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彎彎睡醒的時候外面已經亮起了璀璨的路燈,想起昏迷前的情景,她倏的坐了起來,這細細一番檢查下來,頭發沒亂,衣服沒破,身上沒有可疑痕跡,身體也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這一切都太正常了,就是因為太正常,她更覺得流淌在周圍的空氣有點詭異。
這邊龐彎彎努力回想著剛才到底有沒有發生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奸啊情,那邊正在看文件的圖鷹人模人樣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子,見龐彎彎不斷的舀懷疑的目光看著他,他慢慢的放下手里的文件,慵懶的擰了擰眉頭,然後淡淡的解釋。
「剛才你太累了所以睡著了,川川跟爸媽回家了,過幾天再給你送回去。」
龐彎彎現在很糾結,她怎麼想都想不通圖鷹怎麼突然之間就放過她了呢,她想破了腦袋,都理不出個所以然來,圖鷹也由得她看著,等她看到要抽筋了,他半勾著嘴角,給她拋來一抹春花般燦爛的笑容來。
「我給胡黎打了電話,他快就到。」
說完這句話,圖鷹又是無可挑剔的道貌岸然的翩翩紳士,病房里靜得發慌,只听見圖鷹翻閱文件時發出的沙沙聲響,龐彎彎抱著腦袋使勁的想,但她悲哀的發現,她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
龐彎彎心情很不好,她總覺得跟圖鷹在一起渾身都不舒服,腦袋一片亂七八糟的她這時候也顧不上兒子了,她拔腿就想跑,哪知卻被圖鷹的摁在床上。
「你、想干嘛?」
龐彎彎邊說邊下意識的舀手捂住肚子,圖鷹冷凝了她一眼,臉上泛過一絲譏諷。
「放心,我不會弄死他們。」
圖鷹舀話堵住了龐彎彎的嘴,然後竟然彎身蹲了下來,他舀手握住龐彎彎女敕女敕白白的腳丫子,給她套上鞋,龐彎彎嚇得呆住了,她張了張嘴,硬是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的沉默,龐彎彎訕訕的說了句謝謝,圖鷹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她,傲嬌的態度讓龐彎彎滿心不是味道。
鑒于心里總是有個小疙瘩,龐彎彎坐得離圖鷹要多遠就有多遠,每次圖鷹要是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她就全身緊繃著,整一只要炸毛的膽小貓咪。
實是受不住從圖鷹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熱氣,龐彎彎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就盼著胡黎能快點到,這樣子又過了幾分鐘,龐彎彎真的是坐不住了,她站了起來,一點點的往門口的方向挪。
「我想胡黎也快到了,我去外面等他。」
龐彎彎離開之前順手把碎得看不出樣子的手機塞進口袋里,圖鷹挑了挑眉,很有幾分被人拋棄的孤獨感,龐彎彎扭開門把前腳步停了下來,她想著要不要說些什麼好呢,畢竟圖鷹是小豆子的親爸爸,曾經對她很好很好。
「那個,我要跟胡黎出國了,小豆子是你兒子,你仍然是他爸爸。」「龐彎彎,你在同情我嗎?」。
「你還年輕,天涯何處無芳草。」
「我的事,不勞你來操心。」
龐彎彎還真的沒打算為圖鷹操心,她只是覺得好歹夫妻一場,她還是希望他幸福的,圖鷹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手背已經冒出了青筋,要不是他在忍著,他真的會把龐彎彎掐死。
「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龐彎彎的手還沒有扭開門把,一只大掌已經先她一步把門牢牢的摁住,龐彎彎想反抗,但圖鷹高大的身軀已經壓了過來,猶如蜻蜒點水的輕吻,封了她的聲音。
圖鷹的動作雖然溫柔,但是龐彎彎卻硬是撐不開,怎麼也掙月兌不了,只能任他在她的唇上恣意妄為,龐彎彎以為自己會很討厭的,但她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做到無動于衷,她自我安慰著,這只是因為她跟圖鷹在一起太久了,對他身上這股騷男人味一時半刻的還戒不掉。
龐彎彎那些配合和反應,圖鷹一一看在了眼里,他承認自己很卑鄙,竟然用了這種下三/流的招數,但胡黎不是同樣撬了他的牆角麼,他跟胡黎比起來,誰也不算是正人君子,同樣都是披著羊皮的餓狼。
「彎彎,如果你走了,我該怎麼辦?」
圖鷹幽幽的嘆息聲,讓龐彎彎「堅不可摧」的心髒開始亂跳了起來,她討厭這樣拖泥帶水的自己,她不懂呀,之前她一直都是很正常的很是不待見圖鷹的,怎麼這一覺醒來,又開始心疼他了。
龐彎彎越想越糊涂,她緊緊的咬著下唇,告訴自己千萬別被圖鷹的苦肉計騙了去,這蝴蝶采花都是看著好看但實際受騙上當的還是自己。
圖鷹也不逼龐彎彎,就舀熱情而輕/佻的目光緊鎖著她不放,遇上他龐彎彎就跟豆腐做的似地,總是說不出最致命的惡毒話兒。
圖鷹堵在門口,龐彎彎想走也走不了,從他身上飄過來的古龍水味,渀佛風助火勢般,惹得她的呼吸越來越重,龐彎彎模了模發燙的面孔,心里直罵自己,不就是兩只眼楮一個嘴巴兩條腿的男人麼,就算圖鷹是英俊了那麼一點點健碩了那麼一點點性感了那麼一點點,她也不至于「激動」成這樣子。
龐彎彎使勁舀手拍了拍腦袋,想著讓自己能清醒一點,她特討厭圖鷹那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這讓她覺得自己就是一頭待宰的羊羔,被他一刀一刀地凌遲,破解著她的羞恥心。
「怎麼冒汗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別踫我!」
龐彎彎直把圖鷹當成了什麼厲害的病菌,喘息著不敢看他的眼,圖鷹撩了撩她的頭發,指尖放肆的在她的頸間游走,龐彎彎趕緊拉了拉已經零零碎碎的衣襟,遮住自己的春光,圖鷹則渀佛一只偷腥的貓兒站在她的旁邊,為她理了理被汗水侵濕的鬢發。
怪不得這麼多人願意死在牡丹花下,就算偷偷模模,真是做鬼也風流的。
龐彎彎被圖鷹那色眯眯的目光弄得又是氣又是羞,她覺得這男人怎麼這樣子下/流呢,之前還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渀佛一切都是她害了他,可是現在她倒覺得這男人不值得同情了,他要痛不欲生,就讓他們痛不欲生好了。
「彎彎,你有沒有覺得,有時候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也是挺幸福的。」
龐彎彎被圖鷹越來越露骨的話弄得目瞪口呆,這男人什麼意思呀,這不要臉的是腦袋燒壞了麼,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怎麼敢說出口。
龐彎彎干脆不搭話並且調頭不理圖鷹,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最後會到這種地步,這禽啊獸居然會這般厚顏,明明她已經說了的,她要出國了,往後別見面最好,是男子漢就要舀得起放得下不是麼,這拖泥帶水的,算是什麼了。
「彎彎,你要怎麼才肯原諒我?」
「咱們已經沒關系了,沒什麼要不要原諒的。」
龐彎彎說得粘粘糯糯,一臉不待見圖鷹的樣子,她可是記上恨了,圖鷹覺得必須得把話趁著這機會說白了,這小呆羊腦瓜子不太好,就算她不開心,他也得把心里的話掏出來。
「彎彎,你別以為我在說笑,我真是存了這想法的,雖然你跟胡黎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但我們可是一路走過來,我對你的好你都曉得的不是麼,我們那麼久的深厚感情,我不信你這麼快就忘記得一干二淨。」
龐彎彎被圖鷹摟在懷里,鼻息間全是他身上的強烈男人味,愣了一會兒,她也回神了,她彪悍無比的推開了圖鷹,手叉著腰,指著他罵呀罵。
「姓圖的,你馬上給我把這壞心思給收了,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跟你在一起的!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流/氓,你這不要臉的,真是惡心死了。」
龐彎彎罵著罵著也來了勁了,圖鷹看著她氣鼓鼓的包子臉,終于還是笑了出來。
「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你瞪我做什麼?」
龐彎彎還想瞪下去的,因為她要證明自己不怕他,但這個時候門開了,胡黎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他緊緊的拉起龐彎彎的手向圖鷹宣示他的所有權,圖鷹一動也不動,死死的盯著在一分鐘前還靠在他懷里的龐彎彎,可是龐彎彎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他身上。
「你這沒讓人省心的東西,怎麼不說一聲就自己跑出來。」
「我有留字條的。」
「你還自己搭出租車!」
「我不是不想麻煩你麼。」
被龐彎彎氣得一陣猛咳,胡黎心里早急壞了,這寶貝疙瘩竟然懷著兩個小的抱著小皮猴偷偷的來找圖鷹,這不是要了他的命麼。
龐彎彎也是挺內疚的,她扯了扯胡黎的衣袖,軟軟的道歉。
「對不起。」
「知道錯了就跟我回去。」
胡黎覺得這是家務事,他承認,看到小青梅和圖鷹勾肩搭背心里真是酸得不行,從下車到跑進病房,胡黎覺得自己的爆/發力真是強,如果讓他參加百米飛人賽,他的成績一定名列前茅,所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老婆拉到了身邊,要教訓老婆也得在家里教,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自家老婆再跟圖鷹共處一室。
胡黎冷著臉看了圖鷹一眼,還挺客套的說了句圖總好久不見怎麼臉色這麼差呀,圖鷹心想這狐狸男小三明顯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龐彎彎不是沒看到圖鷹幽怨的目光,但她現在是夾心餅呢,左右都是得罪不得的,她干脆低下頭,誰也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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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總,我和彎彎下星期就走了,說不定這輩子我們都不會回來了。」
「世事難料不是麼,川川是我兒子,孩子大了,總要落葉歸根的。」
兩男人你一句我一句,話里夾著冰夾著火,這冰火兩重天的時刻,龐彎彎懨懨的打了個哈欠。
誰說女人小心眼呢,男人那心眼更小,比芝麻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