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如果是你,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你,將你置于險境,你還會愛嗎?」。
「愛!干嘛不愛!」哪吒大喇喇地答道。
魔皇冷笑一聲,「你愛不愛與我無關,既然我回答了,接下來就該你了,你來魔界是想救秦榛吧,別跟我繞彎子,我沒多少耐性。」
哪吒笑笑,說道︰「救秦榛是自然的,不過也是為你好。」
魔皇抬眼望向哪吒,擰緊眉頭,「什麼意思?」
「因為秦榛失去記憶了,不管你們有什麼過往,她統統記不起了。所以,你對她的報復絲毫沒有意義。」
一听這話,魔皇腦中忽然閃現出許多畫面,從上次見面到現在,一樁樁一件件,每字每句,這幾日困擾自己的疑問仿佛全部找到了答案。失憶?這絕對是一個最完美的解釋,可是也許這是又一個謊言的開始,他該相信哪吒嗎?
「你懷疑?」哪吒一眼看穿了魔皇。
「僅憑你一句話,我為什麼要信你?」
「世人都說你生性多疑,早料到你會這麼說。但事實無可爭辯,當初天帝下令圍剿你,秦榛並不知情,她不過是被天帝利用。秦榛性情直率,她不會料天帝會置她于不義。事後,天帝為平息風波,請太上老君用忘情丹使秦榛失去記憶,這就是事情的始末。」
魔皇冷笑一聲,「失去記憶?但她好像並沒有忘記其他人,剛剛她還對我說,你是她的朋友。」
「朋友?」哪吒撓撓頭,苦笑一聲,繼續說道︰「她確實失去記憶了,但失去的只是關于你的記憶,其他人和事都能記得。」
「什麼!」魔皇一听,猛地從座位上站起,情緒顯然有些失控。
哪吒則翹起二郎腿,接著說︰「不然你以為干嘛要請出太上老君,殺雞焉用牛刀?如果只是讓秦榛失去記憶,我也可以。不過,要想讓她選擇性失憶,恐怕只有老君能做到。」
魔皇咬緊牙,雙手用力撐在桌案上,極力克制情緒,「天帝倒真是費盡心機,難道就不怕有好事之人,將真相告訴她嗎?」。
「天帝下令,無論是誰,要敢多嘴,一律除去仙籍。重典之下,難有勇夫啊。」哪吒解釋道。
「那麼,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難道不怕我告訴秦榛,不怕我將天帝的陰謀公之天下,不怕自己被天帝責罰嗎!」
「你不會,如果秦榛知道這一切,以她的脾氣,你以為她會善罷甘休?一旦她鬧到凌霄殿,你覺得天帝還會留她性命嗎。」哪吒這一番話說到了關鍵。他篤定魔皇不會置秦榛生死于不顧,所以才敢將真相告知魔皇。
魔皇沉吟不語,看似平靜的表象下卻是驚濤駭浪。哪吒所說的完全顛覆了他曾經認定的一切,所謂的仇恨,所謂的背叛,所謂的一切,統統都是假的。
事實完全相反,榛兒並沒有背叛他,她是無辜的,卻要平白背負這沉甸甸的仇恨,魔皇沒有勇氣繼續想下去,他怕自己會失控,事實上他一想起秦榛滿身的傷口,已經忍不住想要抽自己。
「話已至此,你要秦榛留下還是跟我走。」此刻,哪吒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奏效了。魔皇如果強行留下秦榛,對他們兩人一點好處都沒有。天帝之所以消除秦榛的記憶,就是想阻斷秦榛與魔界的一切聯系。如果秦榛被留在魔界,誰能擔保天帝不會起殺心。所以,只有讓秦榛離開,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而一個心里已經沒有自己的秦榛,魔皇又該如何面對。對秦榛也好,對魔皇也好,分開的確是現階段最好的選擇。
「帶她走吧,她已經放出暗香,你該知道她在哪里。」魔皇轉身不再言語。
哪吒見魔皇終于松口,擔心節外生枝,立刻起身邁出大殿,門外的侍衛剛要上前阻攔,齊暉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厲聲擯退侍衛,一路跟隨哪吒而來。
此刻,我的腦子昏昏沉沉,不知哪吒怎樣了,外面一直很安靜,除了侍衛輕輕的走動,一切都太平靜了,平靜得有些異樣。心亂得很,忽听門外一陣喧嘩,我立即起身,金鈴此刻已經推門進來,快步到我床邊。
「姑娘,你別動,外面的侍衛可以應付。」說著,金鈴一把扶住我的胳膊,這丫頭手上有點力道,我一時動彈不得。
金鈴進門時早已將窗戶關上,我看不見院子里的情形。只听到一時間兵器當啷亂響,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奇怪的是不過片刻,一切又重新歸于平靜。
金鈴好像很緊張,一直死死握著我的胳膊,生怕我逃月兌似的。忽然門猛地被重力推開,金鈴騰地起身,右手一閃,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經架在我的脖頸上。果然沒有猜錯,這丫頭著實不簡單,等我反應過來,哪吒已在眼前。
「慢著!」哪吒身後有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再一看,那位齊暉大人半蹲在門口,掐著腰,喘著粗氣,「魔皇的命令,讓哪吒把秦榛帶走。」
「什麼?」沒想到率先發問的倒是金鈴。
「走吧。」哪吒伸出手,示意金鈴將匕首放下,金鈴並未理睬,直到齊暉遞了個眼色,她才猶豫地將匕首放下,退後幾步。
哪吒走到我身前,剛要將我抱起,我卻一巴掌打開他的手。
「我不走!」
「你說什麼?」哪吒不解道。
「我第一次離真相這麼近,不查清楚絕不離開。」我語氣堅決。
「什麼真相?」哪吒明知故問。
「別裝傻,你知道我說的真相是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里。既然都不願意告訴我,我只有自己去查清楚!」我看著哪吒,他知道我是認真的。
「秦榛,如果你想查明真相,最起碼要讓自己活下去。你知道你在魔界有多少仇家嗎?多少人對你虎視眈眈,巴不得你立即死去。」哪吒急了,他沒想到魔皇那關都過來了,最後跳出來的程咬金居然是我。
「他不會讓我死的。」
「你說誰不會讓你死?」哪吒口氣不善。
「魔皇不會讓我死的。」我大聲重復一遍。
「你知道什麼了?」哪吒眯著眼,神情嚴肅。
「我什麼都不知道,可我不傻,我有感覺的。雖然我什麼都記不起,可我能感受到,我和他之間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但是很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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