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蕭煜就動身回府,一路不斷的揮著馬鞭,載著阿秋和流螢的那匹馬硬生生的落下了一大截(下堂妃45章節手打)。流螢從沒見自家主子這麼失方寸,以為是府上出了什麼事,只能盡量跟著他。
原本一個多時辰才能走完的路程,蕭煜回來時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回到王府把馬鞭扔給管家,蕭煜急匆匆的往自己的佑宸居走去,路上有下人給他見禮,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直到走到水榭門口,才停下腳步,讓自己的氣息平定下來。
「主子,主子,您可回來了。」安言在蕭煜的書房門口守了一夜,急得團團轉,現在看到蕭煜連忙跑過來稟報,「不好了主子,小雪她……」
蕭煜心頭驀地一抽︰「她怎麼了?」
「她……哎……」安言有些不好開口,嘆息了一聲,推開水榭的門道︰「還是主子自己看吧。」
蕭煜看了安言一眼,把目光轉向水榭,緩緩的踏了進去。屋子里面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床上的被子還保持著昨天她掀開時的模樣,沒有動過,也就是說從他走後她就沒有在上過床。她下跪的地方有一塊不大不小的血跡,已經干透,呈現出黑紫色……
「主子,小雪她……走了。」安言在門外,輕輕的開口。「主子,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蕭煜站在床邊,背對著安言,俊朗的臉龐沉浸在陰影里面,半響才聲音有些低啞道︰「說(下堂妃第四十五章誤會內容)。」
「是,主子。」安言稍稍醞釀了一下,開口道,「主子,您對小雪,太狠了。」安言雖然知道顧彌雪的真實身份,不過因為是蕭煜把她貶成丫鬟的,他也不好叫她王妃。
蕭煜閉上眼楮,胸口壓抑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是麼?連你也這麼覺得?」
安言跟了他這麼久,還沒听過他為王府里的誰抱過不平。是,是他太狠了……受了那麼重的傷,還罰她下跪,她當時不過是穿了一身里衣……明知道以她的性格是不可能屈服……
他折磨了她這麼久,她一直都是死咬著唇畔,隱忍而又倔強,所以他從沒想過她真的會死……其實她現在死了,也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因為他剛剛已經找到了一個替身,只要在言行方面做一些調|教,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瞞天過海。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心也像這個屋子一樣,空蕩蕩,好像什麼都填不滿一樣?
也不知道在這個屋子里呆了多久,他負手從屋子里走出來,面色平靜,對安言道︰「屋子里的東西暫時別動,就這樣放著,沒有本王的允許,誰都不準踏進這里半步。」
「是,主子。」
「現在,先帶本王去看一看她的尸體。」蕭煜從安言身邊走過,聲音沉靜道。
安言跟在後面,還以為自己听錯了︰「主子,你說什麼尸體?」
「顧彌雪的。」
「哈?小……雪好端端的,主子您干嘛咒她死?」安言一直對顧彌雪就有一些好感,這次她舍身救了自家主子,更是令他對她刮目相看,昨天得知自家主子竟然讓一個為他受傷的病人跪在地上的時候,第一次覺得自家主子有點不近人情。現在又听他說這種話,真心為顧彌雪感到不值。
這回輪到蕭煜愣了︰「你不是說她走了麼?」在加上他說話時哀痛的表情和水榭里面的那灘血,任誰都會往這個方面想吧?
「是啊,她是走了,被段千遲段大人帶走了。」安言如實回答。
「子良?」蕭煜又愣了一下,「他怎麼會來王府帶走顧彌雪?」
安言簡單的把昨天的情況跟他解釋一下,原來蕭煜讓流螢調查的那個不明女子被奸殺的案件是個連續殺人案,段千遲正在調查這件事,得知嘉清王府也在插手,所以想過來問問蕭煜有沒有什麼重要的發現。他一來沒看到蕭煜,自然就會去找顧彌雪,因為他是蕭煜唯一帶進過佑宸居的朋友,安言他們也就沒瞞著他。再加上大伙知道顧彌雪被罰跪,都覺得自家王爺做的過分,所以想借段千遲的手救一救顧彌雪。
段千遲一進水榭,居然發現顧彌雪帶著傷跪在地板上,臉色慘白,隨時都會暈倒的樣子,就要扶她起來,可是顧彌雪不肯,說是蕭煜的命令。段千遲大為光火,一邊罵遍了蕭煜的祖宗十八代,一邊抱著顧彌雪闖出了王府。
「主子,你也知道,段大人有皇上御賜的金牌,辦案期間連出入皇宮都無人能阻攔,何況是我們王府。」安言最後一句話是為王府里的其他侍衛月兌罪,其實大家壓根就沒想攔著。段千遲走得特別的順利,還是安言親自給他叫的馬車。
蕭煜完全不知道自己才出去不到一天,王府的護衛們就開始向著顧彌雪了。怪就怪昨天那場雨下得太不是時候。
「來人,備馬。」蕭煜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匆匆的又往門外走。路上正好踫到剛進門的流螢和阿秋。流螢機靈,知道阿秋身份特殊,給她弄了個斗篷遮住臉才帶進王府。見自家主子剛進門又要出去,覺得奇怪,忙問︰「主子這是要去哪?」
蕭煜扔下「大理寺」三個字,人就已經上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