。我問笑臉姓什麼,笑臉說她姓張,讓我叫她張姐。我看張姐不是十惡不赦的人,頂多就是個人販,不能把我怎麼著,就告訴了她是我離家出走的。張姐說我不懂事,父母再怎麼不是我也不該離家出走。說著,張姐的話鋒一轉,問我想不想掙很多的錢。我想也沒想的就說想,人活世上,金錢最大,我怎麼可能不想賺錢。听張姐的口氣她是要帶我去賺大錢,可看她的穿著怎麼也不像有錢人。
張姐說她認識一個地方賺錢很快,問我想不想去。這樣的台詞我在電視上看到過,專門騙不懂事的小女孩去做小姐的,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听信騙子的話做了小姐後就難逃魔掌了。我唯一的兩百塊錢被偷了,暫時找不到住的地方,一天三頓也找不到著落,所以我跟張姐說我想去。張姐笑得更好看了,臉上都快開出一片花園了,見我的牛肉粉快吃完了,連忙問我還要不要。我舌忝著肚子說飽了,不要了。
出了餐館,張姐攔車要帶我去掙大錢的地方,我拉住張姐說︰「張姐,你看我穿得跟個孩子似的,待會面試的時候會不會讓別人誤會我未成年?」張姐說︰「沒關系的,那個人跟我要好的很,保準你能面試上。」我感激的抓起張姐的手,雙眼含淚地說︰「姐,我掙了錢一定報答你。」張姐拍拍我的手背說︰「妹子,快走吧。」我拉住張姐的手,嘴巴湊到張姐的耳邊小聲說︰「張姐,你能不能先給我點錢,我去買包衛生巾,我那個來了,身上沒有帶著的。」張姐一愣,為難地看了眼司機,從兜里模出一疊錢,抽出一張二十的遞給我,我接過錢讓張姐在車上等我。小賣部就在出租車旁邊,側身離小賣部只有幾步路,張姐也不怕我跑了,就站在出租車旁邊等我。
從廁所出來,我和張姐坐上出租車。十多分鐘後,出租車拐進一條很窄的路,在一個十字路口我和張姐下了車,步行去賺大錢的地方。路兩旁的商鋪幾乎都只開著一個小縫,小縫中透出紅光。敞開著是幾個商鋪不是買生活用品就是買成人用品。趙姐把我領進一家只開著一個小縫,小縫里透出紅光的商鋪。商鋪里坐著三個蓬頭垢面穿著性感的女人,商鋪的里間一個胖胖的中年女人走出來,和趙姐打招呼說︰「你個爛板板,終于舍得來看我了。」說著,看了我一眼。趙姐說︰「這個小妹子就交給你了,你看看怎麼樣?」胖女人又看了我一眼,問我多大了。我說差三十八個月就滿十八歲了。胖女人沉默了一會疑惑地問我,十五歲了?我點頭說十五歲還差兩個月。胖女人哦了一聲把趙姐叫到里間,不知說了什麼,趙姐出來時喜笑顏開的囑咐我要听劉姐的話(胖女人),說她有時間再來看我。我再次拉住趙姐湊近她的耳朵說︰「我才認識劉姐,不好意思跟劉姐開口,我沒領工資之前可能需要點零用錢。」趙姐可能從劉姐那得了不少好處,慷慨地拿出三百塊遞給我。
趙姐走後,劉姐臉色一變叫來三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把我帶到一間小屋子里。劉姐說︰「來到這里,你就得好好的給我干事,不準逃跑。」我說︰「我是來掙錢的,決不逃跑。」劉姐說︰「你知道錢怎麼賺嗎?」。我說︰「知道,來的時候張姐都跟我說了。」其實張姐什麼也沒跟我說,只是這樣的情節我早就在電視里看過了。落在這樣的人手里,不要慌,先哄住他們,再想辦法逃跑活著報警。
見我態度良好,劉姐臉色又是一變,笑著說︰「這樣就好。」我說︰「不好,外面的三個姐姐都有好看的衣服,我沒有,賺不到她們那麼多的錢。」劉姐說︰「不怕,我給你找幾件好看的。」說完,讓旁邊一個男人去給我找衣服。
不一會,男人找來一對衣服放在我面前,我隨手拿起一件躲進另一件換上,未發育完全的我細胳膊細腿的哪穿得了這樣的衣服。我哭喪著臉說︰「劉姐,不能穿。」這是幾件衣服中最小的一件,劉姐一咬牙拿出五百塊錢讓那衣服的那個男人帶我去買衣服。
帶我去買衣服的男人皮膚黝黑,身材高大。我問他帶我去哪買衣服,他不說話,我問他姓什麼,他不說話,我問他多少歲了,他不說話。好吧,一路上就只有我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他一個字都沒說。
男人把我帶到一家很小的服裝店里,跟店主說了幾句話後,店主找出幾件衣服讓我到用布隔出來的試衣間換衣服。
我換上衣服走到鏡子前,轉了一圈,問男人怎麼樣。男人不說話。我又問店主怎麼樣。店主說,還行,就是有點大了,讓我再換另一件。我走進布隔出來的試衣間換上另一件衣服,走到鏡子面前,搖著頭說,還是不行。小店里的衣服快被我換了一半的時候,男人按捺不住,跑出去上廁所了。見男人走進廁所,我連忙抱起我的衣服跑出服裝店,服裝店主追出店大喊︰「你還沒開錢呢。」我扭頭朝店主揮揮手說︰「帶我來的叔叔會付錢的。」男人听見了我和店主的對話,提著褲子跑出廁所,被店主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