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緩緩地張開了惺忪的睡眼,清淺疲累地坐起身,入目便看到了音兒趴伏在床榻邊,感動于她的悉心照顧。
拿起身邊的被子,輕輕地為她披上,她繞過音兒,緩緩地從床榻上走了下來。
披著外衣,清淺坐到木桌邊,為自己斟了一杯清水,模了模自己的額頭,熱度已然退了下來。
再次環顧著間狹小而破敗的房間,清淺無奈地笑了起來,昨晚的一幕幕依舊在她的腦海中回蕩著,她清晰地記得千容轉對她說的每一個字。
一直強撐著,故作堅強和淡漠,然而不可否認的是千容轉帶給她的恐懼和震撼,不然他怎會成為自己的夢魘而使她從昏睡中驚醒?
打開了簡陋的衣櫃,將從楚國帶來的包裹整理好,穿上了一件比較厚的長裙,坐在青銅鏡前,清淺認真地凝視著自己那憔悴不堪的容顏,清澈的黑眸中涌動著無限的思鄉之情。
音兒從睡夢中醒來,抬眸便看到了坐在對面的清淺,輕聲地問︰「小姐,你病還沒好,怎麼就下床了?」
「音兒,休息一晚,我好多了,有你的精心照顧,我不好都不可以。」清淺調侃地說道。
「小姐,這個時候了,你還說笑。」音兒起身來到清淺面前,神色凝重地望著她,「看樣子,王爺是不會派任何人給小姐了,一天的吃穿用度,恐怕是要我們自己操心了。」
「音兒,別擔心。我堅信禹王不會讓咱們生存不下去,一會兒,去問問管家,他定是早已有了安排。」清淺十分篤定地說道。
「是,小姐,我知道了。」音兒遵從清淺的意思,走出茅屋後,到前庭找到了雷管家。
一切不出清淺所料,雷贏態度恭敬而冷漠,他派人給清淺她們送去了糧食和日用品,暗示清淺她們自己動手。
在茅屋外有一間很小的廚房,定額的糧食和蔬菜被下人們抬到了那里。
清淺冷眼旁觀這一幕,不禁嘆然,禹王以為她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嗎?這點小事還難不倒她。
當初,父親送她到北郡隨師傅學藝,她和容止兩人可以說是相依為命,有一次,因為要演練一套全新的陣法,遇到雪崩,他們被困在深山中足足十天。期間,一切的困難都是他們獨立解決的,搭起茅屋,生火做飯,抵御林間出沒的野獸
「小姐,我們下面要做什麼?」音兒清點了一下所有的糧食和蔬菜,應該夠她們吃一個月的。
「當然是做早膳了。」清淺挽起袖口,拿起木瓢作勢便要將水舀到鍋中,中途卻被音兒攔了下來。
「不行,小姐怎麼能做這種粗活呢?再說你還在病中,交給我吧。」音兒動作利落地開始燒水,揉面,切菜。
一陣眩暈感襲來,讓清淺不得不借助牆壁才能站穩,不得已,她听從音兒的話,轉身走回茅屋。
坐到屋中,清淺休息片刻,眩暈感漸漸消失,她便著手收拾那一個個大木箱,將自己的書簡整齊有序地碼在書桌上。
不一會兒,音兒已將早膳端上桌,「小姐,用早膳了。」
「好,來一起吃。」清淺拉住了音兒的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
「不了,小姐,貴賤有別,音兒不能越禮。」音兒低下頭,默默地回絕了清淺。
清澈的黑眸中浮過溫柔的神色,清淺緩緩地開口︰「音兒,往日在雲家,我與父親哥哥一桌吃飯,咱們自是不能並肩坐在一起,如今不同了,同住在這茅屋之中,身在異國,你我便是親人,何須講那些禮法?听話,坐下吧。」
「小姐」音兒感動地抬眸,深深地凝望著清淺的面容,重重地點了點頭,坐在了她的身邊。
兩人其樂融融地開始吃早飯,溫馨的氛圍讓她們暫時忘記了來到王府遇到的所有不快和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