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黑影從鼻子里輕哼了一聲,聲音立刻高了幾分,立刻瞪著眼楮,冷冷的看著庫術,「王爺真會開玩笑!我既已舍了全家的性命來幫你,你還說這樣的話!如今我是開弓之箭,早已無法回頭!反悔,如何反悔!」似乎難抑心中的憤懣,「你我算起來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你還有什麼要戒備的?」
那個大人聲音苦澀,憤憤然,竟然有幾分不甘。
庫術听了立刻一怔,隨即意識自己的話又刺到將這大人的心。他不禁有些後悔今日說話無度。自己到這里,名義上是小王爺幫忙的,可實際上,多少得歸功于眼前人。如果沒有他,只怕根本都無法從那個地獄般的戰場上月兌身,早已升天飛仙了!
他連忙搖手,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大人見諒,見諒!也難怪大人生氣,的確是本王失言了。」
庫術用手撓了撓額角,手模到頭上戴著的頭,眼里露出一抹傷痛。
此時的庫術,早已不再穿盧臘王爺那樣有氣勢與身份的王袍,而改穿了東朝普通員外的服裝,暗紅色帶金紋樣的圖案,頭上帶著同色的頭,若不是眼眶高鼻子挺,眼珠褐黃,不仔細瞧,就是普通一個東朝老人。
他看看自己的衣裳,嘆了口氣。
「不瞞大人,今日是犬子舍格倫的二十八歲的生日。可是如今,他身陷囹圄,生死不明,本王的老二又已戰死沙場,自己也是陷于這東朝月復地……一時間,觸動極大,說話不太中听。」庫術長吸了口氣,平復了自己傷痛的心,「只是,這都是些肺腑之言,還望大人諒解一個做父親的心。」
那大人搖了搖頭,看了眼庫術,淺淺地彎了彎嘴角,示意無事。
庫術似乎想緩和一下氣氛,走到了這個大人的跟前,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他。
黑衣人接過來紙,瞟過之後,緊咬著牙關,眉頭皺著,眼楮竟然閉上了。
「我想跟大人說,剛才哈卡來了,說你吩咐他的事情,他已經辦妥了。而且他說,比當初我們預想的,還好!」說到這里,庫術心情驀地大好,竟然笑了起來,「哈哈!好啊!好!好!」竟然一連說了三個好,「那個沒腦子的女人啊!竟然為了什麼醋意,默許了給她夫君下毒,天朝的女人,如此的不中用!豈不是天要亡他!」
庫術看看大人,眼里露出一絲狠毒,「大人這兩日的重點,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派幾個厲害角色,擒到那個公主和雲沐風!如此一來,就剩下那小皇帝……黃口小兒,不足為懼,我們要想天下,豈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那大人看著庫術,听著他決絕的聲音,漸漸的臉上恢復了平靜,眼里也重新清亮,「我答應王爺的事情,必然會做到!只是……」那大人靜靜地看著庫術,沒有說話。
「什麼?」庫術心理咯 一下,臉上雖沒有變化,可是,在寬袖下的手,卻已緊緊握成了拳。這大人到底想做什麼?
「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就想要兩個人!」
那大人波瀾不驚的話,讓庫術側目。這大人在談判之初,並沒有提出什麼額外的要求,只是說要保全家人平安,可是,現在為何又要兩個人?既是他如此慎重地說出想要兩個人……只怕,這兩人一定不簡單!
庫術心里戒備,口中有些遲疑,「要兩個人?還有什麼人,跟達人有如此深仇大恨?難道是你們皇上?」
大人淡淡搖搖頭,眼楮看向屋外,朝門口踱了兩步,「一個是那個什麼雪倫公主,另一個……是平王妃!我只要這兩個人!其他不相干人的命,都由你處置!」
「雪倫公主……」庫術有些懵,吸了口氣,歪著頭看著他的背影,一口氣憋在胸中,竟然噎住了要說的話。
雪倫公主!是這次偌大戰爭中最關鍵的人物。眼見著盧臘勝券在握的美好景象,卻生生被這個公主帶著雪倫的精兵打得支離破碎,庫術的心涌起深深的恨意。他恨不能吃其肉,喝其血,可是,在當前情況之下,實在不能再橫生枝節。
殺了這公主不是難事,可是,這一來,勢必與雪倫形同水火!自己才區區萬把人,如何能與雪倫幾十萬的娘子軍抗衡?
他眉頭鎖了起來,看著大人的背影,用商量的口氣緩緩地說,「大人!非是本王不好講話,那公主是雪倫之人,無論如何是要留著一條性命的。過不久,我等起兵,只怕雪倫王擔心這公主,仍會興兵來解救東朝,而她是我們威脅雪倫的最好利器。讓她死容易,我們就是要她活著,這才能讓雪倫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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