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已經吃了您三次閉門羹了,奴婢怕再這樣下去,皇上便不會再來了。」秋月看著這幾日坐在榻上食不知味的蘇牧之,心里也堵得難受。
「好吧,那你去打開宮門。」蘇牧之淡淡的開口,看著秋月轉身欲走的背影又叫道︰「就說是你擅自主張打開宮門的。」
合歡宮門口,段蕭然著急的來回踱步。一旁的劉裕偷偷地笑了笑,自家精明的主子每次遇到蘇牧之就像變了個人,和小孩子沒什麼分別。
宮門吱呀一聲打開,秋月向段蕭然行了禮道︰「皇上,奴婢看娘娘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吃口飯了,心里實在難過才偷偷開得門。娘娘若是再這麼下去,怕是身子骨會受不了的。」
段蕭然也顧不得回話,皺著眉頭徑直朝里走去。秋月識相的輕輕關上宮門,與劉裕兩人笑著退下。
「牧之,我錯了。」段蕭然心疼的看著面前單薄的人兒。
「皇上這個點兒應該在鳳和宮啊,怎麼有空到臣妾這里看笑話?」蘇牧之話中有著明顯的醋意。
「牧之,你的宮里燒醋了嗎?怎麼酸味如此濃。」段蕭然听出蘇牧之的不滿,心里忽然特別開心,又道︰「你知道我的心在你這里,就不要鬧脾氣了好不好。這幾天見不到你,我想要自盡的心都有了。」
「那你去死一個給我瞧瞧。」蘇牧之沒好氣的瞪他。
「不行,我要是死了就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了。」段蕭然又擺出往日的無賴樣子,坐在旁邊緊緊地抱住蘇牧之。
「想不想和我生個寶寶?」兩人相擁了一陣兒,蘇牧之忽然小聲開口。
「寶寶?」段蕭然身子一僵。
「本來想著給你生一個小皇子一個小公主呢,現在看來你也沒有多開心。算了算了。」蘇牧之推開還愣在原地的段蕭然,撇撇嘴。
「回來回來,我都等了一年了,一兒一女怎麼夠?當然要和你再生個玉龍王朝出來!」段蕭然反應過來時,蘇牧之早已跑到一旁。二人在房內笑著鬧著,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
「這回抓住你了吧,小兔子跑得可真快。」段蕭然從背後抱著蘇牧之,下巴抵在她的頭上,萬般寵溺。
「蕭然,你還是忍忍吧。今天我大姨媽來了。」蘇牧之轉身撅著小嘴。
「我怎麼不知道你娘還有個姐姐?」段蕭然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哎呀你個笨蛋,大姨媽就是月信啦。」蘇牧之忽然意識到,古代還沒有發明出「大姨媽」這個詞匯。
「那我只能辛苦的熬過這幾日了。」段蕭然眼巴巴的望著懷里的女人,而後又雙手合十一副傻傻的模樣︰「大姨媽,快走吧,大姨媽,晚輩在這里拜謝您了。」
當晚,皇上再次留宿合歡宮。
「娘娘,這香」已是深夜,霜兒猶豫地看著衣著整齊的趙飛燕。
「點著。以後本宮這里日日夜夜都要點上此香。」趙飛燕壓著一肚子的火,聲音低沉。
蘇鐘林听聞蘇牧之寵冠六宮,甚是得意,于是更加肆意妄為。他意識到,單單靠兩個女兒來穩固蘇家在朝中的地位是根本不夠的,只有自己成為萬人之上的真龍天子,才能真真正正的做到毫無顧慮。
這日,蘇鐘林與朝中戶部尚書楊岳相約宴賓樓。
「楊大人,老夫此次請你來不為別的事,只想著與楊大人敘敘舊。這百官之中啊,就屬楊大人最是懂得老夫的心思。」蘇鐘林並不看面前的楊岳,而是專心泡茶。說來也怪,這宴賓樓不但菜肴出名,單單一壺茶都是可以留住大批客人的,但價錢自然也高的驚人。
「丞相嚴重了,我楊岳若不是得蒙丞相照顧,豈能坐上今日這戶部尚書的位置。」楊岳心知蘇鐘林拉攏自己的目的。自己是戶部的最高長官,掌管全國土地、賦稅、戶籍、軍需、俸祿、糧餉、財政收支等,這就相當于是國家的根基命脈。若說這些都被蘇鐘林掌控于手,那麼以他的權力足足可以顛覆整個玉龍王朝。現今軍權雖不在蘇鐘林的掌控內,但自己掌管的是軍需與俸祿,想讓軍隊的士兵造反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老夫听聞楊大人有一個待嫁的女兒生得楚楚可憐,不知是否有此事?」蘇鐘林看出楊岳方才的顧慮,于是話鋒一轉。
「不知蘇丞相」楊岳心中一驚,難不成這老家伙看上了自己的女兒楊諾欣。
「楊大人別多心,你也知道老夫的女兒如今深得皇上喜愛,老夫是想讓她向皇上舉薦令愛,這樣楊大人在朝中的地位也才能更加穩固啊。若是令愛再為皇上生下一兒半女,那你楊岳往後的日子還用發愁嗎?」。
「這」楊岳有些猶豫,難道自己方才的猜想是錯誤的?如此看來,蘇鐘林並不是想要利用自己密謀造反,而只是單純的為了朝中地位的穩固做打算。但是蘇鐘林的話確有道理,自己現在雖是戶部尚書,但保不齊哪日說錯一句話、辦錯一件事皇上就會降罪下來。若是女兒楊諾欣進宮討得皇上歡心,時不時的吹吹耳邊風,自己或許能從戶部尚書這個從一品的官位升為正一品又或是更高。如今宮內的兩位娘娘也都未有子嗣,倘若自己的女兒先誕下皇子,那自己的孫子就有可能成為太子。
「楊大人,就當老夫是隨口說說。來,吃菜,我們不想此事。」蘇鐘林看出楊岳心中已經開始猶豫,便不再說下去。
「那楊岳就此謝過丞相的厚愛了,楊岳定不忘丞相對楊家的恩情。」
眼看楊岳激動得便要跪下拜謝,蘇鐘林連忙扶起他︰「那以後,你我便可相互照應,我也會讓貴妃娘娘在宮中對令愛多加照顧的。」
此時,坐在屏風後面的尤今冷冷地笑了笑,拿出一個藍色本子,讓人執筆將方才听到的事情記錄下來。他淡淡的翻著這個本子,上面寫的全是當今官僚們的不恥行為,並詳細注明了時間、人物與談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