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要忍耐一下荊棘之戀章節。」醫生看著安洛初血跡斑斑的手,說道。
他熟練地撿著刺入手掌的玻璃碎片,安洛初的臉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醫生,拜托你慢點。」陸子晰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安洛初的臉上有虛弱的笑容浮現,她努力地說道︰「陸子晰,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陸子晰的臉上還是擔憂的表情,醫生釋然地笑笑,說道︰「你還是先出去吧,病人交給我。」
安洛初附和地點頭。
陸子晰嘆口氣,還是轉了身,眼前浮現的竟是那張久違的笑臉,兩張臉交替閃爍在他腦海,他覺得自己快要崩潰。安洛初,你會沒事的,他對自己說。
這時候,接到他電話的安楊匆匆忙忙趕到了醫院。他著急地問道︰「洛初呢?她怎麼樣?」
「她的手被香檳杯割傷,醫生正在處理傷口。」陸子晰的聲音低沉無力。
安楊的手在顫抖,他想進去看看,但是陸子晰拉住了他,輕輕地搖頭。
安楊頹然地站在那里,心如刀割。
醫生終于出來了,他們圍了過去。
醫生嘆口氣,說道︰「傷口處理好了,現在的她需要好好休息。」
安楊和陸子晰不由地長出口氣。
醫生再次開口︰「這個女孩真的很堅強,換做別人,早已哭天喊地,但是她吭都沒吭一聲。雖然給她開了止痛藥,但是今晚疼痛感可能還是會比較強烈,估計明天開始就好多了。」
安楊的手抖得更厲害,陸子晰覺得自己心里憋得喘不過氣。
但是,很有默契,兩個人臉上都擠出了笑容。
「洛初,現在覺得怎麼樣?」安楊不敢看她的眼楮。
「爸,我沒事的,讓您擔心了荊棘之戀章節。」洛初盡量保持微笑。
安楊只是搖頭,他看著她裹得粽子似的右手,說不出話來。
「安叔叔,要不您先回去吧,今晚我在這里陪她。」
「不用了,你們都回去吧,護士會照顧我。」
安楊說道︰「還是爸爸留下來照顧你吧!」
「爸,不用了,您明天還要上班,不要累壞了身子,我現在真的沒事了。」
安楊看著她眼神里的堅持,心里很疼,但還是作罷,他拗不過這個女兒。
「那拜托你了。」安楊拍拍陸子晰的肩膀。
「安叔叔,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陸子晰的語氣堅定。
安楊走出了病房,他不知道自己再待在這兒,還能否控制得住不爭氣的眼淚,這個女兒,她又受罪了。
「陸子晰,謝謝你,但是你也要上班,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安洛初感激地看著他。
「叫我子晰吧!」陸子晰的聲音溫柔。
「子晰。」安洛初笑了。
陸子晰也笑了。
但是安洛初還是認真地說︰「子晰,你回去休息吧,你這樣我真的過意不去。」
「沒關系的,我留下來陪你。」
安洛初搖頭,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寫滿了過意不去。
陸子晰嘆氣,說道︰「那不要現在就趕我走,讓我再陪你待會兒,好嗎?」。
安洛初想想,笑著點頭。
「要吃隻果嗎?」。安洛初看著陸子晰緊張的樣子,點頭。
陸子晰削了隻果皮,細心地切成塊,送到她嘴邊。
安洛初有點不好意思。
陸子晰笑著說︰「這是病人才有的待遇。」
安洛初笑了,她張開了嘴。
吃完隻果,陸子晰坐在她床邊,陪她聊天。
「洛初,看過《黑駿馬》嗎?」。
洛初點頭,好奇地看著他。
「你給我的感覺就像索米婭,隱忍而堅強,似乎怎樣惡劣的處境,都能綻放與眾不同的美。」
「我才不像索米婭,」安洛初的表情認了真,「不過,我很同情索米婭的女兒小其其格,她天真無邪,卻又敏感脆弱。她那麼無辜,但是有些殘酷的事實卻早已注定。她知曉她不是馬夫的女兒,可是她口口聲聲說她的父親是騎著黑駿馬的白音寶力格,她真的是那樣想的嗎?就算最後,白音寶力格真的騎著黑駿馬來了,但是相處中,她還是那麼堅信他是她的父親嗎?」。
陸子晰的眼神異常的悲涼,他看著她,感受到了她藏在心里的眼淚。只是,他該怎麼回答她呢?她的眼神里隱匿著那麼多的脆弱與無助,他听見自己的聲音︰「其其格的父親就是白音寶力格,在他們的身上有著比血緣更深厚的關聯,那是誰都無法介入的。」
「可是,那只是其其格的美夢啊,我覺得其其格好矛盾,她親自編織了這個美夢,但是最不能忘卻真相的似乎也是她。」
「洛初,其其格是矛盾的,但是她也是幸運的,雖然上帝讓流氓黃毛當了她的爸爸,但又仁慈地賜給了她另外一個父親,在她心里神一般的男人。所以,即便是夢,她的夢也是真實的,牢不可破的。」陸子晰語氣堅定,但是他心里卻微微有點矛盾,夢真的可以真實,可以牢不可破嗎?
安洛初沒有留意到他內心的掙扎,她臉上浮現出自然的笑容,陸子晰,即便逆著風,你還是會迎著光吧!你總能讓人在黑暗里心里還閃爍點點微光。
陸子晰看她笑得明艷,心里的糾結截然而止,什麼都無所謂,眼前這個活生生的人快樂就好了。
而安洛初的視線不經意間掃到牆壁上的鐘,原來天色已經這麼晚,雖然很想讓他多陪自己聊會兒天,但是,他明天還要工作呢!她想想,說道︰「子晰,太晚了,你早點回去,路上開車小心點。」
陸子晰剛要拒絕。
但是安洛初卻說︰「我困了,想睡了。」
「那你睡吧,你睡著了我就走。」陸子晰眼神堅定,不容拒絕。
安洛初竟然乖乖地躺下,閉上了眼楮。
陸子晰等了一會兒,看她好像睡著了,輕輕地幫她掖好背角,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安洛初睜開了黑白分明的大眼楮,看著病房里只剩下她,心里無端涌起莫名的傷感,手上傳來的痛楚更讓她難受,剛才有他分散注意力,竟然有點忽略了身體上的痛。想著,她閉上了眼楮。
門似乎被輕輕推開,難道他回來了?安洛初心里竟然雀躍著小小的欣喜,她睜開眼楮,叫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