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王戰冬!你別跑!納命來!」隨著一聲咆哮般的嘶吼,三匹駿馬兩前一後在一條古道上急速奔馳著,王戰冬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後面緊追不舍的斷清風,當下有些惱火的嘟囔道︰「該死的家伙,到底有完沒完,已經追了老子三天三夜了!他就不累嗎?」龍天行在一旁架馬狂奔,一邊說道︰「斷清風認定是你殺了他的師父,又毀了他恩師的遺體,豈會輕易放過你!」王戰冬怒聲道︰「都說了不是我做的了,這個家伙怎的就是不听!煩死人了!」龍天行沒有說話,卻是在皺眉沉思著,這樣下去始終不是個辦法!他們二人已經被斷清風日夜追趕了三日的時間,這樣下去總不是個頭啊!
斷清風怒聲持刀吼道︰「王戰冬,你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一個人物,有種你不要走!」王戰冬這幾日來一直都因為心覺有愧,故而不想與斷清風動手,只能一直躲避,可是斷清風卻是鐵了心要殺王戰冬,死追不放,這讓王戰冬也是憋屈不已,到現在王戰冬的耐性終于被磨完了,當即怒聲道︰「女乃女乃的,老子受不了了!」說話間猛地一拉馬韁,烈火起身而嘯,隨後立定在場,龍天行見狀也是制住了馬身,王戰冬調轉身體,對著追上來的斷清風喝道︰「斷清風,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已經給你說過很多遍了,你師父不是我殺的,也不是我燒的靈堂,我是被人栽贓嫁禍的!你要是還有些腦子就去查明真相,而不是在這里和我糾纏不休!」
斷清風卻是怒聲道︰「哈哈哈,好你個王戰冬,怎麼說你也是江湖上頂天立地的人物,怎麼?你敢做就不敢承認!殺了人還敢如此有力!」王戰冬怒聲道︰「小爺我做事一向都是敢作敢當,是我殺的老子自然不會賴賬,別說是蕭鄭海,就算是四大家主我不也照樣敢殺嗎?但是蕭鄭海當真不是我殺的,老子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受著個冤屈!」斷清風卻是抽出了怒海冷聲道︰「今天就算你說出個花來,我也要取你的腦袋!」王戰冬當下怒極而笑道︰「斷清風,你不要得寸進尺,老子我心中有愧,故而不想和你動手,你不要以為我真怕了你,就憑你的身手,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如今你屢次相逼,老子的忍耐是有極限的,你若是再敢上來,休怪我出手無情!」
斷清風眼見如此,心中惱火更甚,眼中閃過蕭鄭海死亡的一幕,當下血氣沖入腦中,雙眼泛紅道︰「王戰冬,拿你命來!」說著便是從馬上一躍而出,直取王戰冬,當頭一刀斬下,王戰冬早已經不厭其煩,怒哼一聲便是飛身而下,雙手刀勢盡出,一道恐怖的氣浪震蕩開來,二人一錯而過,隨後便是激戰到了一起,斷清風經過上次與王戰冬一戰,明顯功力再進,武功又高了許多,可是在王戰冬的眼中,他依舊還差的很遠,片刻之後,二人連過十數招,王戰冬連皇極都未取,雙手作刀,一陣陣凌厲的刀勁不斷襲斬而出,周圍的草木盡皆被他斬斷,斷清風手持怒海,破神刀也是虎虎生威,刀勢層層疊加,已然有了蕭鄭海的一些威勢,當即借力打力的情況下,斷清風已經揮動出了七層刀勢,恐怖的刀勢已經引起了天地變動,王戰冬這一次不想留情,只想著一舉擺月兌麻煩,眼見他的攻勢越發凶猛,當即身形稍退,在他斬出第八層威勢之時,單手將背後的皇極取出,蒼吟嘯聲沖天而起,天地間仿佛在這一刻只剩下了這一柄刀。二人一縱馬便是向前而去……
項天杰幾人坐在客棧之中,怔怔出神。好一會後墨仁才難耐不住說道︰「諸位,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啊!現在那個什麼司徒老頭子死了,線索也都全都斷了,這事弄得!」尹賀奇看了他一眼隨後皺眉道︰「霹靂堂中應該很難在得到什麼線索了!我看那司徒風似乎也因為司徒震的死對我們沒什麼好感,想要再去霹靂堂中查事情,恐怕沒那麼容易了。」墨月蓉說道︰「賀奇哥哥,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啊,要不然我們去找天行哥哥好了!」薛靈兒說道︰「對啊,既然這里已經沒什麼事可做了,我麼不妨去找找龍大哥,看看王大哥的事情解決的怎麼樣了?」項天杰這個時候卻是開口道︰「冬子那邊有天行照應,應該不會有事,至于霹靂堂的事情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地方!」尹賀奇看過去說道︰「什麼地方?」項天杰說道︰「鼎天谷!」眾人驚愕,項天杰說道︰「從司徒老堂主手中留下的東西可以看出,五十年前的事情一定有著重大的陰謀,而且這個陰謀我可能已經猜出來了一些,我想起來,曾經幕曉天說過,在鼎天谷中也有一些墨家的消息,幕曉天曾經拜托我們幫他查探虛渺宮的事情是說過,讓我們在以後去那里和他商討。只是後來一直都沒有時間去做罷了!」
尹賀奇也是拍手道︰「我想起來了,卻是有這麼一件事!你要不說,我差點都忘了!」項天杰說道︰「我想,既然我們在這里得不到什麼線索,不妨去幕曉天那里走一遭。說不定還能查探到什麼!」眾人點頭,項天杰說道︰「那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動身前往鼎天谷!」……鼎天谷之中,幕曉天依舊如同往常一般閑散逸致,藍衫錦袍在貫身,玉簪隨意的束著發髻,盤坐在涼亭之中,雙膝前放著一柄古琴,幕曉天正在閉目靜靜的彈奏著一段段動人悅耳的琴音,琴音時而輕柔舒緩,仿佛春水波蕩,清風扶柳。時而激情盎然,仿佛萬馬奔騰,戰場廝殺。然而就在他著栩栩動人的琴音之下,一個神秘的人影忽兀的出現在涼亭不遠處的一座假山之上,靜靜的矗立在那里,無聲無息。也毫無任何動作,好似專程過來欣賞琴音的一般,幕曉天似乎並不知道這個人的到來,依舊閉著雙眼,靜靜彈奏著自己的靈動琴音。
許久許久之後,一段抒人心脾,動人心魄的琴曲終于結束了,幕曉天雙手伏在琴弦之上,將那最後一絲顫音壓住,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著自己的琴弦說道︰「有客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但殊不知所來到底是客是敵?」說著,幕曉天靜靜的抬頭看向了那人的存在,毫無一絲驚訝之感,那人此時方才出聲道︰「高山流水,好琴好曲……」幕曉天郎朗說道︰「再好的琴曲也要有知音才得以完美,今日閣下能夠細細聆听體會其中意味,也算得上是琴中知音了……很好,很好!」神秘人冷漠的說道︰「琴音已完,你可還有遺憾?」幕曉天緩緩說道︰「自然是有,幕曉天有太多的遺憾了……」神秘人說道︰「可惜我不能一一滿足你!」幕曉天朗笑一聲道︰「哈哈哈哈……听聞閣下這個語氣是來殺我的了?」神秘人淡漠道︰「你知道的東西太多,做的事情太多,留之大患!」幕曉天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緩緩說道︰「冷月做事果然滴水不漏,看來你們是想滅絕一切的隱患了!」神秘人哼了一聲道︰「聰明的人總是死的最早!」幕曉天此時已經站起身來,平靜的說道︰「幕曉天不怕死,可是也不是誰都能殺死的!」神秘人不再多言,話說的這份上已然沒有與什麼好說的了,只見他的單手抬起,隨後猛地一揮,一道巨石雕刻沖天而起,直撲幕曉天而去,幕曉天雙眼之中露出湛湛精光,淡淡哼了一聲,單手袖袍一揮便是直接揚起一股勁氣,隨後將那巨石掀飛開來,神秘人淡漠的說道︰「都說幕曉天精通百家武學于一身,今日老夫要好好開開眼界!」身形一晃間已然出現在涼亭前,那本已掀飛的巨石再度席卷而來,老者單手舞動,巨石騰空飛舞。隨後帶著恐怖的勁氣砸向了幕曉天,幕曉天從容不迫,緩緩坐來,對著老者說道︰「既然閣下已經欣賞過了高山流水,不妨在欣賞另一首四面楚歌吧!」……
說話間,幕曉天盤坐于古琴前,單手在琴弦之上一撥,一道鏗然琴音響徹雲霄,隨後一道琴音化作一道勁刃直接揮斬向前,手中連續撥動,琴音高低起伏,讓人心情激昂。一道道勁刃揮斬向前,那飛舞而來的巨石踫上了勁刃之後,瞬間被化成了四塊向著四周散落而去。此時那神秘人微微動容,口中淡淡說道︰「天音勁波……沒想到你連著失傳的武學都會,果然通曉天下……好!」幕曉天淡然如水,口中道︰「天音美妙,地獄鬼嘯,一步天境,一步魔域,閣下乃是音中高人,盡情享受吧!」說著,手中變換萬千,不斷掃動著琴弦,一道道婉轉波動的音律開始回蕩在場中,琴音時高時低,但是卻激情盎然,鏗然有力,好似在萬古前的沙場之上,群雄逐鹿,金戈鐵馬,廝戰沙場一般,震得人心波動不停,好似要從體內竄出一般,剎那間,場中的地面都是波動起來,不斷地炸響層層響起,涼亭四周的院落之中草木翻飛,石碎驚天。
神秘人立身于這恐怖的勁氣之內卻是不動如山,任憑那音波來襲,卻是毫無一絲波動之色,縱使連那衣角都是沒有起伏一下,但是在無形之中二人已經開始展開了凌厲的攻擊,幕曉天深知對方厲害,不敢有絲毫的留手,天音勁波威力無比,可是一經施展必要分出個勝負,否則便不能停止,場中風雲呼嘯,一道道勁波摧枯拉朽的毀滅著一切東西。這里的打斗早已經驚動了慕家四英,可是他們卻是都不敢輕易踏足此地,生怕被這不分敵我的恐怖音波直接擊殺當場。
好一陣的勁波蕩起之後,神秘人終于說話了,「天音勁波威力無窮,只可惜你的了功法未得那琴譜與之相融。威力尚不足以破我的功力。說話間,他袖袍猛然間揮動,狂風席卷而去,幕曉天的眼中精光閃過,手中波動越發快捷凌厲,隨著一聲鏗然脆響,一道恐怖去的勁波將那狂風破開,襲殺想了神秘人,神秘人也不得不向後退了幾步,然而在這一聲音響之後,幕曉天的琴音已經停了下來,他的琴弦已然斷裂了一根,幕曉天平靜地看了一眼神秘人,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隨後緩緩說道︰「閣下功力高深造化斐然,幕曉天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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