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村的一個叫高水塘的地方，住在半山腰上的有幾戶人家。順著一條羊腸小道攀登而上，就有一片開闊的平地，集住了幾戶人家。建築物構造成品字形狀，陳灶華的家就在品下左腳，站在房屋頂上可以高瞻遠矚。房屋前面種著一排樹木，一來可以堅固前方地基，二來可以防止台風對建築物造成傷害。雖然這里遠離海洋，台風吹到這里就已經無可所懼了，但房屋處在半山腰，為了防患于未然，還是種上些高大的樹木為妥。住戶雖然只有寥寥幾家，但今天卻熱鬧非凡，少說也有二三十人。中秋之夜來臨之際，人人都在為團圓的晚餐忙得磕磕跌跌的。陳灶華上有兩老，下有一子一女，同在一家屋住的還有弟弟一家幾人。一個催促的聲音從陳灶華家里傳來︰「謝苑，好了嗎？你做事怎麼這麼慢？」音色還是很尖銳，听聲音顯然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的聲音。謝苑在門前闊地的一個水池邊殺魚，那是一條幾斤重的草魚。謝苑把一盤水倒了，拿著這條草魚放進這個盤子里。「好了好了！馬上可以下鍋了。」謝苑捧著這盤魚邊說邊往屋子里走來，謝苑今天一副村姑打扮，月復前圍著一條圍裙，手腕穿著袖套。剛才在屋里發音的婦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看著有七十歲左右，正是陳灶華母親。她看著謝苑進來，誒了一聲，接過了這盤魚走進了廚房。陳逸才拿出了伴隨著自己多年的煙斗，把煙絲塞了進煙斗里劃動火柴，嗤的一聲點燃了煙絲，接著嘴里冒出一縷縷的青煙。「歲月不饒人，光陰催人老呀！我終于明白，什麼叫滄桑。」陳逸才回味著老五的這句話，感嘆著道。這時廚房了走出來了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青年人，長得頗像陳灶華，手里捧著一鍋湯。「來來來，準備開飯。永揚，趕緊收拾台面。快！」說話的是陳灶華的弟弟陳俊華，他把湯放在八仙桌上面，接著又走回了廚房。陳永揚不敢怠慢，力啦一聲把八仙台的象棋收了起來，把該收拾的都收拾好，整理好椅子。老五一站起來，向老三陳逸才恭敬的道︰「三哥，不打擾你們吃飯，我先走了。」陳逸才本想留他吃了飯再走，可是哪有中秋難得一家團圓的晚餐在別家吃飯的道理？也只好不留了，于是道︰「好的。」轉而想了一下問道︰「老五呀，明天你就要離開了嗎？」老五向他點了點頭︰「嗯，是的。」陳逸才道︰「怎麼這麼急？」老五唉了一聲︰「兩個孫子還小，離不開我呀！」陳逸才微微點頭，露出了一抹笑意，道︰「等你的孫子長大一點，要多點回家來住。」老五也泛起一絲笑容，意味深長的說︰「我會的，這里始終是我們的根，畢竟是生我養我培育我的地方，落葉都要歸根，何況是人？等孫子長大了，我回來和你過完剩下來的日子。」說完匆匆的走了。陳逸才看著他的背影，一下陷入了尋思，人生苦短，不過是幾十年。什麼都有了，兒媳成雙，兒孫滿堂，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但當自己快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卻又舍不得他們？是自己怕死還是舍不得這世界的美好？煙霧在陳逸才的嘴了呼出了一個一個的煙圈，到了半空一下就散了，雖然散了，煙霧還在半空彌漫，久久沒能散去煙魂漂浮游走。老五明天就要離開了，不知何時再能相見，剩下的日子，我們還能見多少次？所以我們必須珍惜每一次相聚。游離的思緒抽動著陳逸才每一條神經，一絲絲，一幕幕。「爺爺、爺爺、你在想什麼呢？」陳永揚揮動著手，在陳逸才眼前晃來晃去，把陳逸才從尋思中拉了回來。陳逸才「嗯？」的一聲，見自己最疼愛的孫子在眼前。陳永揚見爺爺回過了神，說道︰「吃飯了！要不要去舊屋給你倒杯酒？」說完，嘿嘿、嘿嘿的狡詐的笑了起來。陳逸才把臉一沉︰「你小子說給爺爺倒酒是借我來過橋的吧？你想喝爺爺的酒才是真的。」陳逸才用手指戳了一下陳永揚的額頭，人小鬼大，這麼小就貪酒。「難得高興，就喝一點吧？爺爺、爺爺•••」陳永揚哀求著道。看著孫子那哀求的眼神，既然今天中秋節難得高興，心里一軟，答應著道︰「嗯，就給你喝一點，去吧！順便去書房把你爸爸叫來吃飯。飯桌當中，菜肴豐盛，顯然比謝晨生今天的菜肴豐盛多了。陳永揚向每一個家人都看了一眼，爺爺、女乃女乃、爸爸媽媽、叔叔嬸嬸、妹妹、堂妹、還有我，一家團聚了。一下想起了晨生，舅母又不在家，不知晨生現在怎麼樣了？外公外婆、舅舅他們今天還好麼？以前，謝晨生很羨慕陳永揚出生在書香門第，家里三代都是教師。有個好父親，好家庭，一家人都寵著他，什麼都不用愁。不到三分鐘時間，陳灶華吃完了一碗飯，把飯碗一放。向陳永揚打了個眼色，著飯鍋那邊，示意陳永揚去幫他盛飯。一時走神的陳永揚站了起來，直接走到放電飯鍋那邊，伸出手掌，拍打著飯鍋上的蒼蠅。陳灶華看看自己的飯碗，又看看陳永揚，把眉頭一皺，這小子怎麼了？不幫我盛飯跑去打蒼蠅？全家人都在看著陳永揚，他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見一家人都看著自己，陳永揚看看自己的衣服，是不是哪里髒了？結果不是，好奇的看著自己的家人。陳灶華把飯碗拿起向陳永揚招了一招，道︰「真是軻老爺！叫你幫我盛飯，你居然跑去打蒼蠅？」陳永揚眨了眨眼，道︰「爸，你這麼快就吃完一碗飯了？不是吧！我還以為你叫我打蒼蠅呢？」結果全場爆笑，笑聲充滿了這個屋子，向著遠方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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