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來燕去 第六章 沒有男人的家

作者 ︰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香蓮的恍惚給學生帶來了不可逆轉和無法估量的損失!

考前最後一周的一次數學高考模擬測試過後,香蓮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出走的玉臨身上,沒來得及給學生分析解答那份考卷——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此時的香蓮就是那個被涼水塞牙的人。一周後的數學高考題第三大題的解答題中,有一道十二分的立體幾何求證題,除了數字被改動之外,竟然是一周前測試中出現的原題。

這樣的結果出來之後,所有的學生和家長都很憤慨!測試時所犯下的錯誤沒有得到及時糾正,大部分考生測試的時候在哪出的錯,高考的時候基本還是照樣錯!一分之差就可以名落孫山,十二分對考生來說是天文數字!

而其它班級的老師都及時解答過這道題,有的還重點強調過很多遍。就是老師的這麼一點點差別,直接影響了考生的命運——或天上,或地下!很明顯的一個例子是,本來兩個成績不相上下的學生,得到正確解答的那個最後考取了省醫科大,沒得到正確解答的那個卻連專科線都沒達到。數學是高考時第二科目,形似題目的出現直接影響了後面三科的考試情緒!好的會有信心更好,差的受懊惱沮喪情緒的影響會更失去信心!

高考成績公布後,香蓮那個班是全校成績最差的,突破了歷史之最!而班里連專科線都沒達的那三位學生,在家里幾次嘗試自殺!

在這樣的無可彌補的過失之下,香蓮主動提出辭職!即使學生,家長和學校領導不給香蓮壓力,香蓮的自責和愧疚也會把她壓垮!

整個暑假香蓮都在積極的找工作,但都不如意。這個時候香蓮才發現,離開學校,離開學生,自己軟弱到連基本的謀生能力都不具備。年齡偏大,很多高強度的工作,香蓮在腦力和體力方面都跟不上。再者,需要電腦操作,英語應用等方面的專業知識,香蓮一竅不通。

努力了五個月之後,盡管香蓮對工作的要求一降再降,還是沒有找到順心的。

香蓮最後去了馬路邊的大雜燴服裝店賣服裝,這個門檻要求最低,年齡四十周歲以下,學歷不限,有無經驗均可。

「歡飲光臨!看好可以試穿!」年齡在二十左右的小姑娘熱情大聲的喊著,香蓮在此起彼伏的熱烈的招呼聲中,頭越來越低!

無論如何,已過而立之年的香蓮也做不出小姑娘活潑靈動的形象,調動不出甜到發膩的嗓音!

周末的客流量特別大,擁擠的人群賭在了那里,連轉身的空地都沒有。收錢的店長手都發酸了,嘴還是堅持著咧到耳朵根。八個店員忙的腳底生風,還是不能令她們的‘上帝’滿意!

「這件馬甲有幾個顏色?」

「三個顏色,米色,灰色和白色!」

「三個顏色都拿過來我試試!」

「您穿多大號?」

「m號應該就可以!」

「請稍等!」

「小姐,這條褲子瘦了,給我換個大號的!」

「好的!」

「這個牌子的風衣還有別的款式嗎?」

「蓮姐,這款紅色風衣去找個m號!」

「蓮姐,這條棉麻褲找個23的來!」

「蓮姐,怎麼還沒好?客人在里面等著呢!」

「蓮姐!」

「蓮姐!衣服都是按序號放的,你扒拉亂了,一會我們怎麼找啊?」

年輕的小店員仗著有那麼點資歷,完全不把香蓮放在眼里,加上香蓮越幫越亂,所以說話的時候完全不注意口氣,更不用提對年長者應有的尊敬。

正在扒拉衣服的香蓮,火氣也在慢慢上升!

「大姐,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從我讓你找這件大一號的吊帶開始,你已經讓我等了十五分鐘了!」一位打扮時髦的女郎,把手里拿的那件白色純棉吊帶仍在了香蓮臉上,手指著香蓮的鼻子說!

「即使是我錯了,你有話好好說不行?」香蓮還在努力隱忍!

「知道錯了就應該用愧疚的心里接受別人的批評!這麼理直氣壯是錯了的態度嗎?」。時髦女的音貝居高不下,同時挑釁的用手推了香蓮的肩膀一下!

「故意找茬是不是?」香蓮的怒火在這一刻爆發了,反推了時髦女一把!

「你還敢動手打人?」時髦女掄起手里的坤包就砸在了香蓮左顴骨上,香蓮的臉一陣火辣辣的疼!

香蓮還沒來的及還手,就被其它店員拉住了,任由時髦女很響亮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從玉臨走後,香蓮一直壓抑著自己,郁悶著自己!從辭職後,香蓮一直委屈著自己,一忍再忍!火氣一次次升到頭頂,一次次被強壓了下去!

爆發一次次在醞釀,卻一次次變成了沉默!

這一切猶如火山的熔漿,灼熱的在香蓮體內恣意橫流,瘋狂生長,卻沒有可以發泄的出口!

這一刻,最合適不過!

「你腦子進屎了?這麼急趕著去投胎?」香蓮使出全身的力氣掙月兌開抓住她的人,拽住時髦女的頭發撕扯起來。

香蓮強烈的反應出乎任何一個人的意料,包括香蓮自己!香蓮從沒罵過人,確切的說是不會罵人,也幾乎沒被人罵過,也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打架!香蓮以為自己的禮貌和隱忍是鋼盔鐵甲,打架這事永遠不會找上自己。打架的人都是因為腦殘的不能夠用智商來表達明白,所以需要手腳來幫忙,沒想到現在的自己也腦殘了!

所以話一出口,香蓮自己先被嚇一跳!原來已經被逼的開始說髒話,開始撒潑了!

時髦女完全被嚇傻了,呆呆的站著!

「出門前不看黃歷是要倒霉的!」香蓮狂扇時髦女的臉,這個時候香蓮把對雁雁的怒火和憤恨發泄了出來!不遷怒有的時候是要憋死人的!

「啊——啊——」時髦女的尖叫一聲高過一聲,她那有穿透力的喊聲讓一脖子上戴金鏈子,肚子凸出的像要分娩的中年男子蹦了進來。香蓮覺得他那圓滾滾的身體,就像是被拍了幾下一直彈跳不止的皮球!

店里一片混亂!

咒罵聲,打人聲!

「臭婊子,狗男女!」香蓮的嘴角被打的出血了,卻不覺得疼,竟有一種油然而生的舒服感傳遍了全身,透氣了!終于透氣了!

不管是罵人還是被罵,打人還是被打,積攢了這麼長時間的負面情緒,如爆發的火山,終于噴薄而出!一番淋灕暢快的發泄過後,香蓮覺得過癮,覺得敞亮!

被炒了魷魚,頭發凌亂的香蓮呼吸無比的順暢,一路蹦跳著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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