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店門,我一路氣憤的走在街上,明明肚子還餓著,但是一想到官府找我麻煩,就覺得氣塞滿了我一肚子,氣都吃飽了。
每走一步,氣就全撒在了腳下,把這條路當成狗官狗奴才,要死勁的踩才覺得泄憤。
一心走路的我,根本就沒看前面的人,偶爾還撞了幾個人,直到再次撞人的時候,不是我撞倒別人,而是我被反沖力把自己撞到了。」哎喲!」痛呼聲出,也坐在了地上,慣性動作,還擦傷了自己的手。
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縫啊!難道最近又被衰神附身了?」公子,你沒事吧?」一個男音傳來。」你說呢!痛死我了!」我頭也不抬的吹著手上的傷。」對不起,我沒注意到。」那個男子很是愧疚的說道。
我氣憤的抬起頭,想反正氣找不到撒的地方,這個倒霉鬼送上門就讓我借用一下吧!」說對不起就行啦!不行!你…」」你…」
兩個人同時說你字,同時都驚住了指著對方。」你是…夫…」對方先回過神來開口。
我一驚,連忙打斷他的話,」夫什麼夫,你還不快扶我起來!」
對方似乎被我話嚇到了,呆愣的把我扶了起來。
我心里也是一陣慌亂,我沒想到在這里遇到黃良,那個曾經想殺我,想搶我房子的黃良。
他給我的印象太深了,就算化成灰我都認識,顯然他也認出了我,可是我是一身男裝啊,也許有點懷疑吧,我在心里這樣想著。
還是快點走為好,對于以前認識的人,我的第一個想法都是快點躲起來,別讓他們發現了。」謝謝。」我拍掉身上的泥土,低著頭道了聲謝就決定走人。」等等。」黃良像不打算放過我一樣,轉身就擋住我的路。」你想樣?」我警惕的看著黃良。
當初他有膽子想殺我,走的時候我好心的勸慰了幾句,但不代表我會覺得他會听我的話,不再做壞事,也不代表我就會信任他。」我…你真的不是夫…」」還夫什麼,請別亂認人!」我再次打斷他的話。
他也停住問我,把我從頭往下看個遍,然後再搖搖頭,」也許我真的認錯人了,你是男的,怎麼可能是她呢?」」既然知道認錯了,那麼可以讓開了吧?」我不高興的說道。
黃良不說話,默默的讓開了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過他想什麼管我什麼事,像他這樣作奸犯科的人,離他越遠越好。
我快速的往前走,心里的怒氣變成了害怕,總覺得要快點回家,看到小月,心里才會覺得安穩。
我總覺得以後的路會更難走,心里好慌,好亂,甚至走路都有些魂不守舍,路上又撞到了好幾個人,引來了更多的叫罵聲。
可是我當沒听到一樣,不停的走,不停的走,直到看到熟悉的院門,快速的跑了過去,使勁的推開門,門撞在牆上來回的扇了幾下。
小月听到聲音從房間里出來,」夫君,你回來啦。」
我站在門口望著小月開心的臉,心里一安心下來,眼淚就突然掉了下來,」小月…」」夫君,你怎麼了?」小月驚呼一聲,臉色一變,跑到我面前來。
然後我覺得身體想突然沒了力氣一樣,雙手抱住了小月,眼淚掉的更凶了。」小月…」我想告訴她,我看見黃良了,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只是叫了她的名字。」夫君,發生什麼事了?」小月拍著我的背,柔聲的問著我。」我…」
我剛剛說了一個字,小月突然扯開我,把我護到她身後。」黃良!你來這里干什麼!」
小月厲聲的聲音震得我驚了一下,黃良?他在這里?難道…
我淚眼朦朧的睜大眼楮,定楮一看,不是黃良是誰?」你…你…你跟蹤我…」我顫抖手指著一臉激動的黃良。
天殺的,都怪我太大意了,早在見到他的時候就應該提防他,可是因為今天官府的事,加上見到他的慌亂,竟然讓我亂了心,忘了這個曾經要殺我的人!
黃良像沒看到我們對他的防備一樣,越發的激動,最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夫人,真的是你!我說怎麼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像的人!」」不,你認錯了,我不是夫人!」我矢口否認,不想承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傷與情,我不想再回憶起來。」夫人您騙人,我不可能認錯,這個丫鬟我記得,一直跟在您身邊的,不可能人長得一樣,連帶的丫鬟都長得一樣!」黃良很是激動的說道。
我不明白他激動什麼,還有跪在地上是什麼意思,也不想了解這些,只想把這個人打發走。」她不是我的丫鬟,她是我的夫人。」我堅決不承認被他認出的事實,連用來掩蓋身份的謊言也一起扯了出來。」哈哈,夫人,你是女的,怎麼可能娶女的呢?何況你的夫君明明是罹少爺夫人還是莫開玩笑了。」黃良哈哈大笑起來,不知道是真高興還是嘲笑我們。」胡說,誰說我是女的了,你說的罹少爺我根本就不認識。」我氣憤的說道。」夫人,您不要自欺欺人了,黃良雖然不是很聰明,但也不是傻子,所以夫人還是不要編謊言了。」黃良笑過之後認真的說道。
我沉默了,不知道拿什麼話來反駁他了,既然否認不了,那他認為是就是吧,我也不想說了。」夫人,請收下小的吧!」黃良見我不答話,又扔出一個炸彈來。
我驚呆了,不明白這黃良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沒想到一直未出聲的小月很是激動的先幫我回答了。」不行!」」夫人。」黃良不理小月,只是在地上磕了個頭,又叫了聲我。」姐姐,不可,他以前要殺我們的。」小月也回過頭來看著我。
我看了看誠懇的黃良,又看了看小月擔憂而焦急的小臉,嘆了一口,」黃良,你走吧。」
我轉身往房間里走,小月在後面關上了門,隔斷了黃良叫夫人的聲音。
進了房間我無力的倒在了床上,閉上了眼,覺得自己好累好累…
我刻意想忘了罹殤,被黃良的到來打開記憶的伐夾,淡淡的傷淡淡痛。
我以為,時間久了,就算忘不了,但至少不會痛了,可是模著那顆跳動的心髒,它仍是叫著,它疼…
不是痛得心如刀割,而是痛得揪了心,痛得壓制了呼吸,讓人想就這麼暈過去多好?
翻個身,一把抱住被子,頭埋進被子里,手更是壓著自己心口,像這樣就可以減少一點痛一樣。
真的好累…那就睡吧,就這麼睡著了,誰也不要想,這樣也許就不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