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
左丞相郊外府邸,清淺站在書房中,整理著排列在三層書架上的竹簡,想要幫景灝將所有有關兵法布陣的書冊都找出來。
雲景灝與赫連將軍商議之後,便趕回了府中,遍尋清淺卻沒有發現她的身影,這才來到了書房中。
「淺淺,在做什麼?」清朗的嗓音響起,帶著絲絲溫柔與愛寵。
「哥哥,你回來了。」聞言,清淺站起身,拭了拭額邊滲出的汗珠,唇邊漾出一抹明媚的笑波,「你看」玉指指向身後的排排竹簡。
「這是何意?」雲景灝不解地輕蹙眉間,一雙桃花美目一瞬不瞬地凝睇著清淺的臉龐。
「哥哥,這里的竹簡恐怕你日後用得上,如要出征,帶著它們上路。」清澈的雙眸中耀動著濃濃的關切。
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撫上了清淺那絕美的面容,雲景灝眸色深沉,「淺淺,這一役,只許勝,不許敗,勝則能夠使雲家重鑄輝煌,若是敗」
張開那縴細的手掌,緊貼上他有些冰冷的指尖,以掌心的溫熱溫暖著他的冰冷,清淺美目含情,語意輕柔︰「哥哥,你知道在戰場上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雲景灝抽出自己的指尖,反手將清淺的素手裹入了自己的大掌中,愛憐地撫模著。
「忘我。」紅唇微啟,吐出了兩個字。
「忘我?」雲景灝不解地搖了搖頭,清淺可謂軍事奇才,所以他在等待著她的詳解。
「忘記自己的生死,忘記自己是誰,忘記自己置身何地,更加不應該顧慮戰爭的後果。應該全神貫注地投入到戰爭中,充分享受戰爭帶給你的那份激烈與刺激。」清淺仰起頭,清澈的黑眸中涌動著睿智的光芒。
「淺淺,談何容易?」深邃的眼眸中浮動著贊賞的眸光,雲景灝頹然地嘆了口氣。
「哥哥,能做到如此的人,定能取得勝利。」清淺鎮定而從容地說道,「還記得我曾在北郡的深山中隨水鏡先生學習三年,這些都是他親自教授的。」
「淺淺,我定當全力以赴。你找出的這些竹簡我會隨身攜帶的。」雲景灝愛憐地撫模著清淺如瀑般的墨黑色發絲,眼眸中流溢著一絲不舍。
「哥哥,如果在前線有任何困難,記得修書與我,多一個人謀劃,總是好的。」不知為何,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清淺的心頭升起,擾得她心神不寧。
「好,清淺,我最擔心的便是糧草的問題,我出征在外,只怕右相會從中為難。」面對如此強敵,面對著如此殘酷的戰爭,雲景灝必須步步驚心,只怕一個閃失,牽累的將是雲家所有的人。
黑色的瞳眸未轉兩下,抿唇一笑,計上心頭,清淺胸有成竹地說︰「放心吧,糧草絕不會成為問題,今日,我接到了王令,明日奉旨進宮。我可以借這個機會向王請旨。」
「淺淺,王下令要你進宮?」雲景灝眉間涌起一抹愁雲,他總覺得王的意圖並不單純。
「哥哥在擔心什麼?」清淺歪著頭,俏皮地望著他那緊張的神色。
「王對你」擰緊了眉心,桃花雙眸中漾出了淡淡的憂愁,他欲言又止。
「王並非喜歡我,而是希望從我口中探出父親的消息,畢竟,父親歸隱導致右相獨斷專權,這不是他想看到的。」清淺分析得十分有條理,讓雲景灝那緊繃著的心也漸漸舒緩了下來。
「淺淺,我擔心你,在意你,你可都知道?」雲景灝無奈地輕搖頭,為何,她是如此耀眼,總能吸引所有人的視線,「右相之子對你念念難忘,南宮將軍多番派人來家中提親,甚至連王」
清淺主動牽起了雲景灝的手,溫柔地傾訴道︰「可是,我的心中只有你。哥哥,還記得那年在桃樹林中你對我說的話嗎?」。
雲景灝笑了,笑容是那樣的純淨,鄭重地道出了那曾經許下的誓言︰「一生一世,一雙人。」
清淺揚起手臂,將一直佩戴在胸前的碧綠色平安扣拿出了出來,美目流光,甜膩的嗓音響起︰「不負如來,不負卿。」
落英紛飛在兩人周圍,只見桃樹下,兩抹身影緊緊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