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闕夢歸來 第六章

作者 ︰

殘陽燃盡,大地便迎來一片寂靜。點點星光綴在空中,用微弱的光照亮這片寂靜的夜。夜幕下的洛陽城失去了以往的繁華。空曠的街上再無那嘈雜的叫賣聲,一只流浪的野狗在低低地吠叫著。

一駕猩紅色的馬車駛過,揚起地上的塵土。那馬車就如一團奔跑著的火焰,點燃了它駛過的地方,留下的是燃燒後的灰燼。馬車上偏坐著一位白衣女子,只見她蒙著面,一頭青絲高高挽起,發髻上斜插著一支碧玉花釵。一雙大眼楮里布滿了不安,雙手緊緊地握著衣角。

「戚平,這…真得行嗎?」那位白衣女子開了口,聲音有些發顫。

「可….可是….」女子的聲音透著一股不安與惶恐。戚平替她理了理衣服,「好了,別再說話了,要是被人發現了就糟了。」那女子順從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寂靜的夜里,馬車駛的響聲吵醒了沉睡的精靈。

葉府

馬車在葉府前停了下來,唐柳扶著戚平的手下了馬車。望著這守衛森嚴的葉府,喉結上下動了動。護院手中的刀襯著月光反射著金屬的質感。這要是來上一刀,恐怕離見馬克思就不遠了吧。唐柳一想到這里就覺得背梁後一股涼意。

幾個時辰前︰

「別的……你別動!」韓瑤碧一邊幫唐柳上妝一邊令戚平去找她以前的衣服。「這樣行嗎?」。唐柳嘟著嘴,任憑韓瑤碧在上面又涂有畫的。

一切完畢後,韓瑤碧累得額頭出了些細汗。唐柳一照鏡,差點沒嚇死。鏡中的人兩腮勝雪,雲鬢如墨,口如含朱丹,一雙頗有靈性的大眼楮使此人看起來俏麗可人。「嗚….嗚,爸,媽,兒子對不起你們呀……」唐柳在心里默默地哭泣。換了白衣彩衣的唐柳就是冬季里頑皮的雪花一般清純俏皮。他唐柳承認自己長得確實有些可愛,可他萬萬沒想到換上女裝的他會如此卡哇伊,以至于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性別。

手抱琵琶的唐柳隨在兩個小廝後,走進了葉府。這葉府果然很是氣派。金瓦玉琉璃的房瓦在夜里亦亦生輝,主廳兩邊還種著兩棵只有皇室才有的臘梅花。「這大觀園也不過如此嘛?」唐柳面幸好藏在面紗後,不然口水就把這葉府淹了。

「韓姑娘這邊請。」一位面容儒雅的管家說,「哦,好的。」唐柳回過神來,朝內室走去。李航羽心生疑惑,這名艷天下的韓姑娘為何聲音如此沉厚?

唐柳直徑走入大廳,見正前方端坐著一位面容紅潤英氣勃發的中年男子。「他一定就是葉照了」唐柳心想。葉照見佳人來,即刻起身道︰「瑤碧姑娘辛苦了,來呀給瑤碧看座。」說罷,只見兩個人抬著一張椅子送至唐柳的跟前。唐柳沖葉照點了點頭,順勢坐了下去。

正當唐柳要彈奏琵琶時,听到︰「瑤碧姑娘未何要戴著面紗,不以真面目示人呢?」說話的正是方才的翩翩公子李航羽。唐柳的心差點要從嗓子里跳出來,在臨出行前,韓瑤碧再三叮囑不可摘下面紗,不可隨意講話。這在座的賓客大多數都見過韓瑤碧長啥樣的。唐柳死死握住衣角,指節處發白。

正當唐柳左右為難時,听到門外傳來一陣撕斗聲。「老…爺…,有….人……闖….了….進…來。」一位渾身是血的下人斷斷續續地說。此話一出,室內便喧鬧了起來。葉照面容一沉,大掌在桌上一拍,道︰「看來無法听姑娘彈琴了,航羽去看看,是何人敢夜闖葉府。」李航羽對葉照做了揖後,便朝大門外走去。

唐柳很識相的從椅子上起來退到了一旁,暗暗地松了口氣。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門外傳來︰「葉大老爺就是這樣迎客的?」葉照聞聲望去,卻見一位一身猩紅裘皮的俊朗上年,右手拽著李航羽的後衣領,隨手一甩便把他丟進了大廳。葉照跳起凌空接住了李航羽,伸手試了試李航羽的氣息,還好他還活著。葉照把李航羽平放在地上,起身時雙目赤紅,牙齒咯咯地響,雙拳緊握,沖門外那人低聲道︰「不知我葉照何時得罪了刺薇樓,使得刺薇樓第一殺手江無江公子您親自出手。」

江無從袖中掏出一塊紅帕,在很仔細的擦拭著剛才丟李航羽時的手。根本不理會葉照。葉照一向自視高傲,又怎會受得了江無這般羞辱。葉照掌風運行,身體如月兌韁的野馬,朝江無沖擊去,——這掌是至剛至陽的,是葉照花了大價錢從東行教一個叛徒手中買到的。江無身子一閃,葉照這掌打在了柱子上,「晴天行,本是東行教至高武功只有教主有資格練,你從一個叛徒手上花了三十萬兩買的那本是假的。」江無把絲帕一扔,懶洋洋地說︰「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趕快煉金吧,哦,還有你們,不想死的話就……」還沒待江無把話說完那些所謂的臉面人都一涌而散。葉照牙床咯咯作響,身體因氣憤而不停地抖動,他葉照自出生以來,何時受過這樣的羞辱。「好吧,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葉照收掌,從袖中取出一把折扇,扇面什麼也沒畫。葉照雙目緊緊盯住這把扇,听一聲燃夾雜些許濁氣的藍色火焰如火蛇吞噬了葉照的手。那把紙扇非但沒有被燒毀而且在那團火焰中進行著分解組裝。待那把扇子定型後,葉照把手伸入那團火焰中。那只手一使勁一柄青烏色的劍被取了出來。

江無挑眼看了看,輕蔑的說︰「這就是葉家引以為傲的煉金術?僅僅只能煉出五級的兵器?」葉照怒火燒心大喝一聲︰「看劍。」見葉照手持木星劍,如流星般朝自己飛來,江無嘴一挑,身子一矮,葉照便從他頭頂飛過去了。「老了眼不好,連自知之明也沒有。」葉照凌空翻身落地,心里暗想︰「這江無不愧是是刺薇樓的頭號殺手。」江無伸了伸腰,說︰「不想和你耗下去了,」說罷,左手手掌便冒出絲絲火光,不一會澈藍的火焰包裹了整個手掌。葉照心里暗叫不妙,只見江無將桌上的茶水潑進這團火焰中。這火焰不但沒有被熄滅,反而更旺。那水在里面凝結,變形。江無伸手進入那團火焰中,打著呵欠地抽出一根金色的細鞭——神蛇之舞,屬二級兵器。江無將鞭纏在手掌,輕輕地朝葉照揮去。「啪」葉照的臉頰有一道血痕。而那鞭仍然纏在手上。葉照朝後退了幾步,用手模了模臉上那道傷痕,擺好架勢正準備再一次進攻。

江無見他那架勢,嘆了嘆氣,「看來不把你打趴下是不會結束的。」說罷,江無手上的鞭子滑了下來,鞭子的一頭纏著江無的食指,如同一條蛇正吮吸著江無的指頭一般。

江無食指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纏在指頭上的鞭子就幻化成億萬條蛇朝葉照飛去。撕咬著他的皮血,吮吸著他的鮮血,玩弄著他那可笑的優越感。

葉照雙臂交叉在胸前,他自以為這樣可以減輕一些痛楚。可是他錯了,那雙臂便被打得皮開肉綻,依稀可見白骨。像是一只凶殘的蟒蛇,一定要把獵物要到筋疲力盡,才一口把對方吃掉。葉照原本想拿砍掉幾條,可一砍才知道那幻化成無數毒蛇的鞭子,僅僅只有一根,就是江無手中的那根,其它的都是被壓制成的冰片。葉照雙腿一彎竟跪在了地上。昔日在洛陽城里呼風喚雨的葉照,現在竟跪在地上任人宰割。

江無食指一彎,那無數的蛇匯集在一起,一條巨蟒浮現在面前。這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了葉照的脖子將他舉到空中。正當巨蟒要咬斷他的脖子時,一顆石子擊破了巨蟒的七寸,巨蟒瞬間破碎成一粒粒的冰粒,葉照也重重的摔在地上。

「小江,玩的太過了,不要忘了這次任務。」一個稚女敕的聲音竄進了江無的耳朵,轉身望去,一個年僅五歲衣著青色棉布上衣,頭戴紅色小虎帽,面頰粉女敕,仿佛像從年畫上走出來的女圭女圭一樣。可江無面對這個孩子竟有些膽顫,卻見那孩子手持彈弓朝江無射去。

「嗖」的一聲,一顆小小石子擊中了江無的胸口。江無頓時單膝跪了下來,手捂著胸口,臉泛潮紅,嘴還掛著一絲鮮血,艱難的說︰「蘇復…先生,小江知錯了。」蘇復並不看他,右手伸入虎皮帽中,掏出了兩顆泛著青光的石子。「嗖」「嗖」兩顆石子,一顆射向了平躺在地上的李航羽的頸部,另一顆射向栽倒在地的葉照的眉心。

兩顆石子仿佛冰遇熱一般融進他們的頸部和眉心。蘇復背著手,給人一種超出他年齡的壓迫感。「今日之事,小江的錯。我們並不想找也老爺的麻煩,這兩顆冰雪玉球就當是賠罪吧。」蘇復從虎帽中掏出兩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放置在桌子上。「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吧。」稚女敕的童聲中透出一種不抗拒的威懾力。蘇復走到江無的身旁說︰「別在這丟人了,帶上那家伙,我們走!」小手指了指已昏迷的唐柳。

江無心生疑惑,「我們找的不是個男的嗎,怎麼…」蘇復正了正頭上的虎帽說︰「他就是個男的。」江無從地上站起來,一臉的疑惑,扛著唐柳隨蘇復走出了葉府。

夜仍就這樣寂靜,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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