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南有兩座山,一座如展翅之鳳,一座如遨游之龍,太陽初升時遠遠望去,就宛如龍鳳正在戲珠,委實是不可多見的奇景碎夢流珠︰仙緣殤章節。
兩座山只有一個名字,那便是紫冥山。而兩山之間深深的山谷,則習慣性地被京郊的百姓稱為龍鳳谷。
龍鳳谷的谷主是個俊美的少年,附近的百姓偶然能遇上他但卻不知曉他姓甚名誰,日子久了竟也傳了開來,說什麼龍鳳谷的谷主成日一件黑粗布長衫,頭發也只是隨意的挽了個發髻,但就是這幅樣子也遮蓋不住他身上的尊貴之氣。
有人說他是隱居的高人,也有人說他是皇宮里出來的,還有人說他是天上下凡的神仙,總之,眾說風雲,真相卻是猶抱琵琶半遮面,朦朦朧朧的。
這幾日,谷中的一汪池塘里白荷開的正盛,那谷主便挑選著采了些帶回草屋,加了些竹葉和清酒,泡漬在一個漂亮的小壇中。這竹荷酒是經了他獨創的秘方釀制出來的,其中工序外人自是不知,只是草屋中的那位卻是愛極了,每日非得飲上兩杯不可。
谷主草屋中住著的,是當今皇上的愛女,年僅十二歲的解憂公主。
這位解憂公主自幼愛荷成癖,常常胡亂言語說看見了一隊花仙踏荷而來喚她同去,又常于夢中踏入皇宮的蓮池,說是要化成水中菡萏仙子,每每都嚇得皇上和皇後提心吊膽無法安睡碎夢流珠︰仙緣殤2章節。
後來一次在皇家寺廟進香祈福時,解憂公主于車輦之中看見了一少年,手托著精致小壇一步步順著寺廟的台階而下,風姿清華美意沁骨,她不由地情難自禁,當即便下了車輦追了上去纏住了那少年。
「你且站住!」她大喇喇喚道,少年回過頭來凝望著她時,她又害羞的覺得自己失了禮儀,遂含笑補了句︰「我是解憂公主!」
少年也淡淡一笑,還理所當然地執起她的小手,問道︰「公主,何事?」
美目流盼間,她問道︰「你這小壇里所裝的是何物?」
「酒!」少年惜字如金道。
她手一攤,「拿來!」
少年扭頭,清傲地拒絕︰「不給!」
「為什麼?或者你有何條件,盡管說出來,本公主會滿足你的!」
少年靠近了些,在她耳畔低聲道︰「我要公主隨我走……」
「好!」解憂一錘定音。
……
解憂半歪在草塌上,她來到這龍鳳谷已經多少天了,連她自己都記不清了。昨日里她對著少年問起了這件事,少年撓撓頭說他記不清了,說完之後卻將解憂擁在懷中,悄聲問道,「你想回去了麼?」
解憂搖搖頭,少年這才略微放松下來。
解憂還記得當日來到這里,滿山谷的陽光和野花綠草,還有那草屋旁的半畝荷塘,她笑眯了眼在心中衡量了一番後,暗嘆道,不走了。
美少年、美荷、美景、美酒,還有比這更好的地兒麼?
皇宮里的人你們听著,你們的解憂公主不回去了,你們就著急去吧!
是夜,匹練般潔白的月色倒瀉于荷塘之中,廣袤的夜色中,株株白荷黃蕊凝珠,像是披著輕紗在水中沐浴的仙子。
「解憂,你為何鐘愛這白荷?」少年問道,手撫著躺在他腿上的她的長發。
「喜歡就是喜歡嘍,哪來那麼多的理由!」
「那,」少年微微含笑問道,「你歡喜我麼?」
「唔……」
一陣低唔……
許久之後,解憂推開少年,滿面通紅地嚷道︰「你怎麼不等我應允之後再親呢?」
少年輕笑,「親都親了,要應允作甚?」
解憂氣惱︰「你倒是爽直!」
少年扳過她深埋在他懷中的臉,笑道︰「你初見我便和我‘私奔’了,不是更爽直?再說了,嘴巴不就是用來吃飯說話和親吻的麼!」
解憂氣笑著去推他,卻被少年握住了指尖輕吻,少年道︰「我們連孩子都有了,親吻一番算什麼呀!」
解憂錯愕了。
「哎,你又記不起來!」少年喃喃道,「也是時候讓你重拾記憶了……」
……
荷塘里蓮葉密集,如同層層重疊的墨傘,把水面幾乎蓋了個嚴嚴實實。
解憂問道︰「你真的和商羽去司命府上胡攪蠻纏了?」
「嗯,誰讓他把你投到一個未出生的嬰孩身上,讓我等了這麼久!」
「可後來你既然決定了要去皇宮中做我的太傅,怎滴又臨時變卦了呢?」
少年一時間赧然了,道︰「想著你還那麼小,守著宮中規矩還不能拉手,也不能啵啵,多掃興啊!」
「你!」解憂氣結。
少年壞笑,「你什麼你,叫師父才對!」
「切,是你應該喚我師姐……」
「不行,你叫我師父!」
「喚聲師姐來听听!」
解憂不讓,少年不依,爭執推搡間‘噗通’一聲響,兩人竟然掉落入荷塘中了。
有月在天,有荷在池,有愛在心……
至于他們在水里會做些什麼,也終究是他二人的事了,不是麼?
牧牧竊笑著在鍵盤上敲下‘完結’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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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