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血劫 第三十一章 國師之子

作者 ︰

待得巡視的護衛遠去,慶雲才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好險,這宮殿之中看似防衛松散,但總有護衛時不時的出現在身邊,不提起精神還真不行。

再次四下張望了一番,確定無人。慶雲足尖一點地,正要飛身而起,一道黑影瞬間落在眼前。

一聲輕呼月兌口而出,慶雲急忙後退兩步,穩住身型。

「雲少爺,請隨屬下回府。」來人正是當日帶慶雲入得國師府的無夜,燕無塵的心月復。

認清來人,雖然有點意外,但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毫無反抗之力,慶雲老實的點點頭。哎,反正今天也一無所獲。

慶雲一臉古怪的瞅著無夜,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什麼特殊異能的樣子,怎麼這一次兩次的,都能被他給找到呢?

這感覺就像自己是天空上飛揚的風箏,而線握在燕無塵手中。難道是自己身上被動了手腳?依照燕無塵與香不語的關系,趁當日綠綢幫自己裝扮時下手確實很有可能。只是……忽然,慶雲腦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似乎是有了眉目。

那還是攤牌後的某日,燕無塵前來,當見到自己一如既往的洗掉偽裝的胎記,竟是皺起了眉頭,「府內人多,即使是獨自在房中,也留著吧。以免旁人看了去,無端生事。」

慶雲原打算反駁幾句,但抬頭時透過未合上的房門正看見遠處樊大總管的身影閃過,便無聲的點點頭,應了下來。

但此番想來,才覺得不合情理。第一,自己不是第一次在獨處的時候卸掉偽裝;第二,自己的房內周圍都有燕無塵的心月復把守,一般人是不得擅自入內的,包括樊少流。

也就是說,這偽裝用的藥膏另有用途。想到這,慶雲不得不佩服起香不語來了,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啊,更高明的是,這次居然還是自己給自己下藥。

國師府上,燕無塵候在慶雲房外,回想著剛剛隨無夜回府的慶雲听說司馬躍召見時的反應。

除了一瞬間的驚訝,慶雲臉上並沒有太多慌亂的神色,反而嬉笑著反問一句︰「丑兒子要面見國君了,國師大人可準備好了?」隨後便從容的轉身進屋換裝去了。

值得留意的是,無夜回報,竟是在烏其皇宮中將偷偷模模的他帶了回來。他,又為何會出現在皇宮?正在燕無塵困惑之際,「吱嘎」一聲,慶雲打開了房門。

落日余輝下,少年挺身而立,光彩奪目。只是那俊秀的面容上,一塊粉紅的胎記在藍色衣衫的對比之下,顯得更為搶眼和猙獰,讓人不免為老天的造化弄人唏噓不已。

靜靜的觀察燕無塵的神色,驚訝中帶著一縷疑惑,慶雲知道,自己要的效果已然達成了。

烏其皇宮中,一聲通傳之後,慶雲隨著燕無塵見到了國君司馬躍。

與燕無塵給人的清淡感覺不一樣,這是一個明朗活潑的少年,雖然身著藍色衣衫,周身上下卻如陽光般讓人感覺溫暖。司馬躍不禁眯著眼楮打量眼前的少年,視線逐漸的移到了慶雲臉上。那是一張如燕無塵般出色的面容,只是細看之下那紅色的胎記夸張的讓人厭惡。

司馬躍臉上浮現了一絲遺憾之色,「國師,這位便是府上小少爺?」

「是。雲兒自小與臣分離,日前才尋回。臣一時激悅不察,未來得急向陛下稟明,請陛下恕罪。」

「無妨。」司馬躍揮揮手,竟是走下了寶座。「骨肉親情,情有可原。」

「可是單名雲字?」卻是問的慶雲。

慶雲見燕無塵不動聲色,便含糊的點了點頭,「是,陛下。」

「雲字高遠清明,好名字,好名字。」司馬躍停在了慶雲面前,一邊贊嘆一邊近距離觀察著眼前的少年。

見他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看,有那麼一瞬間,慶雲心虛了,嚇得一動不敢動。隨後果然听到司馬躍嘆著氣道︰「把這胎記去了吧,怪丑的。」

慶雲以為是司馬躍看出了什麼,嚇得額頭上冒出了幾滴汗珠子,百思不得其解這出自香不語的藥膏怎麼會輕易就被看穿,此時又該怎麼作答。卻見司馬躍身形一轉,向寶座而去,余下的半句話也飄入耳中,「宮中醫侍眾多,改日給小少爺瞧瞧,總會有法子的。」

慶雲一听,愣了。燕無塵倒是一本正經的答應了下來,「多謝陛下。」

原來只是虛驚一場,慶雲在心中對這有意無意大喘氣的司馬躍翻了個白眼。

「丞相大人到。」突如其來的一聲通傳,殿中三人都下意識的向門口望去。那里一個霸氣的身影正在走進,卻是丞相衛平山去而復返。

「咦,原來宴會已經結束,纓兒可已回府?」一進來便四下張望了一番,見無旁人衛紅纓的身影,衛平山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而司馬躍心頭,也一陣意外,以往紅纓入宮,都是自己派人送回,衛平山從不過問,今日此舉卻是奇怪。只是想歸想,面上卻未透露半分,「正是。衛丞相此番前來,可巧能見見國師府上小少爺了。」

「燕雲見過丞相大人。」見燕無塵沒有動作,慶雲便自己主動見了禮。

「哦?」衛平山抬頭向慶雲望去,隨後視線在慶雲與燕無塵身上幾個來回。許久,才吐出幾個字︰「虎父無犬子。」

想不到竟是個貌丑之人,未曾細看,衛平山對慶雲頓時失了幾分興趣。轉而對燕無塵道,「听說小少爺失散已久,不知國師何以確定其身份?」

這丞相是什麼意思?這麼好認的一塊大胎記,還不好確認嗎?慶雲一陣月復誹。

那邊燕無塵卻淡淡道︰「丞相大人說笑了,骨肉血親,總有幾分源自血脈中的感應。更何況,雲兒容貌舉世無雙。」

舉世無雙四個字,咬得很重。衛平山听見了,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不再多言,借口有事便離了去。司馬躍見狀,無奈的皺起了眉頭,嘆了口氣。而慶雲卻應燕無塵的回答意外的想笑,燕無塵,厲害。

初次面見烏其國君便如此這般過去了,至少目前烏其第一第二的人物並沒有對國師之子—燕雲的身份再多懷疑。至此,慶雲在烏其也算是正在能見得光了。

出宮之前,司馬躍派人匆匆追來,傳了一道口諭。原來是想著小少爺也才回府不久,對國都知之甚少,故而,幾日後,會有人上國師府帶雲少爺一同游覽汾水城。司馬躍如此心細,到讓慶雲意外,當即便很爽快的應了下來。

「雲兒……」慶雲正想回房,卻被燕無塵叫住了。這還是頭一次,燕無塵以「雲兒」相稱。一樣的兩個字,南風皓喚起來,慶雲听著理所當然,而此時,卻說不出的古怪。

「有事?」慶雲一臉不解的望著欲言又止的燕無塵。

早已約定了互不干涉,可燕無塵猶豫了一番,還是開了口。「今日,為何會獨自去到皇宮?」

原來是為這事。慶雲一陣盤算,原來還正愁沒線索呢,既然燕無塵開了口,倒是可以讓他幫幫忙。

「可是找尋什麼?」慶雲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燕無塵覺得這找尋之物看來對他很是重要。莫不是他知道上官瑞麟一行住在宮中,此番想去打探打探西方龍血玉的消息?不知會不會又壞了事?

「哦,這個麼……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慶雲忽然一改態度,連連擺手,還倒退幾步猛搖著頭。

「嗯?」前後反應差別如此之大,看在燕無塵眼里,更加確信慶雲所尋之物非同小心,幾乎是可以肯定是為龍血玉。「既然不是大事,說說更無妨。」

「……」慶雲心中偷笑,表面上卻還是裝作一副猶豫的樣子,皺著眉頭瞅著燕無塵。

「或許我能幫上點忙。」

等得就是這句話,慶雲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真的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便請你幫個忙吧。」

「嗯?」看著慶雲轉眼又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己,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一抹算計,燕無塵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坑里。

「國師大人,你可听說過雲獸?」

「雲獸?」

「十多年前,曾有人偶然捕到了一頭幼小的雲獸,後獻至烏其皇宮。不知現今這頭雲獸去向如何?」

「原來如此……」燕無塵喃喃的念叨著「雲獸」兩字,卻委實從未听說過。烏其皇宮中,有鴨嘴獸,有獅虎獸……

「這雲獸,卻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慶雲好一陣懷疑,也不知道這燕無塵做國師多久了。「你確定?要不……再去問問司馬躍?」

「也好。這雲獸的樣貌,也一並說與我听听,或許,有另外的名字。」

慶雲在一旁連連點頭,很殷勤的將雲獸的威武生姿描述了一番。總的來說,雲獸外表上看長的很像老虎,只是額頭上沒有「王」字花紋。這也是下山前,老頭怕自己搞錯,千交代萬交代的。

「像老虎?」燕無塵又思索了一番,便不再多問,打算回頭直接找司馬躍打探去。

是夜,慶雲做了個好夢,夢到自己瀟灑的騎著雲獸,一路馳騁,回到了雲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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