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飛歌 第三章 劉郭與趙

作者 ︰

「小姑啊,不是我說,通兒如今也嫁人了,雖然蕭王出身不怎麼樣,但好歹如今也混到了一個親王,通兒也生了孩子了,是不是也該為他們準備一座府邸了?」我還沒走近母親的大堂,就听見我那小氣的舅母在為難我的母親。這個趙氏不過是舅父的續弦,仗著自己娘家的一點勢力,倒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蕭王與我何去何從,這倒是不勞舅母掛心了!」這些話,我自然不能讓母親去承受,母親本就性情如水,她只會咽氣吞聲,惡人只能是我來做。我邁著雍容的步子走向母親,朝著母親福身說道︰「通兒給母親請安。」

我不會讓任何人抓住我的把柄!我也是河北出了名的孝女,待到母親將我喚起身,我才看到,母親年過三十卻依然美麗的面龐有著一絲欣慰,我的母親不善言辭,可不代表她真的沒有喜怒,我對舅母言辭上的打擊,某些程度上來說,也是我母親縱容的。呵呵。

我轉頭看向此刻臉色不善的舅母,冷笑著說道︰「舅母真是好心了,一大早的就過來找我母親話家常,莫不是舅父昨日不曾回舅母的院落?」

我知道,趙氏現在心里肯定恨死了我這條毒蛇,舅父不喜她,她年過二十二膝下也無一男半女的,這是她心頭的痛,那麼我便專門挑她的痛說。

「呵呵,男人忙著應酬也是正常的,我們女人嘛,只要循規蹈矩的,就是賢良!可千萬不要出現一些越俎代庖的粗野婦人,不懂規矩的才好啊!」舅母的毒舌程度不亞于我,她也是在拐著彎的說我搶了她的權力呢!

看著舅母美艷的臉龐,她尖俏的下巴露出的尖酸刻薄毫無掩飾,我不禁感嘆,從趙氏進門到現在也有五年了,這五年,我和她明里暗里斗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有時候我在想,趙氏其實也算是豐富了我的無聊生活吧,畢竟,這世上還真難尋到一個像她這樣時刻挑我毛病的人。

我扶著母親做到炕上,絲毫不在意趙氏的話語,輕而易舉的打擊她道︰「越俎代庖也要有那個資格,若不是為主的人默認了,那些個不懂規矩的,又怎好造次?舅母,你說,是也不是?」

舅父就是不想讓你接管家務才默認我繼續執掌中饋的,可嘆你這個不聰明的舅母,一直把氣出在我與母親身上!想跟我斗,哼!再回去修煉幾年吧!

「你……」果然,趙氏一下子跳地起身,一張俏臉漲得紫紅,指著我的鼻子,就差沒有破口大罵了。

「舅母你的臉色怎麼如此蒼白?」我假意關心著,皺著眉上前按下她朝我指著的手,關切的說道︰「舅母可是身子不適?也是,這剛剛入夏的,天氣燥熱容易中暑,舅母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阿秋,送客!」

「王妃,這邊請。」阿秋上前就朝著趙氏恭敬的說道。

「哼!算你狠!」趙氏撂下一句沒有底氣的狠話,便氣急敗壞的離開母親的院落。

看著趙氏離去的背影,我真想撫額,這種事情,在真定王府可是時常要發生的。

「通兒,以後不要太過了,她畢竟是你舅父的妻子。」母親郭主走到我的面前,好心的勸說道。

我拉住母親的手,撒嬌的說道︰「我還不是擔心趙氏會欺負了母親去,她要是不這般咄咄逼人,我是不會這般對她的!」

「娘知道,娘親都知道!」母親嘆息著說道︰「當年嫂子早逝,留下劉得一子,你外公便做主讓你舅父娶了這個趙氏,可嘆,竟是娶了個不省心的啊!」

劉得是我的表哥,我們從小要好,其實,為著劉得,我也得好好教訓趙氏,她對劉得不好,別以為我不知道。

「母親你就別操心了,趙氏弄不出多大的ど蛾子。」我安慰著母親說道。

「不說這些煩心的事了。」母親又抬頭看向我,眼中的關心不加掩飾,她說道︰「蕭王何時回府?」

自從昨夜做了那個噩夢之後,我都有些害怕提到劉秀,心里覺得有些空洞,可我還是不想讓母親擔心,于是我笑著說道︰「北邊現在沒什麼大事,就是過上個一兩天就回來了,娘不用擔心。」

「現在到處都是戰事吃緊,我怎麼能不擔心啊!前些日子我還听耿純說,前線又死傷了好多將士,我現在也是天天吃齋,只希望保得你家夫君平安就行!」

「娘」我帶著哽咽的聲音喚了母親,從心里感激母親對我和劉秀的愛護。

去年的春天,劉秀單槍匹馬來河北巡視時,舅父很不看好這個更始帝派過來勸降的劉秀,待到他得知劉秀出身是莊稼農,就更反感劉秀,可是那一年的桃花樹下,我好奇的去偷看舅父和劉秀。

他身懷武功,一下子便察覺了躲在桃花樹下的我,待到知道我就是真定名震河北的郡主之後,他沒有半點阿諛之色,只是笑著向我打聲招呼。

那一年的春天,格外溫暖,柔和的陽光照射在劉秀精雕細琢的面龐上,他帶著暖意的笑容晃花了我的眼,那一刻,我的心撲通撲通的,無法抑制的狂跳,我知道,我的心,跳動得如此之快,只因為他!

待到劉秀離開後,我不顧一切的對著舅父說到自己的決定,我要嫁給他,他就是我的良人!

舅父無論如何也不肯,他說劉秀野心極大,這樣的人給不了我幸福。可是,我仍然堅持己見,在我看來,男兒就當胸懷天下,舅父又說,劉秀比我大了十來歲,忘年夫妻會招人笑話,我依然堅持我的,我說,男人三十,魅力最大!舅父又說,劉秀出身低微,配不上我高貴的身份,我說道,英雄不問出處,總之,我磨破了嘴皮也沒有讓舅父同意。

最後,還是母親朝舅父哭著說道,她要堅持我的意見,母親說要我自己選擇自己的幸福。

舅父無奈應下,而我帶著河北十萬大軍嫁給了劉秀,從此,他也開始了他的雄心大業。

對于母親真心的維護,我真的不知如何報答。

「別哭了,好不容易裝扮得這麼漂亮,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母親拿起帕子擦拭我臉上的晶瑩,疼愛著說道。

「恩,我不哭。」胡亂的擦拭著淚水,依舊不能平復內心的激動,我嗚咽的應下。

「強兒呢?」

「剛喝了女乃,這會兒睡下了,午間再抱過來給母親瞧瞧。」我答道。

「恩,也行。」

我與母親又絮叨了好一陣,正準備起身出去走走散散心,這時,阿秋進來說道︰「夫人,王妃,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帶著五小姐,七小姐和小少爺來問候了。」

我與母親對視一眼,我朝著阿秋說道︰「帶他們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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