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小雨在熱騰騰的浴桶里泡了半天,終于覺得全身酣暢了。她懶洋洋地爬出浴桶,穿上新買的衣服。打量著鏡中的容顏,心下暗自下決心一定要讓這副身子變得結實而美麗!
要變結實,只能平時加強運動。練練武術絕對是上上之選。要變漂亮的話,除了充足睡眠,還要講究飲食和保養。一想到吃,就覺得肚子餓了,開門出去,見一個瘦削的身影正微仰著頭賞著夜色中的雪,听見門響,他回過頭來,司馬小雨立時撞入了一雙清澈的烏眸中不能自拔。風拂起墨發逗弄著一張清純的俊彥。正是傅合。「肚子餓了吧,合兒送了些吃的來。」他溫柔地說著,還獻寶似地舉起了手中的食盒。
司馬小雨一笑,把他讓了進來。「怎麼想著親自來?別忘了,我們現在也有小廝了。」
「他們初來乍到,合兒還有些不放心。」傅合俊臉微紅著說。
「是昨兒才和你吃一餐飯你就吃上癮了吧?」蠻荷花打趣著,手又忍不住撫上傅合光滑細膩的臉,真真像剝了殼的雞蛋似的,怎麼自己這張臉這麼不爭氣哪?
傅合被司馬小雨撫得亂了心神,只是微垂著頭顫著身子坐在那里,好似一朵凌亂在風中的小花。司馬小雨吃吃一笑︰「阿,你別弄得姐要強攻你似的,姐只是妒忌你這張臉罷了。來,吃飯。」
傅合一囧,峻臉上更紅,似能滴出血來。看著水煮的菜式,司馬小雨搖了搖頭,畢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哪里做得出吃不起的美味佳肴呢?做飯的事,還是只能明天再想辦法了。
「阿,這府里以前的管家和小廝哪里去了?」
傅合似乎不願說,俊眉蹙了半響才道︰「這半年,司馬家旗下的物業陸續倒閉了,就連錢莊也欠下十萬兩巨債,宇文弟弟變賣了我們全部的家產和田產,府中的小廝近百人也全部遣返了。」
「錢莊欠下十萬兩巨債?」司馬小雨驚訝不已,錢莊的運作就是賺錢。不管是出還是入,開錢莊的總歸該是賺的。怎麼可能虧,而且還虧那麼多?
這如果不是有人中飽私囊,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
「錢莊也是那個什麼宇文掌管的?」
「他叫宇文煋,是小雨的二夫君。」傅合有些落寞地說。
「宇文煋?很好!他什麼時候失蹤的?」
「宇文弟弟喜歡呆在賭場,很少回家的。」
「只有到賭場才找得到他?」司馬小雨的眼前突然閃過那個青衣男子的身影,而後又馬上搖搖頭,如果他就是宇文煋,怎麼可能不認自己?
「下次跟姐去追捕他,姐一定要剮了他那張人皮。」司馬小雨咬牙切齒地說。管他什麼絕色,這麼心如蛇蠍的男人就不配活在世上!
傅合墨般的眸子看著司馬小雨,半響,輕輕一嘆︰「小雨……你斗不過他的……」
「你敢長他人志氣滅我的威風?」司馬小雨一眼瞪過去,只見傅合咬著唇低下了頭。司馬小雨這才滿意輕笑︰「等我處理好了府內的事情,再去好好玩玩這個沒良心的人精!」
吃完飯,那個叫鋆兒的少年又端了水過來伺候她洗漱。司馬小雨看了一眼,只見少年換上了一套淡青色的衣袍。那青色雖成熟,卻也襯得他的肌膚如玉,那雙眸子更是雪亮灼人。司馬小雨想起讓他們挑選衣服的時候,每個少年都很歡喜地選了櫃台上的那些小廝服飾。只有這個少年不依不饒地另要了一件淡青色的袍子。也許是想看看面容比其他少年要姣好的他穿起來是什麼樣子,她竟然也準了。
「主子在想什麼?」鋆兒突然開了口,不咸不淡的語氣。有時司馬小雨都懷疑,這個少年到底是誰家的孩子,有時擺出來的架勢仿若他才是主子!但一想起他被綁在高台上的可憐樣子,又不得不馬上否認了自己的臆測。
司馬小雨沒有回答他,只揮了揮手讓他退下。少年也沒多說什麼,卻見他不聲不響月兌了外衣,躺在了偏房的榻上。他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別啊?司馬小雨禁不住嘴角輕抽︰「你沒地方睡?」
只見榻上的少年頭也不抬︰「我是主子的貼身小廝。」
「貼身小廝?」司馬小雨頭冒黑線,怎麼說自己也是女的,有個使喚小廝倒差不多,要一個同房的貼身小廝還真的……不敢消受!「你另外找地方睡,我這里不需要小廝。」
「主子不怕?」少年坐起身,冷靜地問。隔著珠簾,只見少年的一雙琥珀般的眸子分外璀璨。
「怕什麼?」
「主子今天得罪了雲海樓,鋆兒估計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即使如此,你能做什麼?」司馬小雨好笑地問。
「鋆兒武功不賴。」
司馬小雨沉吟了一下,少年這番話道提醒了她一件事情。這麼大的宅院,確實該組建一支護衛隊。畢竟,她現在可不是身無分文了!「如果你的武功真的不賴,怎麼會被人賣來賣去?」
少年冷哼了一聲,躺下去。半響才咬牙切齒道︰「我只是著了妖人的道兒……主子不信我?」
司馬小雨輕笑了下︰「那你明日挑幾個有武功底子的好好訓練,以後府里的安危就交給你負責了。」
「傻豬!」少年的一聲低喃沒有逃過司馬小雨的耳朵。她是千術世家的傳人,耳力當然異于常人。
「你敢罵我?」她的細眉不悅地蹙起,連聲音也凌厲起來。少年似是沒料到她能听見,措愣了一下,開口︰「在芙蓉國里,男人生下來就要習武的,你何必操這份心?」
「每個男子都習武?」司馬小雨的眼前閃過傅合那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單薄身影。估計至少傅合是沒有習過武功的。「大老爺身子單薄,你去他房里伺候著吧。」
聞言,少年猛地起身,甩開珠簾大踏步進來,那雙雪亮的眸子瞪著她,寒聲問︰「主子看不上鋆兒?」司馬小雨一時沒听明白少年的意思。再加上少年冰寒的語氣,這強大的氣場竟讓她有些動容。「小子,你是哪家的孩兒?」一句話劈過去,少年臉上的寒氣終于散去了一些。「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模糊應了一句,抬腳出去了。
「還知道我是你主子!」盯著他張狂的背影,司馬小雨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早知道是這麼個脾氣,讓他去雲海樓鬧騰去了,還可以省一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