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宋嘉禾嘆著氣跟在瑤光後面,心里想的卻是銀子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我都交給侍衛了啊……」
再看看瑤光,高興的連背影都是一蹦一跳的。宋嘉禾無法,硬著頭皮就跟上了,手里還攥著從小戴到大的玉佩。
近花明月樓是什麼地方?你要是在大街上這麼問那可真是平白讓人家笑話了。
近花明月樓是這長安城里老少爺們最愛去的地方,吃酒听曲兒看姑娘,不管做什麼都是一等一的享受。自從開張以來這夜里的燈火從來都沒滅過,門前掛的四個大紅燈籠喜氣洋洋的吸引著來來往往的過客。囊中羞澀的人就只能瞄上幾眼解解饞,可偏偏有個斤斤計較的花嬤嬤守在門前,大紅的衣裳鮮艷的嘴唇還有老遠就能聞到的胭脂味兒,一張雪白的圓臉上裝著兩只像刀子一樣的眼楮,還咄咄逼人的冒著絲涼氣,要是看到有幾個窮酸書生往大廳里瞄,花嬤嬤眼楮一瞪,就能瞪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花嬤嬤還有著一副好嗓子,聲音婉轉悠長,說一句話聲音就拐了好幾道彎,招攬客人的時候那嗓子能讓你的骨頭酥到一半,人就不由自主的往里面走。
「喲,瞧這俊俏模樣,這兩位爺也怕是第一次來這里吧……這樓里的姑娘可是一個比一個的水靈,琴棋書畫都是打小就練的,呵呵,咱這兒姑娘練得最好的就是功夫了……這功夫怎麼樣還得進了這閨房才知道……哎呦,兩位爺倒是說個話啊,您是要听曲兒呢……還是?嗯?」花嬤嬤拿了團扇遮住了咧的正開的鮮紅嘴唇,被描畫得精致的丹鳳眼在二人的臉上意味深長的掃來掃去,「或者單單開一間客房供二位爺……嗯……呵呵,歇息一晚上?」
花嬤嬤眼楮尖,坐在板凳上一眼就看出來這剛進來的兩個人來頭不小,個子高的公子著一身白衣,在燭光的映襯下那顏色流動著的光華讓人錯不開眼珠,腰間竟然還佩戴著罕見的墨玉,價值連城,黑發黑眸說不出來的風流倜儻,渾身上下帶著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貴氣,而站在他旁邊個頭稍矮穿著青色衣衫的公子著裝就普通很多,腰間連一個配飾都沒有,模樣倒是可人的很,不過眉頭皺的很緊,看起來很不愉快的樣子。
听到最後一句話,宋嘉禾的臉愣是沒來由的紅了起來,「不……不是、不是的……」不知所措的害羞模樣正好落入了太子的眼,沒來由的就突然很想拉拉他的手,安撫一下這個跟了自己十幾年的小呆子。
這情形倒是讓旁人看出來幾分門道。
「嬤嬤說笑了,我們兄弟二人自然是來樂呵樂呵,听听這近花明月樓里的姑娘唱個小曲兒什麼的……」瑤光的眼楮眯成了一條縫。
「喲,這二位爺可是趕上了好時候了,咱們的頭牌柳姑娘今晚上便要為各位爺唱個新出的曲,瞧好了吧。」花嬤嬤咧嘴一笑,露出了幾顆白牙,「還希望二位爺能打個賞錢……呵呵……」
花嬤嬤搖著扇子留下一團胭脂水粉的濃重味道就又去招呼上其他的客人。
「呆子,咱們的銀子呢?」
瑤光用扇子敲了敲又在發呆的宋嘉禾,心底突如其來的劃過一種意料之外的感情。
「啊、對、對了……太、瑤光我想去……嗯、如廁……」宋嘉禾不知所措的小媳婦樣徹底激起了瑤光的憐惜之情。
「哎,小呆子你快去快回,我就在那張桌子上等你。快點兒啊。」瑤光用扇子指了指不遠處的桌子。
「啊……嗯,那……我去了……」
宋嘉禾急急忙忙跑出了近花明月樓,里面的金碧輝煌鶯歌燕舞實實在在的讓他不知所措了。
在路人的指點下終于找到當鋪,把手里攥了好久的玉佩毫不猶豫的換來了將近一百兩的銀子。