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的燈又「嘩」地一聲變得晝亮,明晃晃地照在客廳里的幾個男人身上,讓人突然間生出幾許不真實感。
只見穿白袍的李承鍇的「鬼魂」慢悠悠地從身上把袍子一扯而下,又把臉上涂著的熒光粉抹去,露出了本來的廬山面目。
「你?李承鍇?你、你沒死?!」
李承銳的吃驚程度不亞于剛才見到「鬼混」時的恐懼。他看著面前李承鍇投向他冷冰冰的目光時,頓時覺得一切都完了。
蔣一疏仍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走到靈堂前,抬手將那具尸體臉上的人皮面具扯下來,唏噓了一聲︰
「唉,兄弟啊,所以說生前莫做壞事,否則死了以後還要被人折騰。」
那具尸體,正是那幾個死去的殺手的其中之一。
看到眼前的這一切,李承銳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好哇,原來都是這一切都是你們設計好的。你們耍我,讓我上套!」
「不耍你,怎麼能讓你這麼乖乖地把一切都說出來呢?」
李承鍇的聲音冰冷的不帶一絲情感。
李承銳看著面前的自家兄弟,就像一只垂死掙扎的餓狼。
「可是,你們知道了又能把我怎麼樣?你以為光憑你們兩個人,就有人會相信你們的話麼?」
「唉,你這人,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早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這一切我們都是特意為你準備的!」蔣一疏說道,伸出了一根手指頭,朝樓上指了指。
不知什麼時候,二樓的走廊里已經站了一群人,李府的管家福叔、「奪羅令」的首領黑鷹,還有李氏集團大大小小的保鏢。當中的李敬堂正臉色鐵青地看著下面的這一切。
「父、父親!」
李承銳一看到李敬堂頓時如同一只軟掉了的柿子,癱倒在地。
「你這個畜生!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李敬堂的身子氣的渾身發抖。
黑鷹看著已成喪家之犬的李承銳,不發一言,轉身從身後拖出一個渾身發抖的男子,隨手一丟,男子便滾球似的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黑鷹,「奪羅令」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殺手,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年齡,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世,人們唯一知道的是,他冷酷無情,黑面殺手,年紀輕輕的,就已經在東南亞最大的黑幫組織里呼風喚雨。他的手下沒有人膽敢背叛他,因為,背叛「奪羅令」老大的下場,將會是很慘!
所以,當黑鷹瞪著那個雙眼已瞎掉的殺手,他的臉上的殺意如同冰冷的尖刀,似乎已將眼前的男子穿成個篩子。
瞎眼的殺手大概已經覺察出自己就要大禍臨頭了,不住地磕頭求饒︰
「老大,饒命啊,小的也是沒辦法啊。收了二少爺的錢,如果我們不答應,我們也是死路一條啊!」
他磕頭如搗蒜,突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趕忙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似地滿懷希望說︰
「李大公子,您說過的,只要小的配合您,揭發二公子的陰謀,你就會繞小的不死。小的已經按照您的指示給二少爺打過了電話,也已經和李爺把整件事情的經過都說明了。您可要說話算數啊!」
李承鍇冷冷地目光掃過眼前像狗一樣豈饒的男子︰
「我可以饒你不死,不過,黑鷹饒不饒你,那該是他的事情。」
黑鷹語氣冰冷地開口道︰
「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去行刺李家大少爺。不殺你,怎麼能服眾?我‘奪羅令’日後還怎麼為李家效命?」
說完,手起槍聲響,男子額頭正中一槍,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看著眼前的男子在眼前一命嗚呼,屋里的一眾人卻絲毫不為所動。
黑鷹轉身,面隨著李敬堂和李承鍇,恭敬地開口道︰
「李爺,大公子,‘奪羅令’出了這樣的敗類,是黑鷹的失職。黑鷹日後必當登門謝罪!現在先告辭了!」
李承鍇擺擺手,黑鷹便率著一眾人,利落地將十幾個殺手的尸體拖出了別墅的大門。
李敬堂看著李承鍇,嘆了口氣道︰
「阿鍇,現在這里沒外人了。我把這個畜生交給你了,要殺要剮隨你了!」
一听這話,李承銳真的明白自己就要大禍臨頭了。他趕忙對著李敬堂的方向就「咚咚咚」地磕頭,一邊磕,一邊不住嘴地求饒︰
「父親,我知道錯了,求您就饒了我這一會吧!」
「哼,饒你,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你小子狠,居然連自己的親哥哥都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蔣一疏在一旁冷冷地開口。
李敬堂看著自己兒子,終于閉上了眼,沉默良久,才說道︰
「承銳,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和承鍇從小就沒了母親,按理說,親兄弟,理應互相扶持才對,可你居然就做出那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你讓我如何是好?」
苦澀的語調里蘊含的是無盡的悔恨。
李承鍇緩緩從蔣一疏手上接過一把槍,看著面前的李承銳,深藍色的眸子里透著無邊的冷酷和冷漠。
他一步一步走近李承銳,終于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親生兄弟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