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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陳莫謙從玻璃小屋出來,之後又去很多地方,像是觀松亭啊,醉石林啊,薔薇園啊,還跟成片奇形怪狀的仙人掌來了合影。人一旦融入自然,真的是全身心都會輕松很多,心情也會跟著轉好。後來我們一起到了植物園的中心,一個感覺起來像是古代祭祀神壇一樣的地方,不過上面供奉的不是什麼神靈,而是一顆樹齡高達上千歲的銀杏!
站在上千年的古木前,人往往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世間浮華轉眼即變,唯有它看盡人間巋然不動,讓人忍不住聯想,千年來有多少人抬頭仰望過它,又有多少人在它底下匆匆走過。我不知道是莫名的熟悉,還是心靈的觸動,這棵樹,似乎我曾見過!
這種感覺不像是存在于記憶里,而是融化在血里,分散在全身的每個細胞里,就像是與生俱來存在對它的感應。看著那健壯的分枝,我竟然覺得自己曾上去過,蕩著雙腳,看著遠方,等到一個又一個數不完的明天。
這里最大的標題是,‘愛情樹是什麼,它真的存在過嗎?’。下面還有一個簡短的故事︰「傳說,在遙遠的幸福王國里,似乎有棵靈性十足的樹,人們喚它,「愛情樹」,它一旦枯死,便將帶走一切愛情。可它又是藏匿于模糊不清的記憶深處的東西,令人質疑。
那是偶然路過,也是刻意路過,總而言之,無論是偶然也好,是刻意也罷,他路過了。然而他看到它落莫、淒淒慘慘的樣子時,的的確確是偶然的。于是,一些該發生的與不該發生的、痴情的與被痴情的無規則地交織在一起。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牽扯著他們無知可笑的靈魂,其實主宰人們一切的思想,一直都是幼稚的。愛情往往都是這樣,莫名其妙的開始,匪夷所思的結局,棲居于愛情樹上的靈魂往往都看不透這一點,所以年輕的魂魄才會無止息的前赴後繼,延續著愛情的血液,永遠不會老去。」
說真的,就這麼一邊讀下去,我不僅不能完全懂得它是的什麼意思,甚至不能通順地將它讀完。但反復地吟讀幾次,我不能否認它的確有著某方面的哲理性,讓我忍不住地去深究、用現實的事例去模擬,到最後還是心痛制止著自己清醒過來。我側頭看了眼陳莫謙,發現他同樣也被上面的那段話吸引著目光
銀杏在很多時候,都被人們譽為愛情樹,其一︰它葉呈二裂,在葉面上還布滿二叉狀葉脈,是兩個生命融合在一起的愛情絕妙寫照。像人類有感情一樣,當感情達到一定程度,兩者就相互依存,兩情相依。其二︰它最長壽齡可達三千多年之久,象征著人們愛情甜甜蜜蜜,忠貞堅實,可以一起走過風風雨雨。來這里的游客,可以把刻有彼此姓名的木牌掛在上面,真誠地為彼此的愛情祈福。
當陳莫謙拉著我的手說要把我們兩個的名字掛上去時,我震驚了,但我掩飾著,只是隨意地取笑,「你也信這個?」
「不是說主宰愛情的靈魂都是幼稚的嗎?再說都到了這里,試一下又怎麼樣。」
「陳莫謙!」我拉住他漸行的腳步,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自己此刻眼里是什麼情緒。
「可諾,我們不是說過在這里什麼都不要想,只做一對普通的情侶,難道連假裝,你都無法忍受嗎?」。他沒有回頭,依舊背對著我,背脊顯得有些僵硬,說出的話淡而悲傷。
假裝嗎?可萬一你跟我有誰當真了怎麼辦,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听到我說,「對不起,我錯了。」
我抬頭,看著枝頭上,懸掛著刻有我們兩個人名字的木牌,冬日清靈的日光照得我一陣恍惚,等看清了我們兩的名字,我默問,我們可能嗎?
植物園後面也是個景區,叫做落星岩,那是一塊巨大的隕石瓖嵌在半山腰。傳聞那塊巨型隕石曾是千年前一場雙子座流星雨,在劃過天際時降落在那邊的。此後听說在長達一定的時間內,每年都有不少小型隕石在那塊隕石上降落,故落星岩之名由此而生。不過就目前而言,那邊已經很久沒有隕石降落,反倒夜幕降臨時,那邊可以清晰地看到美麗夜空。既然都到了這里,我們就打算爬上山去看看。
南方丘陵地勢往往都不高,但山脈連綿不絕。植物園跟落星岩其實是在同一個山脈上,但落星岩地勢要高,山脈在半山處分成兩個山頭,但兩個山頭彼此挨得很近,為了旅游方便,政府早幾年出資在兩山之間造了一座石橋。
石橋底下是山凹,四周全是遮日的蒼天古樹,往往有飛禽走獸在山林建穿梭,發出鳥鳴,或者其他窸窸窣窣的聲響,更顯得叢林幽深,靜謐莫測。我漫步在石橋上,看著全被樹木包圍著的四周,聞著大自然最純正清新的空氣,不由感嘆,這里真美!耳邊隨即傳來陳莫謙贊同的感嘆,「是啊,真美!」
我回過頭去,卻見他一瞬不瞬地看著我,眼神帶著痴迷的微笑。讓人控制不住猜測,他剛才說真美,指的是周圍的風景,還是他眼里的我!
山林偶爾一陣風拂過,吹亂了我幾縷長發,他伸手輕柔地將它們撫順別于我的耳後,指尖的微微觸動,帶動著我的心隱隱顫動。我否認不了,我正在為他心動,如果他一直都是這麼溫柔,如果在此之前沒有若冰,或許,我真的,會愛上他!
坐在落星岩上,我們看著底下山川的美,但我很奇怪,偌大的風景區,卻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再來涉足。我提出我的疑惑,陳莫謙卻是偏頭爽朗地一笑,里面夾雜著意味,讓我不由猜測,「你別告訴我你連這里都包下來了?」
「這可是我們難得的獨處,你至于這麼大驚小怪嗎?」。他說完,伸手不客氣地攬我入懷,讓我靠著他。我剛好有些冷,所以——,也不急著推開他。
「所以說,今天的安排,你早就想好了?」我抬頭,看著他猜測,他看著別處不予置否。我再想,那之前的紅豆手鏈,古樹的名字木牌,他也是早就知道了?我怎麼突然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大坑里!陳莫謙,你真的好月復黑哦!
「難不成,邱迪也是被你故意說走的?」我繼續猜測,可看到的還是他近在咫尺的沉默側臉。
「老實說,你是不是欺負邱迪了?」我的聲音嚴肅了三分,陳莫謙卻像是忍不住地一笑,回頭看我,「你以為,你的那個弟弟是容易受欺負的人嗎?」。
「什麼意思?」我不懂。
「我的意思啊就是,除了你能真正欺負他外,其他真的很少有人能讓他受欺負。不過——,我的確是欺負他了,但也是因為你,他才肯受我欺負!」
「嗯?」我更不懂。
「你不懂就算了。」他帶著一種惋惜,也像是不屑跟我解釋,臉撇向一側,眼神漫無目的地飄蕩。
哈!什麼態度啊,弄得別人好像白痴一樣,真是沒禮貌!
「陳莫—唔!—」我瞪大了眼,震驚地看著突然放大在我眼前的臉。他把我剛才沒說的最後一個‘謙’字吞進嘴里,在我唇上反復輾轉了幾次後放開。
「這可是今天你應盡的義務,作為我的女朋友!」聲音帶著一絲低魅的沙啞,他簡短地說了句,再次閉上他深如夜空的眼,將我吻住,而且吻得極盡溫柔。我沒有推開他,因為沒有推開的理由,就像之前我說的,以他目前為我做的來說,這並不過分。但至始至終,我都是被動接受,沒有主動回吻,可,這能代表,我就不心動嗎?
若冰,如果我真愛上別的男人,你是毫無所謂,還是會無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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