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到的暗號班。那一片廢墟里,旋只記著的是那張平時里偶爾月復黑,偶爾機敏的臉,徹底冰冷。
「井野?」旋僵硬的扯著笑容,轉過頭,望著身旁的井野道,「鹿丸去哪里啦?怎麼不在這里呢。」
「小旋、你別這樣。我會害怕的。」井野煞白著一張臉,似無知覺一般的搖著頭。「鹿、鹿丸他……」
「好好的!!」旋用力的推開井野攙扶的手,大聲的喊著。而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不可以的。怎麼會呢?我在這里啊,他為什麼不在?你說啊!」
「小旋!你冷靜一點。」井野一邊轉著眼珠,不讓眼淚落下了,一邊又勸著旋。
「本來,不該這樣的。是因為什麼呢?我嗎?」。旋呆滯的擺著頭,時而看看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怪我呀!?所以是我不好嘍!我不在這里的話,也許就沒有這種事了……」
井野沉默著跪坐在了旋的身邊,默默的雙手搭上了她的肩膀。「這不是你的錯,別這樣了,好不好。」又是一陣沉默,「你去看看他吧,他也許還沒走遠呢。最後一次了。小旋。」
「好。」旋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走向那個早已冰冷的軀體。在這之前,這軀體是她最愛的,也最愛她的人。
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軀體。俊朗、分明的五官。漆黑、長直的頭發。卻怎麼念他也念不醒了。
「你這家伙,可真貪睡啊。」旋暖暖的笑著,把鹿丸的身軀輕抬,將頭頸移到自己的大腿上,就好像閑暇時一樣,鹿丸靠在她的腿上,看雲、小睡。
輕輕的撫著鹿丸的頭發,旋覺得一切都好安靜。本來也是啊,戰爭什麼的,本來就和我們無關,閑雲野鶴,日出夕歸的日子,才是鹿丸喜歡的生活。「等戰事消停了,咱們就走吧?我不喜歡提心吊膽的,整天的沒個安寧了。」旋自說自話,鹿丸沒有給他任何的回應。
「我就知道,你這家伙嘴上麻煩來麻煩去的,可是麻煩來了,你卻不會躲開了。你以為地球離了你就不會轉了?你如果不管了,總會有其他人管的,淨是操些個閑心。」旋輕聲的埋怨著,「你啊,一直都這樣,別別扭扭的,外冷內熱。怎麼叫人明白?唉、」
「你又不是鳴人,怎麼也……」說著說著,旋忽然停住了。本來站在一旁默默听著的井野挑了下眼楮,看向了旋。只見旋顫抖著身子,眼楮張的大大的,十分的激動。
「小旋?」井野試探的喚著旋,「你怎麼了?」
「我怎麼能忘了呢?還有希望啊!!」旋驚喜的抬起頭看向井野。
「你說什麼?!」井野一臉不解。
「我說,我們、還、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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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交給別人做,旋還是不會放心。所以還是自己去的吧……
「井野,幫我照看下鹿丸。我有點事要去做。」旋深深吸了口氣,再慢慢吐出。
「你……好吧,小心一點。」井野皺了下眉頭,但還是點了點頭。畢竟硬攔著也不會有太好的結果。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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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木葉最高點的樹了吧,漩渦長門之所在。
看著被紙遁術偽裝成的巨樹分開了一道縫隙,旋捏緊了雙手。請君入甕嗎?也好……
邁步上前,旋走入了樹心的位置,背後的樹皮自動的合了上。就這樣靜默了一會兒,偌大的空間內,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聲。
「你就是迪拉達提過的那個孩子嗎?藍王旋。」有些嘶啞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了寂靜的空氣中。
旋抬頭看了過去,借著微弱的光亮,一個瘦弱干枯的人型顯現在了眼前,身上插滿了黑色的鐵棒。這就是、漩渦長門吧。
「在問你呢!」一旁的女子提醒道。
旋疑惑的看了過去,小南嗎?「也許吧。」旋點了下頭。
「所以呢?你來這里找我究竟是想干些什麼呢?如果你是特意找我的話。」長門的眼底劃過一抹奇異的光亮。
「想要你幫我救救我愛的人。」旋沉默了半晌,緩緩開口道。「也許你覺得有些可笑,作為一個忍者,一個被你侵略家園的忍者,我現在應該做的是竭盡我的全力,去殺了你復仇。但是我卻沒有那麼偉大的想法。我想做的只不過是想讓我死去的愛人活過來。你可以幫我救救他麼?」
「你為什麼認為我會救他呢」?長門再一次張開了他干澀我的嘴唇。
「你應該也有過最親近不過的人吧?」旋輕輕的坐在了地上,雙膝並攏。「他也許不是你的全部,但是卻是你人生最不可或缺的部分。他也許有遠大的夢想,也許有平凡的願望,他喜歡的一切也許並不是你最喜歡的,但是你卻希望能和他一起完成。有時候,你以為你可以離開他獨自生活,但是當真正這麼做時,卻發現你少不得他一天。他也許只是一個表情,一個小小的動作,你就會知道他想要干什麼。而你所做的事情總是或多或少為了他。」
旋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顫抖的小南,繼續說道「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會覺得很幸福,也許在別人看起來他有些呆的時候,在你看起來卻是那麼的可愛,他偶爾的霸道,偶爾的羞澀,偶爾的溫柔,在你看來都是上天賜給你最好的禮物。因為他快樂所以你快樂,因為他痛苦所以你痛苦,沒有他的你幾乎不是完整的。」旋深吸了一口氣,「可是這樣的他,卻因為無謂的戰爭死去了,變的冰冷,僵硬。如果是你呢?你該怎麼做?」
「復仇,讓世界都知道這苦痛是什麼滋味,只有這樣他們才會珍惜和平,不是嗎。」長門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
「是這樣的嗎?」。旋含著淚水,微笑道「難道你還不明白嗎?當你失去了你所擁有的,即使再多的傷痛也構不成你想要的和平。它所能帶來的只有是仇恨過後的空虛和寂寞,已經無可戀眷的人生。」
「當你親愛的人死去的時候,你也許沒有能力挽救他的性命。但是你就不要再讓別人因為你失去了他生命中的眷戀了,好不好?!難道你不明白那是什麼感覺嗎?」。旋雙手撐著地面,長發散落在她的臉龐。「不是所有人都能幸運的找到他一生中的守候,我們也許很自私,只是不想失去自己最愛的東西罷了。」
又是長久的靜默……
「彌彥……」長門默默的咀嚼著這個名字背後的意義。「小南,你也是這樣想的是麼?」側過干瘦的臉頰,長門注視著早已默默垂淚的小南。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小南慌亂的搖著頭,卻不去看長門的眼眸。
長門嘆了口氣,回過頭看著半跪半坐在地上抽泣的旋,說道「也許我是錯了,才會忽略了一開始就明白的事情,不是麼……」
「我想,我願意幫助你……」長門有些落寞的說道。「也許不只是你。」
「謝謝你,」旋抬起頭,望向長門,「知道嗎?其實你的心一直都沒有錯,只是用錯了方法。」
「是麼……」長門微笑道。
「有時候,我們要相信這個世界,才能看見他掩蓋在黑暗和丑惡後面的本來的,真實的面目。」旋看著長門溫柔的笑臉,不忍的說道。這個人原來也有一張俊秀的臉龐吧。畢竟是姓漩渦啊,一直也都是那麼善良的孩子呢……
「嗯。」長門點了下頭,看向了站在一旁似乎明白了什麼的小南。
「長門,我們不繼續下去就可以了,你不要那麼做,你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那麼大的負荷了。」小南望著長門很多年都沒有露出的笑容,流著淚水。
「小南,師父也說過不是麼?做錯了事情的話,就一定要補救的。」長門裂了下嘴角,繼續說道,「而且,我也很想師父和彌彥了。對不起……」
「外道•輪回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