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衣帶漸寬終不悔－－－－－－－－通房丫頭來了
喬翠的身體日漸臃腫，文旺日日張羅她的飲食，興趣倒是轉移了，不再專注于閨房之樂，但是畢竟是十八九的血氣方剛的年紀，又不能與喬翠同房，有時在房中舉動難免有些抓耳撓腮，有些人的心思蠢蠢欲動了。喬翠發現自己院里的丫頭們還算安分的，畢竟大丫頭蘭草早就看出二少女乃女乃與二爺鶼鰈情深，早就沒了做小妾的念頭，一門心思盡心服侍，料到自己最後跟著二女乃女乃會給安排一門好親事。下面的小丫頭也有樣學樣，沒有幾個敢起狐媚子心思的。
但是其他的丫頭們未必就如此安分了，喬翠最近發現自己院子里經常來幾個花枝招展的丫頭，身上的脂粉味特燻人，蘭草怕她們不懷好意，一律不準她們進二門，但是，只在院子里扭扭捏捏的走來走去已經很招人煩了。而且時間拿捏得非常好，要麼是二少爺出門進門之際，要麼是二少爺吩咐下人張羅精致飲食的時候，總有幾個鶯鶯燕燕潛伏一旁適時現身，跟隨二少爺的小廝春喜最近已經撿到了三條帕子，五個香囊了，都是那些漂亮的前院的姐姐們「粗心」丟的。文旺起初沒注意，直到有一天，剛出自己的院門就與一個俏麗的丫鬟撞了個滿懷，那個丫鬟含羞帶怯的瞟著自己，文旺頓悟，原來前幾日春喜撿的的帕子和香囊們的出處有了解釋。
「二少爺，奴婢不小心沖撞了您，恕罪！」說著深深彎下腰，露出一抹白皙的頸脖。雖然時至深秋，一般丫頭小廝都著了厚些的秋裝，可這個丫頭似乎不怕冷的樣子，還穿著一襲涼薄的夏裙，束得小腰細細的，勾勒得身材凹凸有致。文旺看看自己身上喬翠給縫的夾袍，再瞧瞧這個「美麗凍人」的丫頭，一絲玩味漾出嘴角。
「你叫什麼名字？」文旺停在院門口細細打量這個不怕冷的丫頭。
看到二少爺問起，這個丫頭心下暗喜，臉上不由一亮，大著膽子抬起頭看著二少爺，看到他並沒有生氣，不由暗嘆自己這著押對了。「回二少爺，奴婢春惠，原在大少爺那邊服侍，今天奉大少女乃女乃之命來看望二少女乃女乃的。」
「哦，那你去吧！」文旺抬腳要走，看到這個春惠的一臉失落，伴著深秋早晨的寒氣，臉色發白。于是停住了腳步︰「忘了告訴你，二少女乃女乃還在養胎，未起床，你不要驚擾了她，就在院門口立著等吧，可不許四處走動！」後面的語氣稍加嚴厲。那個丫頭本來起初看到二少爺自己打量自己時，心里歡呼雀躍，其次看到看到輕描淡寫地說幾句要走滿心失望，最後卻吩咐自己這幾句未免有些疑惑，但是只有低頭應是。
文旺轉過頭讓春喜進院子把蘭草喊了出來，又安排蘭草︰「這個丫頭原是服侍大哥那邊的，今天說奉大嫂之命來看你家二少女乃女乃，不要驚擾了你家女乃女乃，等女乃女乃醒來吃過飯你再去回稟，現在讓這個丫頭站在這里等著，啊！」蘭草一怔，看到自家少爺笑嘻嘻的樣子，有些促狹，再看看穿著薄如蟬翼的這個丫頭，心下頓時明白，于是趕忙點頭應是。等二少爺走後，安排一個灑掃的小丫頭盯著她，立在院門口等。
等日上三竿，喬翠睡醒了。蘭草細心地和薄荷幫她梳洗，然後端出熱騰騰的早餐。喬翠知道這個時代的人不喝牛女乃，但是自己孩子在月復中咋能不補充營養呢？于是讓文旺搜羅了兩只剛下崽的母羊，天天早晨擠了羊女乃，煮了喝，怕其中的羊羶味，煮時特加了蜂蜜和玫瑰，于是甜香了許多。喝了羊女乃，吃過剛腌制的小脆瓜，就著美味的桃花餅。吃完早飯，稍稍靠榻邊休息一會兒，就讓薄荷給自己讀一些詩詞之類的，薄荷她們知道這是二女乃女乃所說的胎教，不敢馬虎，薄荷聲音甜美，讀著唐詩婉轉動听，喬翠听了約半個時辰。
這時蘭草才取來了輕而暖的披風，扶著她去院子里走動，蘭草思忖著慢慢回稟自家女乃女乃︰「二爺今天一大早出門遇到了大少爺那邊丫頭，說是給您請安的，讓那丫頭在院門口立等侯著您哪！」邊說邊看著自家女乃女乃的神色。
「哦？！」喬翠有些迷惑，「大嫂何時與我如此客氣了？何況長兄跟前的丫頭怎麼跑到弟媳這里請安來了？不合情理啊！」一低頭恰好看到抿著嘴笑的蘭草。
「小蹄子，干嘛笑？這里面是不是——」喬翠打住了聲音，看著蘭草的忍笑的模樣，明白自家的那個文旺又起了捉弄人的念頭了。「那就把人帶過來吧！」喬翠不以為意地揮揮手，似乎像驅走蒼蠅一般。薄荷吩咐小丫頭把那丫頭帶過來，蘭草扶著二女乃女乃坐在園中一棵楓樹下的藤椅上，上面早就鋪上一條錦褥，後面還墊上了抱枕。
不一會兒，那個叫春惠的丫頭被帶過來了。看著在秋風中瑟瑟發抖的小丫頭，喬翠心下又好笑又嘆息，深秋的早晨在院門口立了兩個時辰，還穿著如此薄紗的衣服，這是一心向上爬的甘做姨娘的小丫頭付出的代價吧。春鸞見到雍容的二少女乃女乃連忙跪倒請安，在外的大截脖頸、前胸已經被凍成了青白色。
「奴婢春惠給二少女乃女乃請安！」春鸞跪在地上抖抖索索。話音里明顯鼻音重了些，是傷風的前兆吧。蘭草連忙隔住她，怕她將傷風傳染給了自家女乃女乃。看到自己如此被嫌棄，春惠的心不免又灰了幾分。但是只能低頭跪在那里。
「起來吧，難為大哥大嫂有心，自家兄弟妯娌哪里如此生分。」喬翠接過薄荷泡好的玫瑰花茶，啜了一口，不緊不慢地說道。看著這個俏麗的丫頭從地上爬起，站在一邊。「你家大女乃女乃那邊的秋季衣裳還沒做好嗎？這麼清冷的天，難為你忠心耿耿地侯了這麼久！」
春惠不知怎麼回答，只是尷尬地賠笑。薄荷笑道︰「想必這位姐姐是新來的，大女乃女乃院里的雙喜姐姐早就穿上秋季衣裳很久了，那時候我們在一起還都笑她凍貓子，不經凍呢！」
春惠只好說︰「奴婢不冷，向來換厚衣裳換得比姐姐們晚些，耐冷了些！啊－－－嚏!」一圈丫頭們都笑了起來，春鸞臉上浮起了潮紅。
喬翠也笑了起來，「那好，我挺好的，你去回稟你家大女乃女乃，只是遠著你家冬哥兒些，傳染上傷風就麻煩了！蘭草，賞春惠幾串錢。」
春惠謝了賞，告退了。院子里的大小丫頭們伴著她們的女乃女乃笑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