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冷掀開被子在傅司身邊躺下,可是剛躺下電話就響了,看著熟悉的號碼,蘇冷起身接電話,「絕,這麼晚了,你時間挑得也太特別了?」
那端絕爺眉梢一挑,萬般惑人妖孽調侃的開口,「是不是打擾到你好事了?誰上誰下?」
「你無不無聊?」蘇冷說道,隨即也忍不住一笑,「安陌好些了吧,你們打算怎麼辦?墨桀那里,好像也不太樂觀,你確實蠻下得去手嘛。」
習夜絕看了看睡得正沉的安陌,起身走到陽台,身子靠在扶手上,眼楮卻一眨不眨盯住隔著一道玻璃的安陌,盯著她的臉蛋,「冷,要說有恨有怨那是一定的,以我跟焱的關系,無非真不是到那麼一步,我不會動墨桀一下,墨桀太陰了,從小,我就覺得那孩子與眾不同,是個人物,可是負面卻遠大過正面,他強,如果沒用到正途上,你知道後果嗎?茉歌的事情我沒辦法釋懷,說真的,我沒辦法面對墨桀,可是墨焱夏還是我們朋友吧,我不可能連他們也否定,焱是這麼多年的生死之交,要說憎恨他什麼的,我做不出來,安陌只是現在還不適應,在努力的學著釋懷,能有什麼辦法,難道我真要殺了墨桀泄憤嗎?我做不出來,至少我知道失去孩子是什麼感受,不願意讓墨焱夏感同身受,有多恨就有多愛吧,墨桀也不那麼好過,世界上有什麼苦能蓋過自己深愛到骨髓里的人死在自己手上嗎?墨桀的精神折磨這輩子是跟定他了,他居然對焱動手,知道嗎?」。
習夜絕微微側眸看著無盡的黑夜,仿佛回到了茉歌還小的時候,他總是這樣對著黑夜嘆息,那丫頭總是會爬上他的腿,抱著他的臉,猛親,「爹地,爹地,想媽咪的時候你就這麼抱著我,抱著我,我上輩子是你情人呀,慰藉慰藉你吧。」
心底,鞭打一樣的疼痛蔓延,努力拉回思緒,卻變得無力虛月兌,他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可是面對那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要說真的這麼失去了,怎麼能不痛?如果可以重來一次,他真的不會,讓她自己選擇自己的路,甚至這樣消失,他一定會從頭到尾安排她像個普通孩子那樣長大,即便他自己月兌離洪門,也希望她健健康康的。
蘇冷震撼了一把,他知道那段時間,習夜絕和安陌在意大利,卻不在墨焱家里,關系一度緊繃得一扯就斷,他和傅司沒過去,那種時候,過去也只是一團亂而已,做不了什麼,反而會影響到事情的發展也不一定,于是他放棄了過去。
「絕,我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我能大致了解,墨桀那孩子,我們都見過,只是我沒想到他居然朝焱出手,為什麼?」
「因為不許我們拿走茉歌的遺物,包括茉歌。」說道這里,習夜絕也無奈的嘆氣,他能說墨桀變態嗎?可是你若說變態,何苦在他和安陌面前發那樣的毒誓,可是你要原諒他,他卻又為什麼讓她女兒死得不明不白?
為了留住茉歌的東西,他像個瘋了一樣的野獸,提到茉歌管你是誰就動手,包括對夏,因為他對夏動手了,才會被墨焱揍得那麼慘,心疼墨桀吧,女兒呢?心疼女兒想要恨墨桀,看到他失魂落魄,好像失去全世界的樣子,怎麼也恨不起來,這是一種很復雜的感情,恨不得,喜歡不起來,卻又不想原諒。
這樣的感覺折磨著他,也折磨著安陌,安陌想一次哭一次,他跟著痛一次,然後憎恨墨桀多一分,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來了,想起墨桀的奔潰,想起他的失態,想起他的瘋狂,卻又開始減去點點恨意,這樣惡性循環,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找到一個平衡點,來平衡感自己的恨意和憐惜。
夜色沉悶得就像他現在的心情,無力,虛弱,殘喘,蘇冷嘆了一口氣,「絕,試著緬懷吧,你上次沒下得去手要了墨桀的命,這輩子你就不會在想著去要那個孩子的命,槍是焱親手交到你手上的,你放棄了唯一的機會,也許你回過頭去說你要殺了墨桀,那時候,焱可能會讓你先殺了他。」
「我怎麼會不知道,既然放棄了,就不會想要第二次,焱差點將他打死,那孩子,我認真想想,我真的恨不起來,只是也原諒不了。」
「我明白的。」蘇冷說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用原諒,帶著對他的恨意這樣活著吧,這樣或許他心里也會好受一些。」
雖然這樣說著,蘇冷心里還是為墨桀一疼,他該得有多苦,多難,才會挺過這一次?萬一要是挺不過去,那就廢了,墨桀性格偏激得執著,不像墨焱也不像夏的性子,他什麼都藏著,在家人面前,笑容可掬,Lang蕩不羈,可是一旦離開家這樣的環境,簡直是個玉面修羅,殺人如麻,又狠又絕,讓人听了都不忍直視。
萬一他要是想不通,自我了結也不是不可能,誰讓他那麼憎恨自己。
蘇冷能想到的,習夜絕自然也能想到,有些艱難的開口,「他不太穩定最近,你和要是有時間,就去看看他去吧。」
「今晚給我打電話就是個事情?」過了好久,蘇冷找回自己的聲音說道。
絕爺苦笑,「不然呢,我想了很久,雖然我恨他,卻沒真的想他去死,夏已經攔不住他了現在,他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近期墨桀做的事情,哪一件就是令人發指的血流成河事件,輿論大多負面如潮水般涌來,蘇冷自然也知道,最近的墨桀,確實被推到了風口Lang尖上。
並且將自己陷入漩渦之中無法自拔,仿佛要讓全世界的槍口對準他,干掉他,不然就是被他干掉,他確實是瘋掉了。
「我明白,我和傅司要去一趟瑞士,那邊公司出了一點問題,解決好了,我跟他就去一趟阿聯酋,有可能墨桀會避而不見。」
「這不是沒可能。」現在的墨桀,墨焱的話他都能豎起拳頭,整個人六親不認,也不是干不出來,蘇冷苦笑,和習夜絕聊了一些其他的,最後,絕爺說道,「對了,我女兒去了夏威夷,要是方便,幫我看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