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庭,老頭一臉嚴肅,全然沒了平日里的瘋癲氣度。我問老頭,您這是怎麼了,不想老頭把臉一板,厲聲叱道︰「你跟那黑魔王眉來眼去,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思春了唄。」我沒好氣地回答,老頭這通火氣從何而來,我真是不明白。
「秦榛,你給我正經點!你們是不是好上了?」師父繼續板著臭臉。
「師父,您別這麼說,很土的,人間把這叫做交往。」我還嬉皮笑臉打著哈哈。
沒成想,師父一拍桌子,氣得胡子顫巍巍的,說話都結巴了,「你,你膽子太大了!」
被老頭一喝,我這才收起笑臉,「師父,干嘛這麼凶!」
「你知道不知道仙魔戀在天庭有嚴重!你怎麼能行這般苟且之事!」老頭氣得話都說不利索。
「師父,你說得太難听了,什麼叫苟且,我爹和我娘不也是仙魔戀,很好啊!」我撅著嘴爭辯道。
「你爹是特殊情況!那時他是魔皇繼任者,天庭巴不得拉攏他,況且天庭表面上沒有跟你娘計較,但是你娘僅因一點小錯就被打入人世輪回,明眼人都知道怎麼回事!」師父從沒這麼認真跟我說過話,我一下啞然,我從沒想過娘的事情背後還有這些說不清的原因。
「師父,我不在乎這些,大不了不做仙了。」女人遇到愛情是不顧一切的。
「荒唐!糊涂!」老頭重重跺著腳,急得在屋里直轉悠,轉了幾圈突然在我面前牢牢站定,瞪大眼楮,異常嚴肅地說︰「秦榛,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師父,以後就不許見黑魔王,話已至此,你自己掂量著辦!」
老頭說完,拂袖而去。留下我愣愣地站在原處,暗自琢磨︰這老頭的眼楮不撐開了還真不知道原來這麼大!
老頭雖然很生氣,可我知道他真心疼我,並沒太在意。我把他的反對理解成老人家的因循守舊,直到很久以後,我才幡然悔悟,原來,老人家的話是不能不听的。
回到天庭以後,我迅速回歸到無趣的坐班生活,閑暇時總是一個人呆呆地望著窗外的梧桐傻笑,勤勞的小五在院里打掃落葉時,常常十分困惑。
「師父,我有什麼不對嗎?你為什麼總是沖著我笑?」小五終于忍不住了。
「你掃你的,管那麼多!」我沒好氣地說。
「可是你總這樣笑,很詭異啊!」小五老實回答。
「哼!少見多怪!朽木不可雕!」我一撇嘴出了院子,撂下小五獨自收拾滿地的心碎。
出了衙門,果然豁然開朗,人的確不能在一個閉塞的空間長期呆著,容易傻。有時間多逛逛還是有好處的。
作為一個沉浸在愛情中的女人,我開始格外在意自己的外表,這些天總琢磨著自己成天穿著衙門的制服,是不是太沒女人味,于是便想著去采購些時興女裝。
不過太久沒買衣服了,我都想不起來該去哪里買,只好一個人在天街閑晃悠,如今天氣漸漸暖了,路邊的迎春花都開了,女敕黃女敕黃的,一簇簇緊緊挨著,好看極了。街上的女仙們也都應景地換上輕薄的衣衫,花花綠綠,煞是好看。
我猶疑著徘徊在各個店鋪間,遲遲不肯跨進店門,很久沒有買新衣了,擔心自己穿上不好看,被人笑話,有些忐忑。
正琢磨著要不要進去呢,突然一個大喇喇的聲音將我嚇了一跳,「嗨,寶兒!是你嗎!」
我一听,很少有人知道我的乳名,轉身一看,驚喜立馬寫滿臉龐,「豆兒!是你啊!」豆兒是我的發小,老龍王的小閨女,現任龍王的ど妹,就是上次跟哪吒鬧事的那位爺。
小時候,從幼兒園一直到高中畢業,我倆都在一個班,感情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只是後來我爹發生變故後,我放棄學業去了衙門,每天忙于公務,再加上豆兒高中畢業後去了海洋大學繼續學業,我倆便沒了來往。
此番在天街偶遇,倆人歡喜得跟什麼似的,抱著跳著,鬧了好一會,才靜下來細細看對方,打小在我眼里豆兒就是全校最漂亮的,如今她是越發美麗了,柳葉彎眉,一雙清澈的大眼楮透著那麼股靈氣,櫻桃小口一點點,紅唇微翹,顯得那麼俏皮,我哈哈大笑,美女果然是令人賞心悅目!
「寶兒,你瘦了!」豆兒一副心疼的表情。
我傻乎乎地呵呵一樂,「沒事!人間不還流行減肥呢嘛!」
「我知道,你這些年吃了不少苦!」這話一出口,我倆同時紅了眼眶,我撓撓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拍拍小豆兒的肩膀,寬慰道︰「沒啥!真的!咱倆好久沒逛了,要不陪我選幾件衣服去吧!」
一說買衣服,小豆兒立馬情緒大轉換,來了精神,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說哭就哭,說樂就樂。就這麼的,我倆興沖沖一頭扎進了一家新開的shoppingmall,如今天庭的服飾很多細節借鑒了人間的流行元素,對傳統服裝進行改良,看著各種新式服裝,我完全迷茫了!
幸好,我有死黨小豆兒在,要不今天我恐怕要徹底迷失在這里了。小豆兒聲稱以她這位未來天庭最佳服裝設計師的眼光為我挑了幾身衣服,我打眼一看,連連擺手。
「不行!這料也太少了!」我拉起這件衣服左看右看,愣是沒看出這是件衣服!幾片薄紗一拼,根本就哪里都遮不住嘛,衣服是用來蔽體的,這連基本功能都不滿足,還談什麼美觀!
「你試試看嘛!我覺得肯定適合你!」小豆兒拽著我直往更衣室去,我拼命拉著門框,說什麼都不肯試。
「試這件吧!」一個清爽的男聲在頭頂響起,我倆同時抬頭一看。
「二哥哥!」豆兒高興得蹦起來,我仔細一看,正是她那位倒霉催的龍王哥哥。
「試這件吧,很適合你!」龍王爺把衣服往我手里一推,小豆兒在一邊嘰嘰喳喳地幫腔,「試試嘛!我二哥哥的眼光不會有錯的!」
我拿起衣服一看,是一條連身橘色長裙,裙擺處綴滿圓潤的白色珍珠,外面是一件及膝珠白色薄紗罩著,肩部設計比較別致,一顆顆細小的珍珠編織成寬邊肩帶,微微包裹住肩頭,一字領簡單大方、干淨利落。
我一瞅這衣服,至少是件衣服啊,比豆兒推薦的那件更易接受些,我抱著衣服被豆兒直接推進更衣室。
更衣室里沒有鏡子,我猶豫半天,禁不住小豆在外面不停催促,磨磨蹭蹭地走出更衣室,還沒來得及站在鏡子面前自我欣賞一番,就被小豆一聲尖叫嚇得連連後退幾步,縮在更衣室里不肯出來。
「阿寶!」小豆一臉惆悵,感嘆了一聲,這麼一來我更模不著頭腦了,趕緊低頭查看,是哪里沒穿好麼?
「果然,珍珠很配你!」龍王爺眯著眼,微笑著說。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不知什麼時候龍王旁邊冒出個人,我定楮一看,哪吒!這兩位爺什麼時候混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