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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只有跟在君少白身邊久的人才知道,他每次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就是他真正想殺人的時候。可郭雅欣卻不知道,因為在此之前,他在她面前,從來沒機會表現他真正想殺人的模樣,雖然了很多很多次,他是真的氣得想殺了她。
「嗯!原來你也知道啊,看來我的祐祐真的很有名氣呢!」郭雅欣像是找到了知音,眼彎成月牙狀,樂得不行。
「大名鼎鼎的付氏集團公子,未來付氏的接班人,人稱怪才的付祺祐,我又怎麼會沒听說過。」語調陰陽怪氣,說到最後,君少白竟還然笑了,奪目璀璨!
「哇!好長的名字啊,我可從來沒這麼叫過。」郭雅欣感嘆,話說喝醉酒的人都是白痴嗎?她正充分地表現這一點,因為就看起來的樣子,她絲毫沒听出君少白話中夾雜的意味。
「雅欣,你真的好能耐啊,能把他追到手。」君少白含著笑,目光深深地看著她。誰知道陰險的君少白,眼下是在套她的話啊,他到想听听他們是怎麼開始的,目前進展到了什麼地步。
郭雅欣一听被表揚,再想到自己是怎麼搞定付祺祐的,忍不住噗哧地笑出來,「那可不,不過——,付祺祐才沒你說的那麼厲害呢,而且也不是我去追他的啊,是他主動找我的。」
「那時候啊—」郭雅欣迷蒙的眼神飄忽開,像是追尋著記憶,「我被南宮彥拒絕了,他來找我,因為他跟南宮彥是哥們啊。」
「我那時候就見不慣,他們那些自以為天之驕子的人!心里明、明覺得我長的丑,可偏偏說我可愛,長得好看!然後我對他說——」郭雅欣整了整表情,硬是把她酒醉的痴痴樣,調成嚴肅冷酷,清了清嗓子道,「‘你說我好看是不是,那好,你敢親我嗎,如果你敢親我,我就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郭雅欣大義凜然的話,君少白冷峻的眉頭忍不住蹙起,額上爬上一根黑線,卻任是逼著自己笑出來,「所以——,他親你了?」君少白暗自咬牙切齒。
「沒有!」郭雅欣回答得干脆。
「是嗎?」。君少白嘴角的笑柔了一分。
「然後我很生氣啊,覺得他們都是說一套做一套的人,所以一氣之下,就把他——強、吻了!」說到最後,郭雅欣手指波動成拳,做出一個手到擒來的動作。咬唇輕笑,相當的魅惑眾生,絲毫沒察覺身旁人一瞬間散發開的凜凜寒氣,繼續道,「你都不知道,其實——,呵!那個吻——」
郭雅欣竟然突然害羞了起來,拿個枕頭遮住半張臉,抿了抿唇,又露出那笑不攏嘴的半張臉,像是偷偷地對君少白講,「那是付祺祐的初吻哎,所以他才會不好意思。」接著捂了捂發燙的臉,郭雅欣說得如痴如醉。
「天哪,你都不知道,當他說那是他初吻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呆掉了。像他這樣的人,竟然沒談過一次戀愛,連接個吻都沒有,簡直不可思議!你說我是不是很邪惡,就那麼辣手摧花地把這樣一朵純潔的小花給摧殘了。」郭雅欣還笑著,可君少白卻怎麼都笑不出來了。
純潔?是啊,純潔!比起他君少白,她都純潔像白開水,更何況是付祺祐。郭雅欣,這就是你想要的只屬于對方的兩個愛情嗎?
你知道你現在的話,有多殘忍嗎?因為醉了,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在我面說你跟別人有多恩愛嗎?我不想听,一點都不想!可耳邊甜蜜的聲音猶在。
「他喜歡我,想要追我,我就給他機會。他對我真的很好很好,好到簡直是無法無天。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可以永遠地跟他在一起啊,因為我愛他,愛的也無法無天!」
「夠了!!」君少白強橫地拽過她的手腕,郭雅欣吃痛尖叫,被迫轉身,抬眸,堪堪對上他犀利如刃的雙眸。而里面席卷的狂風暴雨,讓她酒醉的腦子,頓時醒了三分!君少白薄冷的雙唇抿得泛白,看著眼前模樣辜樣的郭雅欣,他是真的很想掐死她!
「好痛,小白!」郭雅欣委屈蹙眉,伸手想去扳開君少白拽緊她的手,可無論她怎麼使勁就是扳不開。
「痛?」君少白可怕地嗤笑,「那我的痛呢?郭雅欣,你真就一點都看不到嗎?!」
「難道不、愛了,你就什麼都無所謂了嗎?!」郭雅欣剛才的那番話無疑是一只鋒利的爪子,在他原本因她而傷的心上,狠狠地再一把擰緊,頓時鮮血四溢,慘不忍睹!
「你痛?」郭雅欣停下扳手的動作,不明所以地抬頭,看著眼前傷痛陰郁的臉。
小白,在傷心!
小白,因為她傷心了!
什麼都無法打倒的小白,正因為她傷心著!
郭雅欣看著,眼突然紅了,心也酸了,心疼地伸出手,她溫柔地模著他的臉。就像以前無數次,她趁他睡著的時候,偷偷的溫柔地撫模著他的臉。
「你哪里痛?很痛嗎?不要痛,小白,不要生氣。」
「是我讓你傷心了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郭雅欣濕紅了雙眼,依偎進君少白的懷里,手從他的臉上慢慢劃向他的胸口,聲音哽咽抽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對不起,對不起,不要難過好不好?」郭雅欣抽抽泣泣,眼淚落進君少白冰冷的胸膛,像熱浪一樣地融化開。君少白此刻無語,放開抓緊她的手,任由郭雅欣抱著她哭,自己也潤紅了雙眼。
「對不起,小白,我也沒辦法,我也這麼愛過你啊!我也想過永遠跟你在一起的,小白,只是你推開我了。不管是因為什麼,我們之間三年前就結束了,回不去,真的回不去了。我不想你一直傷心,所以只能對你殘忍,原諒我,原諒我。」郭雅欣閉上眼,依偎在他懷里,眼淚一滴一滴劃落,嘴里輕喃的聲音越來越低。
時間就像是在此刻停止,房間安靜的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君少白哭了嗎?沒人知道,因為他是不會讓任何人看到他的眼淚。
當初郭雅欣說走就走,抽離的速度快到讓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她要愛,他何嘗不想給,一直以來,都是她要什麼,他就給她什麼。
可對于一個一生下來,就注定冷血冷情的人來說,愛的定義太抽象了。當別人拉著自己的爸爸,一心想著要買什麼樣玩具的時候;他就必須一心想著怎樣在最短的時間組裝好一柄搶,殺死他父親親手為他準備的敵人!
他們本就生活在兩個世界,所有的價值觀都不盡相同。所以當郭雅欣開口向他要他心的時候,他猶豫了,可猶豫並不代表,他就不願給啊,只是從來沒人教他,也沒人要求他去付出真心而已!
「郭雅欣,其實—,你沒醉對嗎?」。那一聲聲道歉,明明是那麼清晰,眼淚的溫度也那麼高。你是怕清晰的時候說明一切,我們兩個連做朋友的機會都沒了,所以故意裝醉,告訴我你已經走遠了,也給我台階下,因為你醒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君少白話落之後,房間久久的安靜,低頭看去,懷里的人已經閉上眼,模樣上看去是睡著了,君少白忍不住側頭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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