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東把電動剔毛器收進了懷里,主動把浴簾拉開︰「需要我明天繼續過來找你嗎?」
「如果你想的話。,,用手機也能看。」科奇約故意擺出媚人的笑容,薄薄的嘴唇向上微勾,在白色皮膚的映襯下愈發紅潤。
張東東勉強牽了牽嘴角︰「那就是不需要了。」
回到222囚室,肯特默默注視著張東東,全身的細胞似乎都散發著質疑詢問的氣息,卻在張東東沉默無語面無表情的狀態下無處發泄。
肯特在下鋪翻來覆去,擾得上鋪的張東東也無法入睡,只好抗議的輕拍床沿︰「別亂動,還讓不讓人睡了!」
「張東東,我看錯你了!」肯特躺在下鋪義憤填膺的說道。
「……」張東東听著下鋪如此幽怨的語氣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你不是喜歡相片里那個女人嗎?這才幾天,你就迫不及待的找個男人上床。你就這麼出軌了,你對得起心愛的人嗎,對得起深愛著你的人嗎?」肯特說的比當事人還要激動兼委屈,張東東听得一臉錯愕。
張東東听不出肯特的憤怒里隱含的其他意思,開始專心思考自己的任務。沃爾夫要找的東西似乎吸引著很多方的勢力,如何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套出對方的背景目的不但考驗智商更考驗情商。
肯特無疑十分聰明,他用不正常的行為舉止恰好掩蓋了他不平常的目的。他所接近的對象也會因為他所給人的印象而降低戒備心,讓他得以輕松探知各種情報。如果不是他急于接近張東東反而被科奇約發現馬腳並予以告知的話,恐怕張東東已經不知不覺把自己臥底的秘密告訴對方。
肯特雖然行為舉止怪異,但他有一雙讓張東東覺得安心信賴的眼楮。這雙眼楮很像一個人的,張東東再次掏出照片,是的,他不但眼楮連樣貌都和那個人有些神似之處。
「你是里昂的什麼人?」張東東決定先發制人。雖然這樣提問很不明智,但張東東潛意識里覺得長得像里昂的人也一定不是壞人。
「里昂是誰?」肯特要比他的上鋪謹慎得多。
張東東把頭伸出床沿,將照片遞給肯特︰「你不覺得你和照片里那個男人長得很像嗎?」
「我沒有那麼漂亮的女朋友,照片里的人不是我。」
「……」張東東有些抓狂,演技帝,你準備裝到什麼時候,「我沒說照片里的人是你,我是說你和照片里的人長得很像!」
「像嗎?」肯特拿著照片上下打量著。
「……」
「好像真的有點像。」肯特翻過來掉過去,拿著照片看了半天,終于開始認同張東東的觀點。
「……」張東東覺得肯特僅憑這份裝瘋賣傻的演技,就足可以使身邊任何一名經歷過各種考驗的精英特工瘋掉。
「他叫里昂?我好像在哪听過。」肯特的後半句嘀咕讓張東東的瞳孔微縮。
「在哪听過?」張東東對肯特遺漏的關鍵信息緊追不放。
「好像是在家里,媽媽提過幾次。對,她死前一直念叨著這個名字!」肯特在張東東的循循善誘下似乎終于想起了些什麼,「他在哪兒,那個叫里昂的人。」
「我不知道。」張東東苦著一張臉,自己執意要來惡魔島執行任務,里昂只能妥協。不過里昂告訴張東東,讓東東等著他,所以就算找到東西後被管理局的查爾斯拋棄或者沃爾夫這邊過河拆橋,張東東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出去,里昂會來營救自己。
「他一定欠我媽很多錢,不然我媽不可能臨死也忘不掉,一直叫著他的名字。」肯特開始對里昂的身份做出自以為合理的推測。
「……」張東東不清楚肯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糊涂,「你對里昂沒用任何印象嗎?」
「沒有,他是你的情敵嗎?因為我長得像他,所以你不肯跟我一起越獄離開這里?」肯特忽閃著他那雙碧藍色的眸子,導致張東東壓抑住了要抽他幾耳光的念頭。
「肯特,過兩天的擂台比賽你會押誰贏?」張東東索性破釜沉舟,拿和亞瑟比斗的事情試探這位「影帝」獄友。
「我沒有煙,沒法下注。」肯特極其認真的回答道。
「我是說你希望我和亞瑟誰贏,如果贏了他,或許我就不用住這兒了。」張東東發現肯特裝傻這個選擇實在太好了,想要從他嘴里套出信息很困難,只能先隱晦的告訴他點什麼。
肯特沒有馬上搭話,眼皮上下眨了眨,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別又打死人,雙手沾滿血腥會下地獄的。」
「奇博不是我打死的。」張東東鄭重申明道。
「但他是因為你才死的。」肯特意味深長的來了這麼一句,頗有點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的意味。
張東東一個頭兩個大,一方要自己殺了亞瑟,一方勸自己別殺。就像當初張東東抱著殺死沃爾夫的想法接受臥底的任務,卻接到歐瑪傳達的保證沃爾夫生命安全的指令。總是接到這種矛盾的指令信息,張東東覺得自己遲早會精神分裂。
「比試打斗,怎麼可能手不沾血。而且,我們這些關在惡魔島的囚犯,誰不是背負著累累人命。」張東東干脆把這燙手的山芋丟給下鋪,想讓他替自己想想如何能夠不殺亞瑟,仍然取得沃爾夫一方的信任,以便自己盡快找到他。
張東東看見肯特若有所思狀,便躺回床上等建議。結果等了半天,只等到下鋪肯特傳來的如雷鼾聲。張東東重新趴到床沿邊上往下看,對方果然睡著了。張東東欲哭無淚,怎麼會腦子抽風等著讓肯特給建議,還不如直接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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