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雇了輛馬車剛剛出了京城地界便瞧見時不時有衣衫襤褸的百姓結伴往京城方向走去碎夢流珠︰仙緣殤第二十八章偶遇故人(一)章節。幽州地處北方,與蠻族接壤,向來便是事端多發之地。此番景象便是不諳世事,豆蔻年紀的上官若水也不由的緊張起來。
她掀開車簾子,對著正在路上行走的一個老者問道︰「老人家,可是北方出了戰事?」
「姑娘,幽州正在打仗呢!」那老者滿目悲涼道。
「那幽州可守得住?」
老者搖搖頭,顯然是不抱太多的希望。
鳳宓大概已經隱隱覺察到上官若水的擔憂,如若幽州失守,那她伯父一家也必定是和流離失所的百姓一樣四處尋找棲息之所,如此一來她前去投奔已是毫無意義。
「怎麼會這樣?」上官若水喃喃自語之余,不由地用手捂住嘴巴。
馬車的 轆軋在土路上,留下兩道清晰的車輪印記。而一隊黑衣人也順著車輪印尾隨而來。
「若水姑娘是不是還要繼續前往幽州?」息姝問道,語氣有些憐憫的味道。隨後她扭過頭去,看了看鳳宓。
「如此,還是不必前往幽州了。姝兒姐姐和靜公子有事在身,便早早動身啟程吧,若水有手有腳,留在此處也當能活下去。」
她說這話時,臉上是堅毅又倔強的神色,明亮的讓車廂里的一切都黯淡了下去碎夢流珠︰仙緣殤第二十八章偶遇故人(一)章節。
鳳宓的心跳得很快,這個神色太熟悉了,熟悉到他已然無法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他知道上官若水只是個凡人,但偏偏又覺得她長的真好看,和般若一樣。
看著看著,他嘴角暈開層層笑意,「你都會做些什麼?」
「養蠶取絲,織布裁衣……總是餓不著凍不著的……」
「如此便好,我在京郊有一處小院,你且暫住那里吧!」
息姝笑著打趣道︰「阿靜,姝兒怎麼不知不在京郊還有私宅呢?
鳳宓掩嘴咳了一聲,對于她的調侃也不甚在意,只反唇相譏︰「倘若姝兒歡喜,那便隨著若水姑娘一起住下吧。」
正聊賴的拌著嘴,他們便听見車頂上有人騰空翻跟斗的聲音,那聲音短暫又迅速,一听之下便曉得來人武功之高。
鳳宓的眼楮微微眯起,散發著魅惑的光澤。因為這雙特別的鳳眼,上官若水一瞬間竟看得入了神。二八年華的她從未瞧見過如此漂亮的少年,儀態出塵的不像是來自世間,倒像是畫上的年輕神仙,讓她挪不開視線。
上官若水上一刻還在拘謹地打量著鳳宓,下一刻便軟倒在軟座上。那是因為鳳宓抬著手掌在她面前一拂,一道白光之後她便撲倒了。
「是一群不知好歹的凡人!」息姝笑得明艷,隨後又壓低聲音道︰「小鳳凰,交給你了!」
鳳宓再一次抬起手掌聚集仙氣,可是這一次他的心卻霎時一緊,明明剛才還施法讓上官若水昏睡了過去,為什麼現在就半分仙氣也用不上?
「三公主,卻是為何?」
他一只手抬在半空中,充滿疑慮和憤怒的看著息姝。
息姝瞬間變得柔弱了起來,她握住鳳宓的手輕道︰「是情熾印!」
「啪!」
鳳宓急急甩開息姝的手,卻不知用力太過強勁,竟一巴掌煽在了息姝臉頰上。息姝眼淚汪汪復又上前拽住鳳宓的袖口,無辜又委屈的道︰「小鳳凰,我曉得你悟過來之後會惱我,但是你細細想來,如果不是把情熾印種在你體內,依照二哥那樣的脾性怎可能放心你外出?」
「三公主善于在人前扮柔弱,終歸是我輕信了你。」
鳳宓了然,息姝大方的將跟蹤而來的黑衣人交給他來打發就是想看看情熾印有沒有封了他周身的仙氣。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那此刻的息姝早已經是千瘡百孔了。
「小鳳凰,」息姝楚楚可憐抱住他,「相信我,我會護著你,只要我在魔宮一日,便不會讓旁人傷害與你!」
「放開!魔族人皆狡詐且不可理喻,三公主你也不例外!我為何要相信你?」
息姝雙手捧上他的臉頰,踮足吻了上去,「小鳳凰,我想我愛上你了!自從那天你喚我‘姝兒’開始,你便藏在我心中了。」
鳳宓羞怒,他用力捏住息姝的下巴,恨道︰「休要花言巧語,你這樣一副嬌柔的模樣可以博取他人憐惜,而我,卻不會有絲毫心動!」
「小鳳凰,何必要這樣讓姝兒難受,待姝兒先處理了跟蹤之人再談此事,可好?」
道完息姝便從車里飛了出去,悄悄然落在馬車前。她理了理耷拉在胸前的發辮,嫵媚的問道︰「你們一路尾隨而來也夠辛苦的,要不要休整片刻再于本姑娘動手呢?」
「小小女子,口氣卻不小呢!」為首的黑衣人輕蔑道。
「小女子?」息姝重復了句,「小女子又如何?」隨後她鬼魅般揮動著寬袖,穿梭在黑衣人之中,所過之處便是幽香縷縷,而縷縷幽香中黑衣人盡數倒地,個個哀嚎不已。
她緩步行至為首的黑衣人身旁,用縴細食指慢條斯理的戳著黑衣人的胸膛,一戳便是一個血窟窿,那黑衣人的悶哼聲也不間斷傳來。
「閣下覺不覺得應該為剛才的輕蔑付出些代價?比如我可以放慢速度,一天戳上十二個,每隔一時辰給你補上一個,然後日復一日無窮無盡,直到你身上再也沒有完好的地方讓我這個小女子下手?」
那黑衣人血肉模糊的胸膛流出汩汩鮮血,意志再也承受不了息姝的恐嚇,牙根一使勁,便咬舌自盡了。
息姝拍拍手站了起來,一抬頭對上鳳宓掀簾子望過來的視線,她一張俏臉頓時白了幾分,她的狠辣被鳳宓盡數瞧在了眼里。
眼前一片黑紅,黑的是死者所穿的衣服,紅的則是隱在土中的鮮血。
「姑娘!」一個飄飄忽忽的聲音在空中響了起來,「因為受到了輕蔑就要置人于死地,那你是不是也要為你的狠辣付出代價?」
來人是個身穿月白袍子的少年,清潤的像似山澗中的涓涓細流。他面色凜冽的說完後,慢悠悠地朝著馬車望過去,就在他望過去的一剎那間,鳳宓極快的松手放下了簾子。
不能讓這個人看見自己,鳳宓心里是這樣一個很奇怪的感覺。
那少年是青雲,是那個被自己用不善的話語多次欺負的青雲,是自己的情敵。不知為何,一看見他那清華的樣子鳳宓就覺得不舒服,且一驚一亂之中險些忘了自己現在是一個被囚的境況。倘若被青雲知曉了,鳳宓寧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