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車內……夏禮哲拉著妻子的手默不作聲,思索著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妻子擔憂的望著前方,心里總是不安,有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抱著女兒的手微微用力。
夏曉悅瑟縮在母親的懷里,還陷入恍惚中未曾醒來。緊閉著雙眼,腦海中全是那個鬼魅男子的笑容。
「祥子,慢點開」車子上了高速橋,妻子凝神望著懷里的女兒,看著那耀眼的太陽,直逼著他們,仿佛要吞掉一般,開口吩咐司機。
「叮鈴鈴……」夏禮哲的電話響起。驚醒了瑟縮的小人兒,感覺到女兒眯起了眼楮。他低頭慈愛的笑笑,大手慢慢摩挲著女兒的脊背,讓她繼續休息。
夏曉悅獨享著溫暖的懷抱和慈愛的大手,乖巧的閉上了眼楮。
「喂?夏總,我查到了,興宇公司是冷家集團剛剛收購的。夏總,談的怎麼樣?冷氏肯罷手嗎?」。公司主管在電話那邊焦急的低喊著。
「哦,那……」夏禮哲剛要吩咐些什麼。
「砰……」一聲巨響。巨大的撞擊聲沖擊著大腦,兩輛車強力撞擊。
霎時間,水火交融的景象抨擊著人的大腦,寬闊的大橋下面是急流的江水,上面是燃燒的大火。
踫撞聲,電話另一頭的撕心吶喊聲,玻璃破碎聲。聲聲攪碎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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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清風,輕拂著臉頰……
夏曉悅和爸爸媽媽在郊外游玩,他們笑著,跑著。爸爸媽媽不時的抱起她舉高,親吻。她的小腳丫踩在柔軟的草地上。抬頭恍然看到遠處有個碩大的風箏飄過來。
曉悅痴迷的望著,忽然發現那上面坐著爸爸媽媽,再回頭看看四周,爸爸媽媽不見了,那個風箏正慢慢的飄走,飄遠……
「爸爸……媽媽……你們去哪?回來呀……曉悅還沒上去呢……不要扔下曉悅啊……」女孩焦慮地盯著風箏,跑著,喊著……小腳丫下面的女敕草瞬間變成了玻璃碎片。鮮紅的血從女敕白的腳下流出,一個不穩。踉蹌的摔倒在地……
痛……
不知道是碎玻璃的刺痛還是內心的劇痛。感覺強大的無力感襲遍全身……
「爸爸……媽媽……悅兒疼」趴在滿是玻璃碎片的地上,她痛的哭不出來聲音,默默低語。眼淚止不住的流著。
「爸爸媽媽……」她撕心裂肺的一聲喊叫,將自己驚醒。環顧四周。雪白的一切。刺激著她那紅腫的眼楮……
「醫生,她醒了……」小護士對著病房門低喊著,隨後門口的眾人便走向她,身穿白大褂的醫生,精神頹廢的大伯,扳著臉怒氣沖天的伯母,騷首弄姿的姐姐……
「還好,醒過來就沒事了,身上的傷不是很深,過幾天就能出院了」醫生斯文的敘述著。看都不看她一眼。
從小護士那里得知,車子劇烈相撞時,父母用自己的身體層層保護著嬌小的她,爸爸在起火瞬間砸碎玻璃將她拋向車外。
「大伯,我爸爸媽媽呢?」听完護士的話,她澄亮帶著血絲的眼楮死死盯著那個同樣慈愛卻軟弱的大伯。生怕一個眨眼,錯過了大伯說的話。
大伯低頭不語,默默的吸著煙……
「爸爸媽媽都死了,對不對?都死了,都死了」曉悅瘋狂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沙啞的聲音不停的重復後一句話。
「哼,要是都死了還好了呢?省的我們跟著受罪」因為怒氣面目猙獰的伯母,惡狠狠的說著。大伯猛地抬頭冒火的眼神瞪著她。
「……」曉悅的眸子重新恢復了光亮,扯下手臂的針管,迅速下床,赤腳跑出去
不知道在這站了多久
「爸爸還活著……」扶著重癥病房的玻璃窗,流著淚看著全身癱瘓不知何時能清醒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