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來音 第二章

作者 ︰

「啊」一夢驚醒,蘇牧之大口喘著氣,白皙的臉上滾滿了汗珠。

「桃紅姑娘,何事尖叫?」綠袖從側房疾步而來。

「只是一場噩夢,不礙事,你快回房歇息吧。」蘇牧之淡淡的笑道。

綠袖行禮之後,轉身正欲回房,蘇牧之又急忙叫住她︰「等等等等,問你個事情。」

「桃紅姑娘請說。」

「你們柳媽媽說我是被從白水河的河邊撿回來的,這個白水河是不是在玉龍雪山上?」蘇牧之顫顫的問,因為她在穿越到這個玉龍王朝之前是在雲南的玉龍雪山旅游。

「是啊。玉龍雪山是我們玉龍王朝的神山,王朝也因此而得名。白水河正是這山上一條具有靈性的河,河水來自玉龍之口。桃紅姑娘,你是不是記起些什麼了?」

「你是說這條白水河具有靈性?為什麼這麼說?」蘇牧之隱約間看到了穿越回21世紀的希望。

「白水河是由玉龍雪上融化的冰川雪水匯成的河流,它是一處愛情聖地。據說喝了白水河的水後就可以去往自己的前世或來生尋找到有緣之人,我也去試過,可惜還是呆在這萬香樓中做個丫頭罷了。這種事情啊,都只是傳說,我還可笑的去相信了它。」綠袖撇撇嘴,看著窗外寂靜的夜。

「看來這丫頭並不想呆在萬香樓里,或許她可以幫我離開這兒。」蘇牧之心里打著小算盤道︰「綠袖啊,你父母呢?你不想他們嗎?你就打算一輩子呆在這兒?」

綠袖听到這些話,低了會兒頭,又小心翼翼的看著蘇牧之。

「我就是做噩夢了,想找你陪我聊聊天,沒有別的意思。你看我現在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能逃到哪兒去啊?」蘇牧之盡量很真誠的說出這些話,以打消綠袖心中的顧慮。

「我們家一直很窮,母親身患重病,父親靠看相養活全家,我的下面還有兩個弟弟。五歲那年,父親帶我去廟會玩,那時我看上了一盞蝴蝶花燈,父親說買給我,讓我在原地等他。我等了很久很久父親都沒有來,最後踫到了柳媽媽,她把我帶進了萬香樓。」說到這,綠袖的聲音有些低啞,蘇牧之忙起身拉著她坐在床邊。

「我想你父親一定是有苦衷的,你今年多大了?」蘇牧之拉著綠袖的手,讓綠袖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因為從來沒有人對她這樣關心過。

「十三歲,明年我就該像你們一樣去給柳媽媽賺銀子了。」綠袖嘲諷著笑道。

「多可惜啊,你就沒有個青梅竹馬的人嗎?難道你就不想像普通人一樣過著幸福的生活?」蘇牧之這招是激將法,但是想想自己十四歲時還無憂無慮的花著父母的錢吃喝玩樂,這個朝代的丫頭就要去風花雪月的招呼客人,揮霍自己的青春,到真的同情起眼前這丫頭了。

「青梅竹馬的人,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綠袖的眼圈泛紅,死死地咬著下嘴唇。

「我認識嗎?他如果真的愛你,就一定會救你出去。相信我,真愛可以抵擋過任何困難。」

「真的嗎?」。綠袖眼楮一亮,但又頓時沒了光澤「我們兩個都不可能從這里出去。」

「你說的該不會是那個把我撿到這兒的黑子吧?」下午綠袖退出房去時,蘇牧之就看到房門外兩人的影子似在交談著什麼。

「是他,我們相愛卻不能相守。我們約定過,如果明年柳媽媽讓我去接客,我們就逃到玉龍雪山去殉情,來世再廝守。」綠袖眼神堅定。

看到綠袖此時的表現,蘇牧之覺得心中多了份逃出去的希望。「殉情,不會是去雲杉坪吧。能活著為什麼不好好的活著呢?我們一起逃出去,如果失敗了再去殉情也不遲,但如果成功了,你們不就能過小兩口的日子了麼。」

「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去雲杉坪?」綠袖驚訝的看著蘇牧之,她總覺得這個姑娘非同凡人,無論是言語、行為和想法,都和常人不同。

蘇牧之記得,她去玉龍雪山的雲杉坪時,導游講過那里是雲南納西族男女殉情的地方,已經有十三萬人死在那兒。雲杉坪給她的第一感覺就是很滲人,那是一大片隱藏在原始雲杉林中的草坪,神秘幽靜,遠處彌漫著薄薄的一層白霧,當時蘇牧之還很夸張的大叫一聲「陰氣好重啊」,惹得周圍的游客大笑不止。不過話說回來,這丫頭問自己如何知道,要是和她說自己是未來人,她打死都不會相信的,不如就利用利用古代人迷信的心理吧。「告訴你個小秘密,其實我是玉龍雪山山神的孫女兒,那天去白水河是為了尋找一顆山神丟失的珠子。但是不小心喝了白水河的水,法力盡失,現在也就只能預知預知未來的事情罷了。」

綠袖懷疑的看著蘇牧之,蘇牧之為了讓綠袖相信自己又說︰「你五歲那年看上那盞蝴蝶花燈是不是黃色的?正因為其他的花燈都是紅色,唯有蝴蝶花燈呈亮黃色,觸角上點綴著紅色的花飾,通體透亮,與眾不同,所以你才一眼看上了它。」

「是啊是啊,桃紅姑娘,你真的是山神的孫女兒,那你看看我們能逃出去麼?」綠袖迫切的問道。

其實蘇牧之也不確定那盞蝴蝶花燈的樣子,她只是在麗江古城旅游時看到一家小店里有賣那盞燈,懸掛在房梁上,發出溫暖的光亮,自己非常喜歡便和老板攀談起來。他記得老板告訴她,這盞燈在整個雲南是獨一無二的,還說做燈的工藝也是祖傳下來的,所以價錢很貴。蘇牧之那時還在心里罵老板是個嘴子,就會騙外地的游客。想到這,蘇牧之有模有樣的盤腿而坐,裝著算命先生的樣子掐起指頭來,然後大笑一聲道︰「我們可以順利的逃出去,你也會和黑子幸福的生活。」

綠袖听後滿心歡喜,偷偷叫來黑子,告訴他事情的原委,三人便計劃著在選蘇牧之為花魁時逃出萬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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