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伯爵這里,也要開始準備伐木工具了。雪化完就要開始伐木的。百果省靠近東方,化雪的時間要早些,樹林邊緣三月初就要化盡,甚至有些年份二月中旬就可以勉強入林伐木了。越大的樹木越值錢,可是越大的樹木越不好砍。越大的樹木,生長的時間越長,木質也越堅硬。而且,一般砍樹都是用斧頭。鋒利的斧頭劈一下,入木可達三五寸。斧頭砍樹也有缺點,必須砍成豁口,這就要浪費一段木材。一般來說,碗大的樹木豁口不超過三寸,一人抱的樹木豁口就要一尺,兩人抱的樹木豁口就要兩尺,更大的樹木就可以想象了。豁口越大,浪費的木材就越多,浪費的時間也越多。用鋸子也有缺點,鋸子伐木比斧頭要多花幾倍甚至幾十倍的時間。越大的樹木,需要越大的鋸子。現在還沒有能鋸斷兩人合抱的大樹的鋸子。
當然,何伯爵是不會在乎的。沒有,可以制造。斧頭是必須要準備一些的,剃枝椏,砍掉擋路的小樹,都要用斧頭。鋸子也不用普通的人力鋸,而是圓鋸,圓鋸片的半徑準備了從五寸到兩尺的多種規格,可以鋸斷半徑兩尺的樹木。大的用柴油機帶動,用于主干;小的由柴油機帶動發電機,牽電線到樹上帶動小電動機鋸斷粗枝。由于是機器帶動,速度也快,是人力的幾十倍。圓鋸浪費的木材,不超過半寸。算下來,一根木頭至少要多賣一兩銀子。另外還是準備了一些手鋸。這些工具,在制作時,都加了少量鷹嘴岩的礦石,還經過液壓機的錘煉,是當世無可匹敵的伐木利器。輔助工具,何伯爵就準備了滑輪、飛鉤索、安全帶等。
工具準備好之後,何伯爵讓馬超、趙青山分別捎信給回去,以後請人,不需準備伐木工具,其他工具要準備長繩、撬棍等就可以了。
二月初一上午,禹秋林護送霜林省的儒生到了關外府。[]長途跋涉,儒生們都疲憊不堪,看到追日學校後卻沒有人有休息的意思。這不僅僅是一座學校,更是儒林士子的聖地!沒有人不震撼莫名!
追日學校早就接到了通知,並做好了相應的準備。這已經不是在軍營,幾十個儒生的吃住學校很容易解決。文獻中熱情地接待了他們,因為他們是真正第一支來自外省的民間組織的儒生,致力于百姓識字的行者!禹秋林交托之後,就打听著到軍營去了。
由于沒有學生上課,不會影響教學秩序,可以放心地參觀。儒生們一邊參觀,一邊听文獻中講解。文獻中曾供職京中國子監,是儒生高山仰止的角色;如今回到民間,也是他們心目中的偶像。儒生靜靜地看著,听著,沒有一個人發出詢問的聲音。文獻中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些人還是放不開啊!在等級森嚴的時代,沒有平等、民主可言。對錯都是上面說了算。對的當然是對的,錯的還是對的,儒生還要遍求經典,到處找理由說明這是對的。沒有疑問,沒有探求。
文獻中隨口叫過一名在學校的老師,說︰「我老嘍,走幾步就覺得累。麻煩你帶霜林省的同仁參觀一下。你們都是年輕人,說話隨便些。哪位是駱至善駱爵爺?你就以後再慢慢參觀。請跟我到辦公室去一下。」
駱至善站出來。文獻中也不多說,轉身帶著駱至善走到了辦公室。
「駱爵爺,請坐!你的事我听說過了。你很不錯。」像駱至善那樣無私奉獻的儒生,算得上是絕無僅有了,文獻中還是很贊賞的。
「文爵爺,您過獎了!」駱至善很拘謹。
「呵呵!駱爵爺,其實我更喜歡別人叫我文先生,或文校長。何伯爵說過要見你,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文老先生,您也別叫我爵爺了,就叫我至善吧!何伯爵那里,我也不知道何伯爵什麼時候方便。」
「呵呵,沒有人陪同,你去了也是白去,陌生人是進不了伯爵府的大門的。當然不是何伯爵太高傲了,是何伯爵太忙了,不希望受到打擾。你不同,你是何伯爵指定說了要見你的。只要有人帶你去,何伯爵很快就會接見你。你們趕路辛苦了,今天下午我不準備安排你們培訓,你就到伯爵府去吧!」文獻中代他做了決定。
「文老先生,可是我現在連路也找不到。您帶我去嗎?」
「唉!我老嘍!受不了顛簸。你放心,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接你。何伯爵早就有準備了。」話剛說完,外面傳來腳步聲。很快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文老先生,我來了。這位就是駱至善爵爺吧?」來的人是雷洪。
「雷侍衛,這位就是駱爵爺。至善,這位是何伯爵的侍衛,專程來接你的。」其實,何伯爵不確定駱至善什麼時候會到,雷洪也不是專程來接。雷洪是在軍營培訓特種部隊的攀援技術,這幾天都要過來看看,只要駱至善到了,就帶到伯爵府去。
駱至善站起來︰「雷侍衛,太麻煩你了!」
「駱爵爺,這是我份內的事。請問,你是坐馬車還是雪橇?算了,我看你身體比較弱,就坐馬車吧!」雷洪自作主張,反正這關外府什麼都有。大路上的積雪多數已經被沿途的村民清掃到土里或水庫里,為了照顧雪橇,特意留了一部分沒掃。雷洪是騎馬來的,可以把馬寄存在關外府的運輸隊,順便在運輸隊換馬車。「文老先生,我們就走了。告辭!」
駱至善也向文獻中告辭。
到了伯爵府大門外,雷洪叫開了大門。駱至善突然不走了︰「雷侍衛,請轉告何伯爵,我還是以後來拜見他吧!」
「怎麼了?你叫我怎樣交差?你那個身體,又沒吃飯,沒有馬車送你,這二十里路非把你凍死不可!不要嗦!走吧!」
「雷侍衛,你看,我,我這樣空著手怎麼好意思?」駱至善的臉紅了。
「哈哈,你有多少錢?何伯爵能稀罕你的禮物?有人拿了兩千兩銀子,何伯爵連看都不看!何伯爵請你來,你空手來就好!別磨蹭了,快走!應該已經開飯了。哦,對了,何伯爵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到,吃飯不一定會等你的。我也是這幾天每天都去學校看看,你什麼時候合適來我就帶你來。」
由于寄存馬換馬車,耽誤了一些時間,時間有點遲了。值門的侍衛喝著小酒,咬著肉干說︰「已經開飯了,直接帶去飯廳吧!」
伯爵府人多,飯廳也分了幾個。伯爵府的午飯也剛開一會兒,有的人剛拿著碗舀飯。駱至善被帶到最里面的飯廳。這間飯廳比較小,里面只有幾個人。駱至善一眼就看清了。一個中年男人;一個中年婦女,抱著一個嬰兒;一個青年男子,長得也不咋樣;兩個十多歲的半大孩子。
「何伯爵,駱爵爺來了!路上我擔心駱爵爺經受不了,沒有盡全力。」雷洪說。
「來了就好!駱爵爺是嗎?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到,我們就吃飯了。快來!先吃飯!有什麼事情吃飯後再說。」青年男子說道。駱至善知道,這就是何伯爵了。桌子上的菜不多,一盤肉干,兩大碗紅燒牛肉,一碗咸菜,還有一盤駱至善叫不出名的用麥面做的食物。兩個半大孩子也不等呼叫,都站起來,離座。駱至善不好意思,被雷洪拉到桌子前。兩個半大孩子就離座拿來了酒壺、酒杯、碗筷,還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燒牛肉,看樣子是等著駱至善來了才會端上來的。
駱至善剛想說話,何伯爵又說了︰「駱爵爺,到了我這里,就要隨便。先坐下喝酒!我這酒,政王爺賜名霸酒,勁道有點大,要慢慢喝。」說話間,一個孩子倒滿了一杯,放在駱至善面前,又倒了一杯給雷洪。
駱至善實在不知道說什麼,肚子也確實餓了,坐了馬車,手腳有點涼,喝幾口酒也好。古人說,吃飯不說話。那就悶著頭吃吧!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酒確實勁道大,不愧為霸酒之名,駱至善喝第一口就有了深刻的感受。菜式簡單,味道很好,比駱至善在馬有為家吃的還要好。無意中駱至善的筷子伸到早在桌子上擺著的紅燒牛肉碗里,吃了一塊,咦!有辣味!駱至善差點想吐,忍著吃了下去。嘿!好吃!駱至善明白了,何伯爵他們先吃的都是有辣味的,後端上來的,真的是給他準備的,沒有辣味,就是怕他吃不慣。不管他到沒到,事先確實是給他準備了的。現在不管了,好吃就吃!
酒飯後,駱至善被帶到了客廳。
「駱爵爺,剛才我也不好介紹。那兩個老人是我的師父師母,不善言辭。這兩個就是我不成器的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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