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的看著這一大屋狼吞虎咽的人,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嘆了口氣,看向那邊角落里,唯一獨佔一處的三母子,小男孩還是抱著小女孩,小女孩已經沒有哭了,在小男孩懷里睡著了,估計是哭累了。
小男孩抱著小女孩默默的坐在那里,對這邊發生的事像不知道一樣,明明很小的一個人,卻像小大人一樣輕輕的拍著他懷里的小女孩。
我輕聲的走過去,怕嚇著他們,然後蹲,「狗兒?狗兒??」
「嗯?」狗兒抬起頭迷茫的看著我,「你是…大哥哥?」
我點點頭,對他笑笑,很習慣性的去模他的頭,就像以前模桀兒的頭一樣。
想到桀兒,我就莫名的想哭,這感情的付出,就像覆水難收一樣,到底還是呆在一起那麼久了,而且還是我最落難,最傷心,最無助的時候,這樣的感情才更為彌足珍貴吧!
「狗兒,這個就是你的娘親嗎?」。我指著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女子說道。
「嗯,大哥哥,我真的沒有騙你。」小男孩還記著之前過路大嬸的話,現在又重申一次。
「嗯,哥哥相信你。」我溫柔的說道。
狗兒見我相信他的話了,很是開心,就開始說起他出去要錢的原因來。
「娘親今天早上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暈倒了,怎麼叫都叫不醒,我很害怕,就急忙的出去找大夫給娘親看看,可是我身上沒有銀子,穿的很破爛,被醫館里的人哄了出來,說我哪里來的小乞丐,沒錢還想治病。」
「我很擔心娘親,妹妹也一個人在這里看著娘親,我怕妹妹看不見我會到處亂跑,所以求不來那里的的大夫,我就只好回來了,幸好娘親醒了。」
「可是沒一會兒又暈了過去,大叔大嬸說我娘親可能是餓暈了,所以我想娘親照顧我和妹妹這麼久,有吃的都是給我們了,她自己從沒有吃過,所以我就想一定要找吃的回來給娘親。」
「外面的人都好冷漠,都沒人可憐我們,我沒有銀子,所有的人都不給吃的,所以我就想,也許有哪位好心人會同情我們,會給點吃的,于是我要啊要啊,都沒有遇到一個人願意的,好不容易遇到大哥哥了,可是那個大嬸說我騙人。」
「大哥哥,我沒想過要騙人,我就是想找點吃的,讓娘親可以醒過來,我害怕娘親會像之前的幾個人,丟下我們再也醒不過來了…」
狗兒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可是我還是不知道他們到底為什麼會搞得這麼落魄,現在還是冬天,他們的衣服可以說是衣不蔽體,沒被凍死應該算是幸運的吧。
猛然間想到我還沒有給饅頭給狗兒他們,我抖開裝饅頭的兜,剛好還剩下三個,看來我還真是掐得準呢,沒想到饅頭剛好買了那麼多,不多一個不少一個。
連忙把剩下的饅頭全遞給他們,「狗兒,我這里還剩下幾個饅頭,暫時充一下饑吧。」
「謝謝大哥哥,你人真好。」狗兒開心的道謝。
還真是個懂得知足的小孩,不過被這樣磨難責難出來的人,恐怕想法都是能吃飽就不錯了吧?
狗兒拿出一個饅頭,先把他懷里的妹妹搖醒,讓她先吃,然後把剩下的兩個饅頭捏在手里,手腳並用的爬到他娘親的頭邊,輕聲的叫著娘親。
狗兒的娘親在他耐心的呼喚下,緩緩地醒了過來。
狗兒跪坐在那里,一只小胳膊費力的把娘親的頭移到他的腿上,再歡喜的晃著兩個饅頭,對著自己的娘親高興的說道,「娘親,您看,有吃的了。」
「哪里來的饅頭?」狗兒的娘親看見饅頭並沒有露出喜悅的笑容,而是皺眉問著饅頭的由來。
「是那個大哥哥給的。」狗兒指著我說道。
狗兒的娘親順著狗兒的手指看了過來,然後一瞬間瞪大了眼楮,驚呼道,「花兒過來!」
小女孩听了她娘親的話,抱著啃了一半的饅頭移到她母親手邊。
見小女孩邊走邊還啃著手中的饅頭,一手拍掉小女孩手中的饅頭,怒聲道,「人家給你什麼就吃什麼,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女孩似乎被嚴厲的母親嚇到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饅頭掉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停了下來。
小男孩也愣住了,對于突然發生的事顯得局促不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手里的兩個饅頭不知道應該扔了還是繼續拿著。
而我徹底是無語了,好吧,我知道天上不會突然掉餡餅,可是不是有突遇貴人之說嗎?這反映比之前那位大叔還看著讓人無奈。
我對天,不,對破爛的屋頂犯了個白眼,覺得我的好心真的被人踐踏了,見那個女子還想拍掉小男孩手中的饅頭,我不得不出聲了。
「等等!他們也吃了都沒事,夫人還是不要太激動了!」我不想廢話直切重點話說,免得等我廢話完人家已經激動得把饅頭拍掉了。
我現在雖然,貌似有點錢了,但我覺得還是不要浪費糧食!啊…我也不知為啥跑到古代來反而這麼有愛護糧食的心了,估計這都是穿越人的通病。
狗兒的娘親總算差一點點,真的就一點點就拍掉另外兩個饅頭了,我好想撫額長嘆啊…
狗兒他娘疑惑的放下手,還是防備的看著我,讓我瞬間覺得我真的變成了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了。
「狗兒他娘,這位公子沒說謊,我們都吃了,沒事,你也放心的吃吧,別讓小姑娘繼續哭了,哭得讓人心酸。」之前那個男子突然開口幫我說起話來。
我回頭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覺得他雖然是第一個懷疑我用心的人,但還是發現沒什麼事幫我了一把。
狗兒的娘親總算不再懷疑我了,連聲哄著小女孩別哭了,小女孩在娘親的溫柔誘惑中也止住了哭聲。
「對不起,我…」狗兒的娘親可能這會終于覺得自己做得過分了,歉疚的看著我。
我搖搖手,表示不在意,「快吃吧,饅頭冷了就不好吃了。」
「謝謝。」狗兒他娘感激的說道,「狗兒,你吃吧,娘不餓。」
「不,狗兒已經吃了,還是娘親吃吧。」狗兒把饅頭遞到他娘親的嘴邊,同時也對自己的娘親撒謊說道。
「是嗎?」。狗兒他娘顯然有些不相信。
「真的!」狗兒使勁的點了一下,表示自己真的吃了。
我剛想出聲,听到背後響起一大片嘆息聲,我只好閉上了嘴,想來他們也很同情這位帶著兩個孩子的婦女吧。
也罷,這是人家母子情深,我還是別多嘴了。
眼角看見小女孩吞著口水看著自己的娘親吃著饅頭,然後想去撿地上剛才掉了的饅頭。
我一驚,想上去拉住小女孩,讓她別去撿地上的,很髒,吃了容易生病,沒想到有人比我更快,只听狗兒稚女敕的聲音說道。
「妹妹,別撿,那個饅頭髒了,哥哥這里分你半個饅頭吧。」說著就拿起剩下的一個饅頭掰了一半遞給小女孩。
小女孩看著地上那個饅頭雖然很可惜,但還是戀戀不舍的把目光移到她哥哥的手上,高興的接過饅頭,這次吃得很快,像是怕她的娘親又把饅頭拍到地上一樣。
小男孩抿抿唇,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看了看剩下的半個饅頭,還是沒舍得吃,而是揣進了懷里。
我很是疑惑他這麼做干嘛?剩下半個饅頭揣進懷里冷了還能吃嗎?或者是藏進懷里什麼時候躲著吃?
嗯…根據我對這個小男孩的一點點了解,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難道是留著下次吃?!也許這種可能性高點,畢竟他們現在是吃了一頓就沒有下頓的。
我想開口說點什麼,卻發現第一次詞窮了,根本不知道說什麼了。
安慰她們?不實際,甚至連自己都覺得很虛假。下次再買饅頭來?還是不實際,我又不是慈善家,養了他們,如果以後還有難民,知道了這件事,我哪有那麼大得家當給他們吃啊!
站起身掃了這房子里所有人一眼,看來一個饅頭根本不能解了他們的饑餓,每個人還是有氣無力的靠在一起,有些年紀大點的已經睡著了。
十多人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只養他們,也許勉強還可以,可是一想到有了先例,以後再來一大群,我想著就覺得頭大。
嗯…那該怎麼安排他們呢?告知官府?呸!如果官府要管,早就管來了,而是扔他們在這里自生自滅。
哎呀…算啦,不想啦,我還得去找工匠裝修客棧,然後再去找服務員!
咦?服務員?又有什麼想法在腦里一閃而過,馬上就要抓住了,可是又一下子忘記了。
服務員…服務員…服務員…
啊!我想到了!哎呀!看看我這腦袋,這里不是還是有那麼多的年輕人嗎?這些不是現成的服務員?!真是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