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黛眉微蹙,清淺看到了他眼底的怒意,知道自己的擅自行動傷了他的自尊,「我」
「夠了!」雲景灝狠狠地將那份議和書摔到了地上,轉過身,拉緊了清淺的皓腕,「告訴我,你到底答應了他什麼?啊?」
清淺為難地搖了搖頭,她不能讓他知道真相,深怕他會因此而感到負疚,語氣平穩而淡定︰「沒有,我只是用了離間計,讓他放棄了進攻夏榭的念頭。」
「淺淺,那這是怎麼回事?」修長的指尖輕撫向她脖頸的紅色掐痕,心疼閃過眼底,他不敢想象眼前的女子,為了大軍的安全到底克服了多大的危險。
「哥哥,這沒什麼。禹王傷不了我,我告訴他,若是不能安全地放我離開,那麼王賁將軍將增加一萬兵力更加深入秦國月復地,他有所顧忌,所以沒有殺我。」清淺趕忙解釋,她只期盼盡快結束戰爭。
「淺淺,你詐他?」雲景灝驚訝萬分,沒想到清淺竟有這般勇氣和魄力,在秦國的禹王面前使用詐術。
「我別無他法,只能做此一搏。」清淺懇切地握住了雲景灝有些冰冷的手掌,清澈的黑眸中耀動著溢美的神采。
聞言,雲景灝懊惱地放開了自己的手掌,頹然地蹲,拾起掉在地上的議和書,說不清心底涌上的復雜情潮,是喜,是怒,還是失落與傷感?
為何,她總是站在他的身後,為他出謀獻策,為他赴湯蹈火?如此懦弱與無能的他,根本不值得她如此深情地對待。
站在一旁的赫連和南宮見到此場景,似有會意地對視了一眼,然後退出了房間,他們知道,雲景灝心中的惱恨與悲傷。
輕輕地合上了房門,清淺走到雲景灝身後,頭靠在他的脊背上,雙臂環住了他的腰身,動情地呢喃道︰「不要難過,不要怨恨自己,你不是弱者,更沒有輸。這是兩國的戰爭,敵強我弱,你怎可能以一人之身力挽狂瀾呢?」
「淺淺」雲景灝拂掉了清淺環繞在他腰間的雙手,回過身,張開雙臂,將嬌小的她死死地按入了懷中,唇瓣顫抖著,灼熱的氣息徘徊在她的脖頸兩側︰「我不值得你愛。」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愛,沒有理由。」一滴滾燙的淚水自眼角滑落,打濕了她那白淨的面容,心底的悲傷如潮水般地涌上心頭,清淺痛苦地抓緊了他的衣襟,可知,她一直在強顏歡笑,為了保住雲家,保住景灝,她付出了一生的代價。
回到國都後,她面臨的將是和景灝的永久分離。等待她的到底是什麼,她亦不知。一種濃烈的恐慌讓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起來。
「淺淺,怎麼了?你在顫抖?」雲景灝擔憂地問,語氣輕柔若水,寬厚的掌心帶著溫暖的熱度撫平了她的不安和驚慌。
「沒事,哥哥,明日修書給大王,稟告前線戰事,告訴他議和的條件,他會答應的,然後我們準備班師回朝,多待一分便多一分的危險,我怕禹王會反悔。」咸濕的淚滴滑進了清淺的唇角,苦澀的味道讓她蹙緊了那如柳般的秀眉。
「好,我們班師。」雲景灝不想再多問,他願意相信清淺所說的每一句話。
當晚,雲景灝便修書一封派信使加急送往國都,將前方戰事以及議和條件盡數稟告楚王,三天後,受到了楚王的飛鴿傳書,他同意班師,並接受了所有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