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亂情迷中的兩人皆是一震,司馬小雨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見傅合往床外側一滾,擋在她的身前。傅合隔帳一揮,釘釘幾聲,那一串暗器又夾著勁風穿透窗紙打了回去!窗外有人悶叫了一聲,顯然是猝不及防!
「誰?」司馬小雨下意識地想要躍起,不想傅合長臂反手一伸便拉過柔被覆住她,粉唇湊在她耳邊急急道︰「小雨,你不要出聲,合兒出去看看便來。」下一瞬已經抓過外袍坐起躍下床去!
這時,听外院響起急切的腳步聲,青兒的聲音清亮地響起︰「大膽賊人,竟敢闖我司馬府!」
傅合愣了愣沒有再往外沖,回頭,接觸到司馬小雨怔愣的目光。
司馬小雨沒想到傅合的反應這麼快,一時愣在那里。傅合明明不會武功,怎麼會有比她還快的反應能力?難道……自己認識的只是傅合的表象?會嗎?可能嗎?
柔柔弱弱的書呆子會武功?而且隱藏得這麼好,這……怎麼可能?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想錯了……
此刻四目隔著玉帳相望,近在咫尺,卻似乎忽然相隔了千山萬水。司馬小雨沒有說話,心卻像割開了一道口子,有冷風一直灌進來,她的目光在一點點地冷切下去……
「小雨……」傅合緊走幾步坐在床沿,漆黑的眼里閃過慌亂,心就像墜入了一個漆黑的寒窟里!因為他從她的眼里看到了太多的東西︰震驚,疑惑,掙扎,失望,難受,心傷……
「小雨……」我真的不是故意瞞著你!我真的有苦衷……男子的唇張了有合,合了又張,終是什麼話也沒有說。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要幸福。「小雨,我以後會解釋!」男子漆黑的眼水霧蒙蒙,粉唇抿了抿,最終落下這麼一句。
司馬小雨微微笑了一下,心底卻漫過苦澀。一直很相信傅合,覺得天底下應該沒有比他更純淨的人,在她饑腸轆轆等待別人出現的那一刻,他帶著大夫出現,然後用了那麼久的腳程給她換了四個包子……
她其實更希望他能否認剛才她所見到的一切,可是他沒有!即使是他肯定原來隱藏了真實的自己,但司馬小雨依舊相信他的為人,相信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希望他可以對自己敞開心懷。
可是,他猶豫了那麼久,卻依然不願意告訴她!他,不相信她!心,開始微微的泛疼……
然後仿佛被尖銳的指甲掐住了,疼得一抽一抽的……
「小雨!」她的眼楮也是透明的,可以任他窺見心事!不想傷到她,卻還是傷到了她!只怪自己沉不住氣,剛才那一點試探他就慌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在他的心中變得那麼重要,他容不得她受一丁點傷害……可是,如果再選擇一次,他還是會這樣吧,因為他絕不會任她暴露在丁點未知的危險中……
傅合俯身去擁靜看著他的女子,女子卻忽然轉過了身。傅合的心底頓時有尖銳的痛楚劃過……她不願意自己踫觸她!是啊,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全部被顛覆,她一定以為自己的一切都是偽裝,她怎麼可能還會相信自己!
傅合看著女子線條優美的側影,即使裹在衾被下,他還是記得那潔白如玉柔軟的美好!前一刻兩人還坦誠相見糾纏不休,此刻卻如同隔了千山萬水遙不可及……她不願再信他!這念頭化成了一把銳利的匕首在凌遲著他的心,他伸出右手撫在那里,心髒似乎停住了跳動,卻清晰地痛著……綿長的痛楚夾帶著酸疼,在那里久久不散……
外面傳來一聲凌厲的口哨,有人在屋外纏斗在一起。「青兒,去看一下主子。」橙兒的聲音顯得有些著急。
「大哥,這人武功高強,你小心點。」
「哪里來的賊人?」一聲微慍的聲音響起,那是宇文煋微寒的聲音!「橙兒,你也去看看你主子!」
橙兒答應了一聲,這當口刺客似乎趁勢往遠處逃了,宇文煋低吼一聲追過去了。然後有腳步聲移向司馬小雨的門邊。
衣裳不整的司馬小雨沒有轉身,直到身後傳來一陣微響,床動了一下。司馬小雨輕輕回頭,透過薄薄的絲帳,她看見心目中柔弱瘦削的男子正背對著她在認真地整理衣裳。他一件一件穿得極為緩慢,卻依舊該死的文雅。
「主子!」青兒的聲音也有些焦急。門被推得響了幾下,但起先傅合進來時上了閂,他推不開。
「我沒事。」她頓了一下,听見青兒松了口氣。傅合回頭看她,那深邃迷離的目光看得她的心沉了沉。「是什麼人闖進來了?」
「來人黑衣蒙面,看不出身份。武藝卻是極高強的,肩上受了傷我們兩兄弟卻依舊奈何不了他……」
「哦。把窗邊的暗器找出來再慢慢查訪……」司馬小雨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傅合透過玉帳凝視著,司馬小雨在那樣的目光里還是抑制不住手指有些發抖。他是敏感的,聰明的,他的羞澀和呆板都只是他的掩飾,這認知又讓她剛泛起的憐惜轉眼又變成了被欺騙的惱怒,自己竟然傻傻地被蒙騙了這麼久!
正在這時,有人破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