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伯爵回到府邸,吃過午飯,就開始干起來。北疆夏天的大雨不多,總還是有的。春天到了積雪融化的水也不少。府內多數地面都鋪了水泥,不吸水。水就要通過排水孔排放到外面。水排出來,經過暗溝,導到水庫里或另一側山谷里去。暗溝上面蓋了石板,何伯爵就沒有注意到。孫陽來到一個最近的排水孔處,指著一塊石板說,撬開就可以看到排水孔了。孫陽沒練過武,也沒有真正參加過農業勞動,力氣不足。侍衛上前幫忙,把石板掀開,露出圓圓的海碗大的排水孔來。這麼大的排水孔,要想人鑽進鑽出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放一根導氣管就太簡單了,哪里還需要擴大?
銅管從排水孔穿過,後面的工作就簡單了,一方往化糞池延伸,並伸到化糞池里;另一方往廚房延伸連接閥門,再連接爐盤。後來還沒進廚房,何伯爵決定先在外面試驗一下。凡是接頭處,都用馬皮包裹,細鐵絲捆了又捆。暫時還不必掩埋,要等試驗結束,事實證明完全可以使用再說。何伯爵雖然了解原理和大體情況,但具體操作還是第一次。
這個時空還沒有塑料,何伯爵已經在心里埋怨過無數次了。要是有塑料管,就會少好多事。不過他也想過,什麼都有了,他還能憑空崛起嗎?現在就是給他石油,他也不要想做出塑料來。相關的知識和技術太多了,他一個物理本科生,化學理論淺得很,也就初中、高中學的那些化學,也記不全了;就是那些物理理論,也沒有多少能派上用場。要不是當機修工,理論和實踐相結合,他現在也只能耍點嘴皮子,什麼也做不了。另外,塑料的好處明顯,壞處也明顯。作為堅定的環保主義者,對不能回收使用,沒想好處理辦法之前,何伯爵是堅決不會大量使用的。
說起來輕巧,做起來麻煩。從化糞池回到府里,直線距離就是分分鐘的事,他們還是轉了好久。必須要回到前面大門才能進去。誰叫他設計時為了固若金湯,沒想起留一道後門?留一道後門,厚實的鋼鐵制作,還是不會改變固若金湯的預想,但是就會方便很多!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不管在哪個時空。
一切準備就緒,何惜生用火石打火,引著了紙媒,再打開閥門,紙媒放到爐盤上,「哧」的一聲,爐盤上燃起了藍黃相間的火苗。大家都非常好奇,沒有煤碳,沒有柴禾,也沒有油,那鐵做的爐盤上就這樣燃出火苗來了!就像是鐵在燃燒,真是不可思議!
何惜生再調整閥門,火苗就跟著變大變小。大家的眼楮都直愣愣地盯著火苗,也跟著一大一小。
何惜生退到一邊,對大家說︰「你們想試試嗎?」
當然了,誰不想?都說人是好奇的動物,而大華人是最好奇的。還好,在何伯爵的面前,大家沒有一窩蜂地涌上來,還是很快排好了隊,一個一個地試。
侍衛擰閥門,可不像何伯爵那樣自如,一下很大,火苗竄起老高,把人都嚇了一跳。連忙反方向擰動閥門,火一下就滅了,再擰過來,火苗也沒有了。後面的人就把他推開,說他已經試過了,該換人了。他只好自認晦氣,有空再試。下一個人上去,也沒有去關閥門,用火石打火,引著紙媒,還沒有伸到爐盤上,「哄」的一聲,火就冒起,侍衛的手被火苗燒了一下,差點把頭發都燒了。侍衛連忙把手縮回來。火苗已經小了。侍衛又小心地擰動閥門,看著火苗慢慢變大變小,心里的得意勁就甭提了。
後面的人慢慢就掌握了分寸。點火前要把閥門關了,至少要听不到一點氣流聲。從前幾個人的操作看,閥門往哪個方向擰,火苗變大;又往哪個方向擰,火苗變小;擰到什麼位置,火就熄滅了,也就沒有氣體跑出來。點火時要輕輕擰動閥門,以免火過大燒到人。調整大小時也要輕輕地。
何伯爵看著眾人試,心里又懷念起上個時空的電子打火了。就是沒有電子打火,有打火機或火柴也好哇。氣體打火機,恐怕這一輩子都不要想看到了;汽油打火機,如果發現了石油,還可以考慮;火柴,一定要想辦法找到磷礦石,制作火柴!火柴一樣,說不定以後掙錢比其他都要多。因為使用方便,取代火石後,每家每戶每天都要用。不過現在,先把眼前的事情辦好。
大家都試過了。何伯爵叫一個侍衛去把化糞池的氣管拆了。眾人以為他又生氣了,都望著他。何伯爵說︰「望著我干嘛?這樣還不能用!以前的灶台還要留著,防止沼氣不夠時用。沼氣的灶台要另外砌。還有,這里要做多少個沼氣灶,還要考慮;各個灶的氣管要分開。活多著哩!」何伯爵要拆氣管的人拆了就在圍牆外打聲招呼,還要把外面封好。等外面打了招呼,他就叫人把里面的也全部拆了。
又到加工廠,何伯爵安排人制作爐盤。爐盤可以粗略點,用生鐵就行。只要有樣子,不怕工匠做不出來。為了適應人多人少,爐盤也有大小不一。何伯爵只是說了最大和最小的限制,就要他們酌情加工,先制作一百個。銅管也安排制作,不過兩頭改成車絲口,方便接上,當然就還要做一些相應的彎頭等東西。閥門是個精細活,何伯爵找了幾個技術熟練的工匠,先看著他做,然後自己做。
安排完了,何伯爵回府。泥水匠是現成的。府邸前面的堡坎還在修,到月底也不一定能完工。何伯爵突然就想到上午的情況,就叫人在靠近水庫這邊適當的地方開一道門。這邊的圍牆才修不久,拆還比較容易。何伯爵又找了幾個技術好的,到上面的幾個廚房都砌新的沼氣灶台。還要在廚房的牆的適當位置打洞,以後好安裝氣管。這個容易得多,磚砌的,也不像圍牆那麼厚。剩下的就要過幾天再說了。
八月十七,何伯爵終于在眾多人的幫助下,成功地把沼氣引進廚房,點燃了火,做好了飯菜。以前在太平關伯爵府專門負責做飯的侍衛家屬也從中秋就開始重新回來做飯。這幾個月,他們都在尋夢做事。尋夢要找人簡直是太容易了。但是何伯爵的府邸,只能是完全相信的人才能長期停留。現在梁氏已經不再適合于做飯,就是前幾個月在府衙,她還是沒能做飯。府衙專門請了人做飯。水仙還要上課,每天早出晚歸,是不可能做飯的。何伯爵也會做飯,甚至做菜還是高手,可是他經常沉于思考和研究中,讓他做飯,就會耽誤他的時間。而且他有時出去有事,不可能一天到晚呆在家。其他侍衛也多數會做飯,畢竟都是窮人出身。有兩人已經長期跟著姚順德,因為姚順德經常去太平關,而太平關現在還有何伯爵的敵人在。剩下的也經常有事和何伯爵一起出門,還有的做飯實在太差,連他自己都不想吃。最好的,還是要人專門做飯,還要做飯的水平過得去的,當然就從侍衛家屬里面選擇。他們以前在天外天和尋夢酒樓就學會了很多新的菜式,以後何伯爵有空的時候也會教他們新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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