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濃,激戰了一天,雙方難分勝負,雲景灝帶著一萬精兵全力迎敵,總算是逼退了敵軍的強烈攻勢。
城外尸橫遍野,血流成河,雲景灝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走回了房間,入目便看到了早已在等待自己的清淺。
快步地奔向了雲景灝身前,清淺揚起手臂,顫抖地撫模著他那布滿血跡的臉龐,打來一盆清水,為他清理手掌上的斑斑血痕。
「淺淺,明日,我會派人送你回都城。」雲景灝望著清淺,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戰局危機,王賁將軍那里暫時沒有消息,他不知自己還能挺到何時,他不能連累清淺。
清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屏息注視著雲景灝那滿含失落和倦怠的神色,輕聲安慰道︰「哥哥,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今日,正是敵軍攻勢最勝的時刻,我們挺了過來,明日,形勢會有所好轉的。」
「我們挺住了,卻損失了五千將士,明日呢?我們還要付出相同的代價嗎?」。雲景灝無奈地搖搖頭,早就耳聞秦國鐵騎作戰勇猛彪悍,今日他真正是見識了。
「明日,王賁將軍那里,定會傳來消息。你要相信他們的能力。」清淺對此深信不疑,「好了,休息吧。」
「清淺,明天天一亮,你必須走。」雲景灝拉住了清淺的手,認真地叮囑道。
「好,明天我會走。」清淺戀戀不舍地凝睇著雲景灝的臉龐,修長的指尖輕輕拂過他的眉間,輕靈的雙眸中流溢著絲絲不舍。
畢竟,明日她離開,不知前路是福是禍,更不知還能否與他重聚。
感覺了清淺眼底那濃濃的依戀,雲景灝站起身,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勸撫著︰「淺淺,你為我已經做了太多了,先回國都,我答應你,一定平安歸來。」
「好。」依偎在他那溫暖的懷抱中,清淺點了點頭,晶瑩的淚滴卻在眼眶中回轉激蕩著
夜半十分,清淺躡手躡腳地來到了雲景灝的臥房,在他的書案上小心翼翼地翻找著那枚主帥金牌,終于在燭台下的一個木盒中找到。
將象征主帥身份的金牌揣入懷中,清淺再次眷戀地回望了一眼那由于疲憊而陷入睡夢中的雲景灝,而後轉身離開。
南宮將軍早已等在屋外,他下令守城將士打開一個小門,他和清淺騎著兩匹快馬急速出城。
一路駛向禹王駐扎在番禹郡的大營,他們躲過了在路上巡視的好幾股秦兵,多次遭遇險境,幸而南宮將軍機智冷靜,才能安全無虞。
翻身下馬,南宮傲走到清淺所起的白色駿馬身邊,伸出手,將她扶了下來。
「你看,十里外的那片營寨便是禹王的大營。」南宮傲側目,認真地凝視著身邊的女子,深深地欽佩她勝過男子的勇氣。
但心中的那分憐惜卻更加深濃了,「雲小姐,請你再考慮一下,一旦進了那大營,禍福難料。」
「沒關系,將軍你送我到這里就好,不要跟過去了。」臉上蒙著淺紫色面紗的清淺轉過身,感激地望著南宮傲,這個多次為自己犯險的忠勇將軍,她欠他的太多了。
「我們一起去,若你執意要一人前去,我只好將你強行帶回去。」南宮傲絕不能丟下她不管,若是遇險,他寧願與她一同面對。
「將軍」清淺那清麗的面容上浮過一絲動容,清澈的黑眸中漾起感動的波潮,「我們一起。」
「好。」兩人同時翻身上馬,迎著那映出在天邊的一片片晚霞,駛向秦軍的營帳。
秦軍守衛遠遠地望到了兩抹陌生的身影,擺出了迎敵的架勢,手中握著的鋒利長矛指向南宮傲和清淺。
南宮傲張開手臂,將清淺護在身後,朗聲說道︰「派人稟報禹王,楚國主帥特使來此,有要事相商。」
「特使?」大營的秦軍守衛們面面相覷,望著騎在駿馬上的兩人,有些猶豫。
此時,身著一襲淡綠色紗衣的清淺駕馬上前兩步,從上衣中拿出了那枚代表主帥的金牌,清冷的嗓音透著一股傲然︰「請通稟,耽誤要事,責任不是爾等能擔待得起的!」
看到了主帥金牌,守衛們點了點頭,「等著,我等去稟告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