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悅有些恍惚,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長大了,好像也變得世故,虛偽了。
「梓豪你來了」穿著淡藍色手術服的易瑾,一臉的憂慮看著走過的身影打著招呼,他不敢看曉悅的眼楮,可能接下倆她要說的話,會讓小小的她崩潰,著急。他不忍心。
「怎麼了」冷梓豪拉過易瑾,低聲問道,早上得知消息,就讓易瑾過來看看情況,順便全面檢查一下夏禮哲的病情。可是一出
電梯就看到易瑾微微皺眉強忍輕松的臉,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情況不是很好,因為身體車禍後有許多的後遺癥,現在需要開顱檢查,而且就算能慢慢的恢復意識也永遠起不來」易瑾的話一字不漏的被緊跟過來的曉悅听見。她傻了眼,黑瞳里像失去意識般,沒有光澤。
老天在和她開玩笑嗎?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徹底的絕望。爸爸生命攸關不說,就算好了也是全身癱瘓,這種悲慘的結果還得讓清醒的爸爸接受,怎麼可能是這樣,那麼好強倔強的爸爸,怎麼可能容忍自己全身癱瘓。
冷梓豪沒有注意小女孩舉動,一把攥起易瑾的領口。
「易瑾,你他媽的是醫學博士,是他們說的醫學權威,你別告訴你治不好他?」他眼楮里冒著暴力的光芒,切齒道。
「梓豪,他是植物人,能清醒就是奇跡,你想讓我做什麼?將他全身的骨頭接上,將他的損壞出血的大腦換掉嗎?我不會,也做不到」易瑾一字一字冷冷的說著,他也很擔心,可是有的病,再厲害的醫生也是無能為力。
「爸爸」曉悅听到他們的話發瘋似的尖叫,沖向爸爸的病房,病房里醫生們正在爸爸的身上模來模去,檢查著,爸爸的眼楮睜開了,有了些意識,手指能微微的動動。曉悅站在門口泣不成聲,隨後跟過來的冷梓豪易瑾看了看屋內的情況。夏禮哲的大腦因為車禍受到
嚴重的傷害,現在可能已經腦出血了。必須立刻開顱手術。
「悅兒,不哭,你要堅強,梓豪已經找了最好的專家組,我也會去參加手術,一定讓你爸爸活下來。相信我們嗎?」。易瑾站在
女孩面前,輕輕的擦拭著她的眼淚,溫柔的問道。
曉悅帶淚的眼楮看了看眼前的易瑾,又回頭看了看站在門口一臉擔心的冷梓豪,微微點頭。她現在只有把希望交給他們了,只
希望爸爸能度過難關,真正的清醒過來。
高大凜然的冷梓豪,修長的手指撫模著她柔弱無骨的肩膀,輕聲說道︰「悅兒,乖,再等等」
手術緊張的進行中,高大冷峻的冷梓豪抱著嬌美柔弱的女孩,焦急的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們也從這邊椅子坐到那
邊椅子,從坐著到焦急的站著。她覺得自己好脆弱,無力無助。弱小的女孩根本經不住這樣的打擊,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依靠
著身邊這個高大陰戾的男人。冷梓豪更是心疼她的著急,真的很不想看到她的眼淚,那一滴滴的淚水滴下來,像是炮彈落到他
的心里然後炸開一樣的疼痛。修長的手指微微用力的擁著懷里有些崩潰的女孩。
恍惚間,手術室的燈滅了。
冷梓豪輕輕放開她,大步走到滿身大汗的易瑾身邊,鷹犬般的眼楮死死的盯著他「怎麼樣?」
易瑾怔了怔,看了一眼冷梓豪的臉,有些蒼白的臉上,掛起了淡淡的微笑︰「很成功,他還活著」。氣若游絲的話讓冷梓豪瞬
間興奮了起來,從來沒見過他如此興奮過,一向穩重的冷梓豪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可是今天他卻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打破
了沉默多年的習慣。這讓易瑾的眼里變得柔和了很多,是她改變了他,沒錯。
冷梓豪大步的走到還在恍惚的曉悅身邊,蹲子,看著她的小臉,低喊著︰「悅兒,你听見了嗎?他還活著」。
曉悅的眼楮噙滿了淚水。她一下子撲進冷梓豪的懷里,嚎嚎大哭起來,這一刻她的心里有多興奮多高興誰也體會不了。所有的
恐懼,委屈,傷心,興奮,喜悅全部化成淚水成串的涌出來,落在冷梓豪的肩上。
冷梓豪覺得這一刻自己的心好溫暖,她主動擁過來的懷抱是那麼柔軟踏實。讓他只想用力的抱著,不想松開。
哭夠了,她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女敕白的小手擦著臉上的淚水,看著冷梓豪,好像已經成了習慣,做什麼事之前,她都會想到
冷梓豪冷冽的眼神,這一刻她也在用眼神乞求著允許。
「去吧」冷梓豪明白她的意思,揉揉她的頭發說道,緩慢的起身。
曉悅這才慢慢的走向易瑾,眼里滿是強烈的感激,下一秒輕輕的抱住他「易瑾,謝謝你。爸爸活了」,眼淚又一次的流了下來
因為手術的緊張,有些蒼白的易瑾,微笑的拍了拍曉悅的脊背,輕柔的說道︰「曉悅,不要哭,爸爸現在還在昏迷,需要觀察
兩天。不過手術很成功,放心,一切都會好的」。易瑾的話讓曉悅很安心,不只是他是醫生,而是他從來都沒有讓她失望過,
他就像一個天使,有他在的地方一定會平安光明的。
「我能去看他嗎?」。曉悅哽咽的說道,楚楚可憐的女孩,睜著澄清的眼楮看著易瑾。
「還不行,今天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我會一直在這,有什麼進展,我就馬上通知你好不好?」易瑾低沉磁性的聲音誘哄著她。
「不要,我也要陪著爸爸」曉悅瞪大了眼楮,堅定的表示著,這時候讓她回去休息,簡直就像是受刑一般,她怎麼能丟下生死未卜的爸爸,安穩的回去休息呢。
易瑾看了看,又看了看一臉陰沉的冷梓豪,小聲的恐嚇道︰「你要是不回去,可能會被強行帶走哦,然後不能出別墅半步,曉悅乖,這里有我難道你不放心嗎?」。
曉悅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眯著冷冽的眼楮看著自己和易瑾的冷梓豪,不禁的感到害怕,想起在車里冷梓豪的話,她不得不投降,否則易瑾的假設一定會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