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瀟到了謝府之後第一次出門。撇開了那裝相親不說,她還是很開心的。有一種掙月兌鳥籠,飛上藍天的感覺。
「榮兒,听說與承近日收了個丫頭到屋里,你也真是好性子,不說說。」馬車才動,就听大少夫人楊錦嵐道。
這話听著不僅李怡榮不爽,陳瀟也覺得心慌慌的。她和這個大嫂沒什麼交道,也不知她究竟什麼意思。不過,綠蘿確實已經被送到了謝與承的園子了。綠蘿如今已經有七個月了,肚子比陳瀟剛見到的時候明顯多了,只希望她能一直平平安安的。
李怡榮輸人不輸陣,立刻笑道︰「嵐姐說得是哪里話,我進門這麼多年也沒給家里添個一兒半女,如今,相公也算是有個孩子了,我自然要為他開心了。你說是不是?」
楊錦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這麼多年肚子也沒個動靜。馬車里的氣壓越來越低,陳瀟冷眼看著,實在不懂她們這樣爭著有什麼意思。
「听說,神算子最近都在普濟寺呢,不知可有機會拜見一番。」謝與萱看著二人劍拔弩張,連忙道。
這也算是給二人都搭了台階。楊錦嵐立刻道︰「我也想著能叫他看看呢。不過傳聞他只看有緣人。」
「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他真這麼超然。」李怡榮鄙夷道。
楊錦嵐冷嗤一聲,這個弟妹是商賈人家的,說話都帶著一股銅臭味。陳瀟看著兩人又變了臉色,道︰「其實,只要誠心,他應該會給看看的。」
想不到這妯娌兩這麼不合,如果曹氏也來的話,應該就不會這樣了。那個神算子蘇沉也算是她意外的收獲了,這次去普濟寺,一定要見到他。陳瀟暗想。
到了寺中已經是晌午時分了。下人將行李都送進了幾人的廂房中,陳瀟直接就去了大堂用齋菜。這時候的和尚比她在現代看到的那些正規多了,臉上都帶著莊嚴的表情。
幾人用完午飯,便都回房里休息了。沒一會兒,就听綠衣道︰「小姐,二少夫人來了。」
陳瀟立刻打起精神,這個二嫂八成是為了相親的事來的。
「這個時辰來,不知可打擾了妹子的休息。」李怡榮因為綠蘿的事,看陳瀟的眼神很不友善。她原本都不想再管這門親事了,可上頭有曹氏壓著,她也沒有辦法。
陳瀟甜甜道︰「看嫂子說的,我又無事,進來坐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李怡榮的面色緩和些,緩緩道︰「妹妹也該知道了,這次來普濟寺的目的。」
陳瀟不說話,只是看著她。只听她又道︰「柳家是錦州城里的大戶人家。嫂子也不是隨便拉著過來就給你的。持兒年紀不大,文采確實拔尖的。其實,照我說,也沒什麼好看的。合個八字就可以定下了,不過,娘親說是爹的意思。總之,明日申初,你打扮的漂亮些,去仙水閣便好了。」
听她說完,陳瀟簡直想把桌子給掀了。這是什麼意思,弄得好像她舌忝著臉要嫁給人家似地。
「真是麻煩嫂子上心了,我知道了。」縱使心底再難受,她也發做不得。
「你知道便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李怡榮對應付她也沒什麼興趣,匆匆便告別了。
陳瀟連送她都懶得動一下,只窩在那里不說話。李怡榮瞥了她一眼,沒吭聲就走了。綠衣一直在旁伺候,看出她臉色不好。小聲道︰「小姐,先歇會吧!」
「你說,家里是不是已經默默的把親事給定下了。我來這,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想到這里,陳瀟覺得後背發涼。
綠衣不知從何說起,記得當年二小姐的親事可不是就這麼定下的。二小姐求了夫人足足一個月,卻還是就這樣了。夫人親生的都這樣,更不要提三小姐了。
「他們明日申初見面,你沒听錯?」謝與萱緊緊的看著綠籬。憑什麼?她嫁的不過也才是一般人家,她謝與之為什麼連嫁的都要比她好。
綠籬肯定道︰「少夫人是這樣說的,還要小姐打扮的好看些!」
綠籬走後,紅玉在她耳邊低聲道︰「小姐,都準備好了。」
謝與萱晃神一會,語氣堅定道︰「就這樣。」
語畢,起身朝著陳瀟的房間走去。這次,誰都不要怪我。
陳瀟剛從李怡榮的話中恢復過來,見她來了,興奮道︰「二姐,你來的正好,我們一塊出去走走吧。」
正中謝與萱的下懷,她哪有不應的禮。笑道︰「咱們姐妹真是心意相通,走吧。紅玉,不用跟著了,你先回吧。」
陳瀟見她神神秘秘的,對著綠衣道︰「既然如此,我就單獨和三姐出去吧。」
一路走著,也沒太多的話。到了一處樹林,謝與萱忽然道︰「之兒,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陳瀟也沒多想,這里到處都是植物,好多雜草,長得高的,比人還要高。到處都是郁郁蔥蔥的,聞到的都是大自然的味道。
「二姐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告訴我。」陳瀟覺得謝與萱今日古古怪怪的,不禁問道。
謝與萱心下一驚,隨即道︰「听娘說,之兒也要定親了,可是好像不是宋公子呢?」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陳瀟忍不住嘆口氣,皺著眉頭道︰「這還不一定呢了,听嫂子說,是錦州一戶姓柳人家的公子。嫂子也沒說太多,我就只知道這些了。至于宋公子……」
謝與萱沒在說話,沒想到她還真是識時務!知道找個大樹好乘涼。不過,這大樹很快就要挪地了。想到這里,她心中冷笑連連。面上卻是愁雲慘淡道︰「恐怕這是婚前最後一次出行了,還得感謝你呢。」
「三姐說笑了,該謝的可是嫂子啊,妹妹能有什麼本事幫到你啊!」陳瀟笑道。
謝與萱站起來道︰「你可莫要如此說,想到就要嫁人了,心中總是惶惶的。」
陳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自己如今也在恐慌中,只好道︰「漸漸就適應了,不是還有一年嗎?」。
漸漸地空氣之中夾著淡淡的桂花香,陳瀟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覺格外的好。
「我們靠著休息會。」謝與萱睡在了一旁的樹旁道。
不知是花太香,還是人太累,听完她的話,謝與之的意識漸漸模糊,跌到了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