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慕祈月歡喜地站了起來,飛快地跑了出去,大哥終于要來接她們離開這里了嗎?外面的戰事是不是已經平息了,她們終于可以回家了嗎?
將寶寶交給劉媽媽照看著,慕夫人也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了出去,眼中也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在這偏僻的莊子里面等待了大半年,終于等來了兒子的消息,當風兒看到這個孩子,恐怕會更加的開心吧!
這可真是雙喜臨門啊!
當慕祈月跑到了大門口,卻發現那出現在外面馬車旁的男人,居然是韓青牧的時候,忍不住驚訝地睜大了眼楮。怎麼會是他?
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比起以前風流不羈的他,如今的韓青牧,多了一絲成熟男人的味道,嘴角甚至還有一些胡須。看到了慕祈月,韓青牧頓時露出了一個笑臉,她的臉蛋唰地一下紅了起來,有些扭捏地站在原地,竟然不敢上前。
倒是韓青牧大踏步的走了過去,看著眼前幾乎沒什麼改變的小丫頭,眼中露出一絲柔光。可是隨即,又閃過了一絲黯然。但是,他很快地恢復如常,看起來毫無破綻。
「月兒,我來接你們回家!」
韓青牧的話,讓慕祈月從羞澀中抬起頭來,開口問道︰「怎麼是你來帶我們離開這里,我大哥呢?」
「我風塵僕僕地趕過來,月兒,你確定不讓我進去,就這樣站在外面嗎?」。韓青牧笑了笑,避而不答她的話。
慕祈月這才發現自己的行為的確有些不禮貌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讓開了路,小聲道︰「我們進去吧,娘肯定也在等著呢!」
慕夫人果然已經在大廳等著了,看到韓青牧,她也是很熟悉,畢竟是從小都和兒子極為熟悉親近的孩子。
「伯母,您還好吧?佷兒來遲了,還請伯母恕罪!」一看到慕夫人,韓青牧就躬身開口,慕夫人趕緊起身將他扶了起來。
「青牧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多禮!你來了,伯母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嗎?風兒呢?他媳婦剛剛才生產,給風兒生了一個大胖小子,這下子,我們一家人總算是圓滿了!」
果然,慕夫人一開口,說的也是慕祈風,都半年不見了,她們當然更希望慕祈風能夠親自來接她們回去。
「嫂子生了嗎?那真是太好了!伯母,在這里我先恭喜你了!」听到慕夫人的話,韓青牧也露出了驚喜高興的表情。開口問道︰「嫂子現在怎麼樣了?我能看看孩子嗎?」。
問起自己的孫兒,慕夫人自然是高興,立刻就吩咐劉媽媽把孩子給抱了出來。這樣一打岔,她幾乎都忘記了韓青牧還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也沒有看到,韓青牧眼中,那松了口氣一樣的詭異神色。不過,等到寒暄完了,孩子也看了,慕夫人依然問了那句話。
「為什麼風兒沒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對啊伯母,其實戰亂才剛剛平息,朝廷還有很多瑣事沒有安定下來,祈風他實在是走不開,這才叫我過來把你們都接回去!」韓青牧點了點頭,開口回道。
「是嗎?那這次的戰爭結果如何?」慕夫人稍稍放了放心,疑惑地問道。
「自然是王爺勝了,前太子謀朝篡位,下毒害死了陛下,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天理難容!」
「那,這以後的大齊國,難道是王爺做皇帝了嗎?」。猶豫著開口,雖然慶陽王爺也是皇室之人,可是名不正言不順,更何況先皇陛下還有別的兒子,怎麼也輪不到他一個王爺啊?
「王爺平定了叛亂,造福黎民百姓,登基為帝,是天命所歸。再過幾日就是登基大典,陛下也邀請了侯府參加。」
「侯府?我們已經不是什麼侯府了!」慕夫人搖了搖頭,有些自嘲地開口。她並不在乎誰當上了皇帝,不過也知道,風兒一向和慶陽王爺交好,若是他勝了,風兒自然也能好過些。
「伯母,祈風立了大功,這鎮遠侯府的爵位,自然是回來了。我听陛下的意思,是打算讓侯府的爵位世襲呢!所以啊,您老人家就等著享福吧!」韓青牧笑著,然而眼中閃過一絲閃躲。
「只是我沒料到嫂子居然生了,她現在的身體,能夠坐馬車嗎?」。韓青牧緩緩開口,眼中浮現出一抹憂色。听了他的話,慕夫人頓時也愣住了。是啊,她急著回家,卻忘記了兒媳婦現在身體虛弱,馬車顛簸,她的身體能受得了嗎?
「娘,我可以的!」一個還有些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卻帶著一股子堅定。慕夫人抬起頭,就看到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出來的初舞,頓時急的不得了。
「傻孩子,你出來干什麼?你才生產,不能見風,不然壞了身子可怎麼辦?快點進去!」
「不,娘,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我要回去,我要去見夫君,娘,我相信你的心里和我是一樣的想法。我恨不得馬上就見到他!娘,您就答應了我吧!」
初舞開口,語氣哽咽,慕夫人心中一軟,忍不住將她摟在懷里。
「好,我們馬上走,馬上回家!」
吩咐丫鬟們收拾了東西隨後,慕夫人,慕祈月,還有初舞則是直接坐上了韓青牧的車子,朝著盛京駛去。眾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激動和歡喜,唯獨坐在駕駛座上面的韓青牧,低低地嘆了一口氣,眼中浮現出一抹痛意。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可是卻無法狠心,打破那三張臉上,期待的笑容。
心里滿是強烈的罪惡感,罷了,等到了侯府,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莊子距離盛京還是有一段距離的,等到快天黑了,才緩緩地駛進了盛京城。和離開之前的繁華不同,街道上散落四地的雜物,來往稀少的人群,充分地展示了這一場戰事給盛京帶來的危害。侯府大門口還是和以前一樣,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大門開著,幾個面熟的侍衛和小廝站在那里,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熟悉而親切。
可是為什麼沒有他?既然派了韓青牧來接她們,他此刻應該是已經在門口焦急地等著她們的回歸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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