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真人煉丹房內,哪吒听完真人一番述說,一臉肅然,「沒想到,天帝會如此處置。」
「當時你正領兵在外,所以沒有人通知你。」真人解釋道。
「難怪剛剛提到黑魔王,秦榛半點反應都沒有,不過,她好像連同其他許多事情也都忘了,就連我與她之間的事情也記不全了。」哪吒面帶憂慮。
「太上老君的那劑丹藥名叫忘情,服用此藥後,凡與情愛相關的人和事統統都會忘了。以前從未有人用過這劑藥,所以藥力究竟怎樣,真說不好。不過眼下看秦姑娘倒也無大礙,只是情緒稍稍有些不穩罷了。」太乙真人站著說話不腰疼,要真的只是情緒不穩,那倒好了。
「但願沒有大礙,不過看著好像有些傻氣,別是把腦子吃壞了。」哪吒嘴上玩笑,心中卻想︰忘情忘愛?那小妮子應該是把我的深情告白也一並忘了吧。
真人見哪吒不語,有些猶豫地湊上前,低聲問道︰「跟為師說實話,關于圍剿黑魔王的事情,真的不是你與天帝預謀好的?」
「師父!怎麼連您也不信我!我根本不會料到秦榛會提出讓黑魔王來對質,怎麼預謀?再說我是那種人嗎?天帝此舉實非君子所為!」
「噓!小點聲!前幾日有幾個侍衛聊起此事,對天帝此次剿殺行動頗有微詞,結果被人听了去,那幾個侍衛全部革職,罰到人間輪回百年。現在,天庭里是人人自危,對這事一概閉口不談。」真人小心叮囑哪吒。
哪吒點點頭,深深嘆了口氣,「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如今黑魔王對秦榛誤會已深,而秦榛也全然忘了黑魔王,這兩人遇不上還好,若是有一天遇上了,真不知會生出什麼事來。」
太乙真人卻笑著說︰「我看這卻是你的好機會,你不是一直說喜歡人家秦榛嘛。這下沒有人擋著,就憑你哄女孩的本事,必是手到擒來。」真人說這話,可真是有點為老不尊。
哪吒搖搖頭,苦笑著說︰「師父,你怎麼不懂徒兒的心思呢,我要的是正大光明與黑魔王一較高低,看看究竟誰能最終得到秦榛的心,可如此一來,我反成了趁人之危。」
太乙真人不屑道︰「為師倒覺得喜歡就是喜歡,哪有那麼多顧慮。你啊,就是心眼太多!」
入夜的仙界是最美的,璀璨繁星布滿整個天空,近得好像觸手可及。躺在竹苑的搖椅上,耳邊是清風拂過的沙沙聲,聞的是沁人心脾的竹葉清香,望著群星閃爍的美麗星空,好不愜意。
搖椅搖啊晃啊,眼皮漸漸沉重起來,迷迷糊糊的,正要入睡,忽然感到有個身影靠近。噌的一聲,暗夜里一道寒光,瞬間,我的匕首已架在這人的脖頸之上。
「秦姑娘真是好身手!」來人不見慌亂,倒拍起巴掌叫好。
「三太子,你究竟想做什麼?」認出是哪吒,我收起匕首,有些不悅。
「姑娘莫怪,我睡不著,便想著來看看姑娘。」哪吒一臉真誠,挺像那麼回事。
「三太子,你別說笑,你睡不著,看我有什麼用!」這哪吒也太扯了,有事就說事,來這麼一句酸溜溜的話,騙騙別的姑娘還行,來騙我一資深女捕頭,這不是班門弄斧麼。
「隨你怎麼想,夜深了,別睡外面,小心被露水打著,著了涼就不好了。」說完,轉身推開竹門,悄然離去,前後不過半刻的工夫。
我獨自站在竹林里看著哪吒漸漸遠去的背影,著實傻了,大半夜的,這演的是哪一出啊!
哪吒來看我的直接後果,就是當晚我也失眠了,第二天清晨頂著一對大大的熊貓眼,百無聊賴地對著死小五,窗外的蟬聲吵得我心煩意亂。
「喂!我問你!為什麼自打我回來後,你們一個個就變得這麼奇怪?」記不清這是我第幾次逼問小五。
小五眨巴眨巴一雙水汪汪的無辜大眼楮,長長的睫毛因為過度緊張而輕輕顫抖著,「師父,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但是又怕你傷心,可現在我不得不說了!其實,你在妖龍山谷受傷後,留下了很嚴重的後遺癥,導致你看這個世界好像變了,其實什麼都沒變。」
「少來!別以為自己長了點本事,就連你師父都能隨便糊弄了!別的不說,就說龍七和你師公,以前一天恨不得來好幾回,現在呢,幾天都見不著半個人影,別人就更不用說了,見著我就像見著瘟神一樣。不對!瘟神也沒我混得這麼慘!」
「師父,你真的是想太多了,你看我不是天天陪著你嘛!」小五無奈道。
「你是捕快,當然要天天在這里了!哼!從前起碼還有些大姑大嬸的為點雞毛蒜皮的事來我這吵鬧。現在可好,你看看,衙門里哪個院子有咱們這里這麼冷清,就連包大人巡視都繞著我這院門,你們當我瞎還是當我傻啊!」我沒好氣地抱怨道。
「呃,師父,你看院子里又落了一層葉子,我去掃掃吧!」小五說著就要起身去拿掃帚,我一拍桌案,眼珠子一瞪,「你今兒要是不給我說出個子丑寅卯來,休想出這個屋子!」
在我的婬威下,小五仿佛是狂風肆掠下的小樹苗,顫顫巍巍地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指指窗外,「師•••師父,有人找你!」
我扭頭朝窗外一望,小五嗖的一聲,迅速沒了身影。
「靠!死小五!敢耍我!」隨著我的一聲獅吼,院里的樹葉又厚了一層。
一腳踩在椅子上,一手拎起水壺,咕咚咕咚灌了一氣,再不壓壓火,我這都快躁狂了,難不成我真是更年期了!
喝水不過癮,想起里屋還有點師父存我這的燒酒,氣沖沖地進屋準備借酒消愁,卻听屋外有兩人的腳步聲,像是龍七和小五。我下意識地躲在里屋的屏風後,屏氣凝神,沒出動靜。
「師父!師父!」小五叫了幾聲,我當然沒答應。
「別叫了,我又不是來找你師父的,我是專門來找你的!」龍七的語氣听著有些焦急。
「七公主,什麼事?」
「凌霄殿剛剛收到的消息,魔界昨日兵變,黑魔王掌握了整個魔界!端木磊已經被軟禁了,不出幾日,魔界就會舉辦新任魔皇繼任大典!」
「哎呀!那黑魔王不是都半死不活了嗎,怎麼這麼短的時間里居然翻天覆地了,糟糕!他不會來尋仇吧!」我躲在屏風後,心想︰沒出息的小五,屁大點事就怕成這樣。
「就是怕這個呀!反正你小心著點!現在整個天庭都已進入緊急防備了,我這還要回龍宮一趟,魔界易主,龍宮也要有所防備,這幾日我不在天庭,你一定要把你師父給看好了,千萬別出岔子啊!」龍七仔細叮囑完,急匆匆地走了。
小五似乎很緊張,在屋子里轉了好幾圈,終于一拍腦門,「哎呀!我得趕緊去找師父!必須好好看著她!」說著,慌慌張張地跑出了院子。
這下,屋里終于沒人了,我從屏風後走出來,滿腦子的疑問,「什麼情況?!黑魔王?他干我屁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